却说柴望一脸激动的回到家里,但却看见父亲阴沉着一张老脸,很是不高兴。
柴望疑惑,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柴父质问道:“今日满朝诸公皆是喜气洋洋,为何你要说那些破坏气氛的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极有可能得罪诸公,甚至得罪官家,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柴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前途乃是命中注定之事,如何强求的来?孩儿为人处世只求问心无愧,其他的孩儿从来不做他想。”
柴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你啊你,为父倾其所有供养你读书,而今好不容易祖宗保佑,你做了太学上舍,为何你还要糟践前途,难道你是要气死为父不成?”
柴望心中失望,说道:“父亲,小时候你不是这样教育孩儿的,小时候你对孩儿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诚实,是善良,是有担当,可是现在呢,父亲,你却要孩儿低头?还要孩儿闭嘴?”
“哎。”
柴父无奈,叹息一声,脸上有些羞愧,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以前你还小,你不知道这世上最难的不是怎么说话,而是怎么闭嘴。现在你肩负的是整个家族兴旺发达的使命,你不是一个人啊。”
柴望不为所动,他昂首道;“孩儿学了二十年说话,不想再学闭嘴,父亲你若是对孩儿失望,那就把孩儿逐出家门,孩儿绝无怨言。
若父亲你生育孩儿,教育孩儿,只是为了光宗耀祖,振兴家族,那父亲你这心血算是赔了,孩儿也没办法。”
说完,柴望直接回房间收拾了一番,最后背起包袱就出门,去川蜀了。
“你去哪里?你回来。”
柴父大声叫喊,但是换不来柴望的回头,这个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教育的是成功还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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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樊楼,此时宾客迎门,莺莺燕燕围绕着宾客搔首弄姿,那是风情万种,看的许多宾客忍不住是开怀大笑。
无数宾客中,却有一人正在那里喝着闷酒,便是身边的美丽歌姬好言相劝,却也是换来他的一阵无情呵斥。
此人名叫丁大全,今年三十余岁,任大理司直,乃是从五品的官员。
这个级别的官员对于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来说,已经是不低了,很是光宗耀祖了。
然而这世上的事就怕与人比,本来不是矮子,奈何偏偏要与巨人相比,那自是矮矬子一个。
丁大全的从五品官员对于一般人而言,自然是高官显贵,一生求之而不得,得之则一生荣幸,光宗耀祖。
然而丁大全此人却如妇人一般事事皆爱比较,他心说自己的上司,那大理寺少卿江万里年纪比自己还小,文采也不见的比自己好,但却官位比自己高,名望比自己大,而且还极得官家信任,以后前途更是比自己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自己满腹经纶,怎么就混成这样?
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堂堂从五品高官,竟然被丁大全比的一无是处,变成了矮矬穷一般,这让人家七八九品官还活不活了。
丁大全如此失意,自然也是惹得有心人的注意,什么人惹什么人,不多时,便有人注意到了他。
一个四十来岁员外模样的人便到了丁大全面前,对他关心问道:“这位公子,此处乃是人间极乐之地,公子何故在此长吁短叹?”
丁大全此时一身常服,那人自然不知丁大全乃是官身。
丁大全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本官在此苦中作乐,与你何干?你且走开,莫要打搅本官。”
那人一听丁大全是官,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情。
官员,那就是财主老爷啊,在官员圈子里钓一条鱼,那可比在别的圈子里抓一只羊还要肥。
官员,全身上下都是肉啊,咬一口也够吃一辈子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丁大全几眼,只几眼功夫,便断定丁大全对仕途充满抱怨,想要急切的飞黄腾达。
那人微微一笑,而后说道:“使君若是心里有烦闷,何不去细柳街找那吴半仙问一问,吴半仙乃是得道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使君的烦闷一去便消。”
说完,那人便也不再多说,自顾自的饮酒去了。
丁大全此时正是烦闷之时,得知吴半仙名号,心里便下意识的记住了。
离开了小樊楼,丁大全似醉非醉,上了马车,便让马夫去那细柳街,寻找那吴半仙。
到了细柳街,马夫向人打听,一路来到一个宅院。
走近一看,却见这宅院在黑夜里隐隐约约飘散着烟雾云气,空气之中也有那檀香的味道,很是神秘庄严。
丁大全敲响门,对门子打听道:“请问贵处可是吴半仙神居之所?”
说着话,丁大全向门子递过去五百文的纸币,算作喝茶钱。
门子却是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高人模样,他神情严肃的说道:“此处正是吴半仙吴真人神居之所,你来拜见,若有缘,自会相见,若无缘,则再多钱财也是枉然,施主请随我来。”
丁大全跟着门子进到了里面,然后在客堂等候。
不多时,又有一对老年夫妇搀扶着病弱的儿子进来,也是坐在一边等候。
那病弱的儿子不停的咳嗽,脸色苍白,毫无人色,老夫妇一个劲的给儿子拍着后背,眼泪汪汪,真是令人不忍直视。
丁大全捂了捂鼻子,一脸嫌弃的挪了挪位置,离他们远一点。
突然,老妇人大声喊道:“孩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原来是他儿子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断气了。
正在一家人惊恐的时候,一个人甩着浮尘,白衣飘飘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神仙救命,神仙救命。”夫妇二人跪地哭求。
不错,此人便是吴半仙。
吴半仙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给那人号脉,而后又翻看了一下那人的眼睛,最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枚金丹,送到了那人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