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全村谁不知道我最是泼辣,疯起来老虎都能打死。也就是你这种读书人才脸皮薄,我那算什么,都是小事,小事,啊!别往心里去。说起来还是你狠,敢叫人将我们都杀了。反倒逼得他不敢动手。这我做不来,还是当我的,风……”
“先锋!”黑子补充道。
“呃,对,先锋!黑子这些年,幸亏有你教他,不然,我哪有钱让他读书识字。”黑子娘看着儿子,心生感慨。
“快别这样说,见外了啊。你们这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伤得要不要紧?饿了吧,要不去我家洗洗?”
姚珂赶紧转了话题,看向晏诗他们。
“三哥儿,三哥儿!你又给我惹事……”
“华弟,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成天不学好……”
剩余小伙伴的家长们此时问讯都赶了来,跟小鸡仔似的将人一一拎走了。晚上晏家和黑子家的门口,莫名其妙多了些鸡仔鸡蛋腊肉咸鱼。回来得知今天惊心动魄的各家男人们,少不得又是一番竹笋炒肉。
晏飞却有些后怕,“诗儿,今天是你莽撞了,差点把你娘吓到。唉,要是我在……”晏飞拳头捏得咯咯响。
“幸好你不在,”姚珂握住了他的手,“我能应付。”
“不过诗儿,娘知道你会些拳脚,但你记住,功夫,不是这般用的。若不是隔壁吴嫂偷偷跑来通知我,差点就要不可收拾,”姚珂郑重揉了揉晏诗的小脑袋。
“可是,为什么,王大宝明明在我手里……”晏诗始终想不明白。
“他却并没有投鼠忌器?”姚珂接过话。
“对!”
“因为你没有杀过人。”姚珂语气淡淡,仿佛谈论杀鸡般平常。
“你身上没有令人惧怕的杀气。他不怕你。”
竟是这样……晏诗脑中让她忽然有了不同的领悟。
“那为什么,对那两个护卫管用?”
“哼,没经历过生死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娘亲,你杀过人吗?”
姚珂笑了起来,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有些神秘。
“你猜?”
晏诗眼睛亮了起来,“娘亲你教我,你教我啊,我要学!”
姚珂没好气的摇了摇头,“我不会,也没杀过。只是这种事,见得多了。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何况若只要动动嘴,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杀人,又何须亲自下场?”
“轰,”晏诗只觉得一束光轰然砸在她的识海上,破开重重乌云,意识世界天翻地覆。
她看不到,自己的瞳孔,正有光华不断破碎,又不断重组。
……
晏诗按住心中激动睡了一夜,感觉对着无名功法又有了新的体悟,正准备到后山练上一番。谁料天一亮,晏飞刚刚出海,晏诗一出门就又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王大宝如约而至。这回他真没有带上护卫,却带上了护卫的主人——王县令。
晏诗看着那几根毛须分外讨厌,“你来干什么?”
县令还没说话,大宝抢先道“昨天说好的,今天我们重新比过。”
“噢,所以没带护卫,带了你爹来观战,再治我个谋害官府亲眷的罪?”
大宝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爹是来给你们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晏诗诧异的看向王县令,王县令明显心不在焉。晏诗不耐道,“不必了,王县令身份尊贵,还是少来我们这的好。这里路不好走,小心硌了您的脚。”
等了一会,面前人还杵着,没人答话。晏诗抬头,不悦的看向心不在焉,眼神不断往屋中乱瞟的王县令,用力关上柴扉,刻意大声道,“王县令。”
“嗯,啊?”
“没事就请回吧。老这么站我门前,还以为是又得罪了您呢。”
“噢,不是,昨天我儿大宝做的着实有些过分,大家也多少受了伤,我今天来想亲自道个歉,顺便看望一下你们。不知,你娘在吗?”
“道歉就不必了,陋室不便留客,您请回吧。”晏诗开始烦躁。
“呵呵,你不必介意,也不知专门只对你们这家,家家都要亲自到的。还有这50两银子赔偿,”王县令说着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总要亲自交到家中大人手里才好。”
望见钱袋,王大宝则眼中绿光大盛。晏诗却一心想着去练武,着急道,“那这样吧,那交给我就行。您赶紧去黑子家吧,还有张三家,他们往这走,有个红旗看见没,往那右转第三间就是了。”
看见晏诗毫无芥蒂的摊开双手,眼神示意手里的钱袋。王县令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神色变化几回,终于爽快的将银子递给晏诗,笑着道了谢,顺从的朝晏诗所说的方位走去。还不忘回头盯住大宝,“好好跟人家学学,别耍赖,也别受伤,听到没有!”
“还望你手下留情,不要记仇。”这句是对晏诗说的。
虽然意外对方的态度,晏诗依旧应道,“这是自然。”
“把银子收好了,快走吧。”王大宝等得心急。
“好,”晏诗回屋交给姚珂,简要说了下,就和大宝匆匆赶往了村口后山的一片密林。
那是晏诗常去的锻炼之所,后来成了诗霸团的训练基地。不特意说,小伙伴们基本都在那。
经此一耽搁,去到才发现诗霸团成员基本都到了。
诗霸团的成员们俩俩摔跤。见他来了,众人纷纷住了手。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他来挑战我。”
“挑战谁?”
张三故意的大声重复。
晏诗好笑的回答,“我!”
“哇……”小伙伴们全都放肆的哄笑出声,眼神充满了不怀好意。
有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大宝后头张望。
“别看了,我自己来的。”大宝不傻,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噢?”张三挑衅道。
“那是我爹死活要配给我的,又不是我要的。”小胖子咕哝着,随即大声道,“论打架,我还没怕过谁!”说罢还狠狠的擦了下鼻子。
“噢,昨天被诗姐打得尿裤子那人是谁?”
此话一出,大伙再次哄笑起来。胖子脸色红得跟辣椒似的。
“昨天是偷袭,偷袭,不算!”
“再来!”王大宝脚步站定,挺直腰杆,看向晏诗。
“好,”晏诗笑了笑没说话,只默默的紧了紧腰带,整整肩膀处的衣衫,众人默默的让出地方。晏诗站定,向胖子伸出食指,勾了勾。
如此挑衅的姿势,王大宝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家冲他做。血液顿时冲上脑门,大喝一声就朝晏诗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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