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慕长歌眉眼一抬,浅笑出声。
“师爷,这话说的可真是有趣。你们过来给我传话,让我去京兆衙门给那些京城的饭庄老板一个交代,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触犯了哪条法律?我是哄抬物价了,还是恶意竞争了?你们总不能因为我生意好,就看我不顺眼吧?”
慕长歌笑得人畜无害,只不过那一双透着冷意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后背发毛。
这师爷更是老早的就听说了这位掌柜的大名了,来的时候自家大人更是三令五申,一再嘱咐千万不能把这位主子给得罪了。
可现如今,这人竟然一点点想要去京兆府衙听训话的意思都没有!
师爷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僵住了。
他搓着两只手,不安的看向慕长歌。
“慕掌柜,其实是这样的,按照我朝律法,如果有人击鼓鸣冤,涉事的另一方就必须要到京兆府衙去听训话,其实也没什么旁的事,掌柜的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派个下人,去应付场面也是可以的。”
这师爷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慕长歌只是淡淡的扔给了他两个字。
“没空。”
随后她将算盘放在了一旁,伸了个懒腰,浅笑了一声,开口道“师爷,我这店里的声音你也看到了,平时这候除外,也就只有一个人忙活,店里跑堂的伙计忙的脚都不沾地儿,我这手里头还有单子,马上就要去给王爷送饭了,我总不能因为这些饭庄老板对我心生不满,就置自己的顾客于不顾吧?这可不是做生意的人的道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师爷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慕长歌甚至连送客的人都没招呼,直接转头钻进了厨房。
此时清月正在切菜,她一刀剁在了案板上,发出了一阵闷响。
“这些人真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都得闹到天上去,他们不就是见不得人好吗?小姐,照我说你这次就应该过去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慕长歌看着面前这个已然炸毛的人,面露苦笑。
“清月,这世间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今日我若是去了,明日去不去?这些人只会觉得弱者自然有道理,给点颜色就会开染房的,我们不搭理他,过些日子也就消停了,若是真的去了,后面的麻烦且等着呢。”
慕长歌这边话音刚落,就瞧见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掌柜的,郑国公府的人过来了,说要请您过去!”
慕长歌皱起了眉头。
要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上次的事情她已经跟郑国功夫闹翻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请自己过去?
“谁来请的?”慕长歌问着,刚刚拿起来的围裙放在了一旁。
“是郑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说她们家的老太太像是不成了,已经有几日水米没大牙了,掌柜的,要不要小的现在去回了她?”
慕长歌摇了摇头。
寻思着这件事情到底也是萧映寒惹来的差事,要是这位郑国公府的老夫人真的有个好歹,估计又是一桩麻烦事。
“今日你们都辛苦些,我去去就回,顺便让人看好了那小崽子,别让他四处乱跑。”
“您放心吧,我们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清月和伙计连连点头,目送慕长歌离开了厨房。
慕长歌拎着自己的樟木箱子来到大堂,就正好看见郑国公府的夫人正面色尴尬的坐在其中的一个位置上。
这人一瞧见慕长歌出来,连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慕掌柜,实在是抱歉呀,前些日子都是家中小女不懂事,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我家老太太还得靠您撑着,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次吧!”
听着郑夫人的话,慕长歌眼帘低垂,面容平淡。
“郑夫人,我这个人向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之前的话虽然说的严厉了些,但归根结底我也不能真看着老夫人除了什么意外,我们即刻动身吧。”
郑夫人闻言,顿时喜上眉梢,那嘴都笑得快要咧到耳根子上。
她连道了几声好。
“好好好,走走走,快别愣着了!快给慕掌柜的带路。”
就这样,慕长歌再次来到了郑国功夫,而这次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那个讨人厌的郑家大小姐,并没有出现。
郑夫人也看出了幕长歌这四处打量的眼神,连忙开口解释。
“我知道慕掌柜的不喜欢我家那个小孽障,这会子呀,正罚她在屋里头自省呢,掌柜的,以后过来的时候啊,一概可以从正门进,我特地命人给掌柜的,你打了块牌子,有了这个牌子,您就可以自由出入郑国公府了,什么时候想来都成。”
说着话,郑夫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木制牌子。
那牌子上刻着一层独特的纹路,背后印着郑字,而正面则是刻了一个慕字。
慕长歌把玩着手里的这个牌子,只是笑了笑。
这位郑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依旧风韵犹存,待人接物也都透着一种京城世家名媛独有的从容优雅。
而且根据外界传言,这位主母出了名的孝心志成,只要郑国公府的老夫人说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一眼不眨的,就让人搬个梯子,爬到太阳上去。
可越是这样,慕长歌就越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
她将牌子收好,开口问道“有劳夫人了。老夫人最近的情况如何?可有郎中过来看过?”
郑夫人摇了两下头,脸色有些不好。
“这京城的郎中都来瞧扁了,太医也来了不少,只是我婆母这身子骨一直就不见好,前些日子还能下床走动,可现如今只能病卧在床了。我这心呀,一直揪着,本以为慕掌柜今日会薄了我的面子,却没想您竟然随我来了,当真是个大好人。”
慕长歌仔细的观察着这位公府夫人的一举一动,连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了心上。
虽然她现在愁容满面,忧思溢满了双眼,就连那攥着帕子的手都抖了抖,但慕长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随着这位郑夫人一路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未进门,就闻到这屋子里的熏香换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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