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面对目前这种情况幽姬本来是不会焦躁愤怒的,但是,外面不知生死的碧瑶让她很是忧心,而她又一直当碧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来看待。
不过她很明白,人在面对绝境的时候最应该做的便是将心态放到平静然后去寻找一切能够出去的办法,所以,在她对着叶朝发泄完了心中的焦躁之后,强行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平静。
她走到了叶朝身边,开始细细查看石碑之上的玄法,也是随着这一看,她看到了无数的道与理,她的心神沉入到了当中。
不知多久之后,幽姬睁开了眼睛,在意识到碑上的文字意味着什么后,她竟然有了想要惊呼的想法。
那是一千年前在蛮荒圣殿遗失的天书第一卷!
或许,外面那躺在石壁之上的骷髅统一圣教凭借的不只是嗜血珠,还有这一卷天书。
叶朝在看清发光石壁之上的天书内容后,体内的太极玄清道真元就开始了自主运转,当他理解分析当中的道与理之后,他便生出了自己会突破的想法。
他不想浪费这种机会,所以,他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悟道当中。
幽姬没有想要阻止他修炼的想法,虽然他未来注定会是鬼王宗大计中的敌人,但毕竟是这个他打开了滴血洞,毕竟他也救了自己。
……
滴血洞内是不会有阳光存在的,也就是说在这里不会有日月交替,而没有日月交替作为参照,时间的流逝便不会让人捕捉。
不知多久过后,可能是两天,可能是三天,也有可能是四天,盘坐着的叶朝终于睁开了眼睛。
有阴阳鱼在他双眼间流动,有风凭空自他身边形成。
“你突破了?”
叶朝看向幽姬点头,而因为突破,他体内的伤势也基本痊愈,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酒囊喝下一大口美酒。
幽姬的鼻子皱了皱,伸出了自己的手。
叶朝用袖子擦过酒囊的口子,将之放在了幽姬的手中。
幽姬喝了一口,闭眼感受着滚烫的酒液在自己腹中灼烧,良久,她道:“那上面是我圣教宝典天书的第一卷。”
叶朝嘿嘿一笑,道:“可是我在那上面找见了我青云门道法的影子,再一个这是我们共同发现的,所以,你这句话并没什么意义。”
幽姬将酒囊的盖子拧紧将之仍在叶朝怀中,道:“你来鬼王宗可以得到更好的培养,并且我可以替你做主到时候传授你天书第二卷。”
“天书第一卷确实了不起,这也导致了我对第二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虽然我对鬼王宗目前来说并没有什么恶感,但是我是青云门的弟子,所以,圣使大人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
场间开始沉默,过了许久,幽姬看向叶朝,道:“其实我说的这些话也都如浮云那般虚幻,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出去。”
她说到这里,她似乎像是认命了一般闭上了双眼。
“你信我吗?”
在叶朝修炼的这几日,幽姬不知摸索了多少遍圣母明王的雕像,不知看了多少遍圣教禁法痴情咒,都未能找见出去的方法,相信能怎么样?这又扭转不了现实的结果。
看着幽姬淡然似乎带着些绝望的样子,叶朝生出了很奇怪的负罪感,毕竟他知道出去的方法,而幽姬不知道他有出去的办法。
他拿起了一旁的碎玉剑,起身道:“你等我,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
另一间石室之内,那个刻着花纹的黑色盒子已经被放在了一处石台之上。
叶朝持着充满了雷光的碎玉剑一挑,盒子打开,一股浓郁的黑气自当中散出,而碎玉剑之上的雷光像是被其刺激一般,欢悦地脱离了剑身,尽数涌向黑气。
良久,当黑气被雷光焚灭之后,叶朝走到了盒子前,伸手将那精巧的铃铛拿出。
“叮铃”
它的声音很美妙,像是小麻雀开心时候的叫声,也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可以让人心神沉沦。
叶朝想到了时常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红色,露出了很少出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喝了一口美酒,将在铃铛之上的灰尘擦去,塞入自己的怀中,没有再去留恋这间石室,走到角落,扛起了那柄巨斧。
……
任何有理由可以改变结局的推测对于绝境中的人来说都是希望,哪怕那希望像是头发丝那么粗,人们也会拼命的抓住。
“我知道你们魔教关于天地诞生的传说,是天煞明王手持巨斧开天辟地,所以,每一座明王的雕像都应该手持巨斧,而外面那座并没有。”
幽姬看着叶朝,美眸就像是干涸的泉眼再次涌出了清泉那般恢复了神采。
“那咱们赶紧去试试。”
巨斧那斧柄很适合外面那座明王雕像之手留下的空隙,斧头的大小与明王的身材也极为匹配,叶朝在努力摇晃着天煞明王的右臂,就像是在神灵面前虔诚祈祷的信徒。
幽姬很害怕这一次的希望还是会破灭,她闭着眼睛,祈求着明王圣母保佑。
当有地动山摇向她袭来之后,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叶朝那灿烂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可以出去了。
……
脱离绝境后因该做什么?
那一定生起一堆火,捉上一只兔子好好烤着,待差不多时,喝上一口美酒,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外焦里嫩的兔腿,然后享受着脱离绝境后那放松的心境。
当然,滴血洞对于叶朝来说不是绝境,首先他昏迷了很多天,而后他在修炼悟道中又过了很多天,根本没有体验过在黑暗中的绝望,最关键的是他很清楚应该怎么走出那里。
但滴血洞对于幽姬绝对算是绝境,所以,叶朝狠狠地啃着兔腿,很痛快地饮着囊中美酒,美曰其名,庆祝圣使大人脱离绝境。
或许是因为洞中数日未曾进食,只是短短的一盏茶后,两人竟将那兔子肉分食而完。
看着空桑山后山那宁静的夜色,幽姬将被风吹得杂乱的发丝理顺,重新带起了面纱。
“我该走了,这次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