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梳着垂挂髻的小女孩,弯弯的眉毛下有着一双清澈明净的大眼睛,不过那精致琼鼻下的小嘴却是在抿着,白皙的小脸之上也有着一丝红润,这是她第一次很主动的和陌生人说话,她很害羞也有些胆怯。
叶朝一眼便看出了这个女孩是来自大河国,也感觉到了她有着不惑境巅峰的修为,而伴在她身边的少女更是半只脚踏入了洞玄境。
能在这等年龄就有着如此修为的人很少见,在地域极小的大河国更是少见,那她们的身份就并不难猜测,她们来自墨池苑。
“看这绢的布料应该是出自大河国的云衣坊,在我们唐国它可是价值十二两银子,给这小东西擦脑袋有些浪费,不过,还是多谢小妹妹的好意了。”
女孩并没有因为叶朝拒绝她的好意而恼怒,而是点点头有些羞怯的收回了中的帕。
不过小麻雀对于叶朝的话却不满意,不,是很不满意,什么叫给自己擦脑袋就叫做浪费?再说那是人家小姑娘的绢又不是你叶朝的,而且人家给你又不是让你去花十二两银子买。
它来气,便收回翅膀一脸恼怒地看着叶朝准备去理论,只是,它又忘记了,叶朝有一门专让它闭嘴的术法,虽然它体内力量中的桎梏在那日走出冰域便被叶朝解开,但那力量依旧不能冲破术法的禁止。
小麻雀的嘴张不开,那它只能扑腾着翅膀去向叶朝呲牙咧嘴,只是叶朝显然知道它会如何做,在它准备飞的时候就一把将它抓在中扔进了包裹之内。
“你这样会弄疼它的。”小女孩有些不满叶朝所做而说道。
或许是因为小女孩生气的样子过于可爱让叶朝生出了调笑之心,再或者叶朝并不喜欢被一个小女孩说教,他无所谓的喝了一口酒,道:“它疼的话会叫的,你听到它叫了吗?”
小女孩的嘴唇再次一抿,她养过很长时间的草雀,所以很清楚鸟儿的脆弱,不过也正如叶朝所说,小鸟疼的时候确实会叫,但那只蓝色的小麻雀并没有叫。
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那个男孩说对了,那她刚才的行为便很不礼貌,她是书圣的关门弟子,这样做等于在败坏师父的名声。
小女孩不愿意如此,心中焦急,焦急着焦急着就生出了委屈,而几乎没有受过委屈的她双眼很快就充满了泪水。
人都是护短的,尤其女人在护短这一方面更会毫不掩饰非常直接的表现出来,女孩一边的少女不乐意了,她清楚小师妹除了在师父教她写字的时会哭之外就从来没有哭过,而墨池苑乃至大河国除了师父也没有人敢让她哭。
可现在,那小男孩竟然让小师妹哭了,这如何能忍?
“你用术法将小鸟的嘴封住,它即便是疼也喊不出来,我师妹只是帮它说了句话,你却在言语上欺负她,你是在书院学习,难道就没有学着让自己的心胸开阔起来么?”
叶朝认为,不管是打架还是打嘴仗,皆是不能因为对方是女人就不去用出全力,现在被人说心胸狭窄,这对于他来说是坚决不能忍的。
可正当他准备要去反驳少女的言语攻击时,小麻雀却是从包裹中钻出。
只见,它飞在了桌子上,两只充满了泪水的小眼睛看向了大河国那一大一小两女子,同时又用翅膀指着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真的不能叫出声音。
正主都亲自证明了,叶朝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去说接下来都会变得没有理,而对于一场你无论如何都胜不了的战斗,那还去打干嘛?。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麻雀,抓起还未喝完的酒壶与一脸挣扎之色的小麻雀说道:“得,我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所以,再见。”
一边,经过自家师姐所说和看见小麻雀那一番动作后,小女孩想明白了原因,她擦掉了眼泪,眼睛满含愤怒的看着叶朝说道:“你是个坏人!”
……
……
“我是个天才,世间最伟大的天才,所以,书院入院试自然能够拿到六科甲上,你们也不必去和我套近乎,因为我们不可能是同窗,因为我必然是要入书院二层楼的。”
一位小胖子站在一处红榜之下指着一群骂骂咧咧的人们说道。
起先,这些人并没有骂骂咧咧而是一脸震惊的交头接耳说着话,毕竟这一次的书院试出了一位六科甲上的人,而且那人还是一位未满十岁的小孩,可是,这小孩着实太狂,狂到都让人忽视了他的年龄想要将他狠狠地揍一顿。
至于为什么没有这么做,是因为那小孩还是一位洞玄境界的修行者,那些激愤的人们并没有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
书院之外吵吵闹闹,书院之内自然能够听到,书院之内听到也就等于二层楼的人也能够听到。
书院小湖亭台前,王持一脸愤愤地对着二师兄说着什么。
“二师兄,那小子极其放肆,还扬言他能进二层楼,你说,我们应该怎么治治他?”
对于王持口中的那小子君陌并不惊讶,因为,他在入二层楼之前也曾参加过书院的入院试,而且,那时他很小,成绩刚好也是六科甲上。
“他来自哪里查明白了吗?”
王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据朝廷中的暗侍卫传来消息,那小子是自大泽踏入清河郡,又自清河郡入江南,随后才来的长安城。”
君陌点点头说道:“那么是他没错了,你去将他接进来,以后他便是我们的十三师弟。”
“二师兄,你说什么?”
君陌的眉头蹙起,空着的右摸上了宽厚的剑鞘。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夫子和大师兄都不在后山,二师兄你这……”
“这是夫子的意思。”
既然二师兄说是夫子的意思,那么这一定就是夫子的意思,只是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是认为你的境界已经高过我所以没有必要听我的话,还是,你想让我打你一顿再去乖乖听话?”
王持急忙摇头,嘿嘿一笑道:“二师兄你刚才说是他没错了,那么他是谁?”
“那座破观最近走失了一位孩童,那孩童的身份是那破观观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