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当年给我看病的神医,柳家人曾经对他有恩,因此留有信函拜帖,喏,我从柳珏哪里搞到了,你收拾收拾,明日我们去找这个神医。”
沈简一时无言,而后别过头,“柳珏?这种东西你怎么要来的。”
“这不是你管的,明日咱们就去。”
沈简摇头,很拒绝,“我才不去。”接受柳珏的馈赠去看病,这是尊严问题了,“还回去吧,等我办完事去找你口中的神医看看就是。”
“这种神医要是真的谁都医治,早就名满天下,你老子都给你逮去京城了,人家医术好,脾气古怪也正常啊,你又端着什么,我好不容才说动柳珏给我的。”
阮今朝拿着信函在他跟前晃晃,“你又哪根筋不对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让柳珏给我的吗?”
“不必,你还回去吧,当初他们柳家帮你,要的是你这个人,如今把这个给出来,你又答应了什么?”
阮今朝呆住。
沈简看她,一字一顿,“你前世是不是想回来嫁给柳珏吗?也是,他比我好上很多,你若能重新嫁给他,也能同父母兄长永远呆在一起。”
他想了想,柳珏他好像真的争不过。
阮今朝站了起来,深吸口气,“你治不治病?”
沈简简洁明了,“士可杀不可辱。”
阮今朝狠狠一拍桌,冷意森森,“不去?”
沈简感觉要挨打,闭口不言,冷着脸调转头要走。
“我真的是……”阮今朝挽起衣袖拧住沈简的耳朵,“我和你好好说话,你非要矫情是不是?姑奶奶我求爹爹告奶奶把这拜帖弄来,你还闹腾起来了,人家柳珏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人家了!”
最后,被揍了一顿的沈简,自个拿着鸡蛋敷脸坐在旁边椅子上,屋子里面一片狼藉。
阮今朝将他桌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干净,果断开始安排,“明日司南要回来,你和他交代清楚,我们就去找这个人。”
沈简被揍了顿实在的,顿时乖了许多,“不行,我膈应的慌,你想先告诉我,你答应了柳珏什么,不然你打死我都不去。”
“那正好,你继续嘴硬吧,我倒是要看看那神医,是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司南说得对,你晕着比活着乖些。”
阮今朝将东西全部整理好,“你矫情什么,柳珏都没有因为是拿去救你,而死捏着不给我,你倒是扭捏作态起来!”
“那你前世若是活着,会不会回北地嫁给他?”沈简极认真,见阮今朝杀气腾腾的走过来,指着她,“你干嘛,你干嘛,说话就说话,你还动手了,我叫人了啊!”
阮今朝狠狠两巴掌砸他头上去,“鬼东西,我前世死的时候,柳珏都当爹爹了!你钻什么牛角尖!他因着我家的缘故被牵连,是有家武将将他保下来,柳家夫妇就将那家的姑娘定下来嫁给了柳珏。”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啊。”沈简看她,“柳珏喜欢你,我能感觉到。”
阮今朝不知道沈简在闹个什么,“成成,那你就这样吧,我想了想,你吧,我什么都能忍了,你这身体我觉得完全不行,我已经当过一辈子寡|妇了,我这辈子绝对不要在当寡|妇了,跟了你当寡|妇的风险太高了。”
沈简惊的嘴都张开了,“我,我……”
阮今朝嘘了一声,“好的,不治不治,我这就拿去还给柳珏。”
见人朝着外面走,沈简诶了一声,“你急眼做什么?”
阮今朝咬牙走回去,巴掌毫不留情砸到沈简身上,狠狠掐他几下。
“我怎么没发现你怎么矫情的,怎么能想的,我不把你支开,你不的闹得我红杏出墙似的,我给你说过多少次柳珏人很好的。”
见沈简敢躲,阮今朝惊了。
沈简凉幽幽道:“你可以不高兴打我,为了旁的男人打我不行,我是有底线的。”
“我看你就是和小胖待久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外面听着沈简惨叫的黄沙和阿福面面相觑。
阿福:“打是亲骂是爱,夫人不会打死大公子的,你别看我啊,我们进去不是被一起打吗?”
黄沙沉思:“说得对,那不进去了。”
次日一早,安排好所有事宜,阮今朝就带着沈简去寻访这位神医。
佟文自然是跟着了,她又换成了轻便的男装,发带一甩一甩,背着个小背篓走在山道上,手里抓着个枯黄的狗尾巴草自个玩着,回头看后面的被阮今朝、勇叔一起搀着的沈简,表示嫌弃的啧啧两声。
沈简见着山道都有青苔了,“朝朝,你确定这地方有人住?”
赶了两日的路,先是马车,又变成马匹,最后开始爬山,爬过之后,发现还要爬。
沈简摆手,“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我一步都走不动了。”
他看阮今朝,“柳珏不会是要搞死我?你给我说句实话,给你看病那老东西当初多少岁来着,会不会都死了?”
阮今朝道:“我记不清了,反正头发没白完。”
沈简:……
勇叔就道:“也就个六十多的老大爷,沈简你争口气啊,你看,你难道连着佟文都不如吗?”
“她,她以前学武就是被带山上去的,脾气大的还敢自个跑回来,我和她比什么比!”沈简不顾体面,靠着旁边石头坐下。
阮今朝见他大少爷脾气又起来了,拿着汗巾子给他擦额头,“沈大少爷,咱们都到这里,你看,马上就爬上去了,人都说了,半山腰的就有茅草屋了。”
“他累了,让他歇吧,这种时候他油盐不进的。”佟文声音传来,“我先上去看看。”
勇叔拿着折扇给娇弱的姑爷扇风,和阮今朝道:“想不到咱们北地还有这种弯弯曲曲的山坳坳。”
沈简说风凉话,“我寻思你爹当年就是被红枣丢这里来了。”
阮今朝戳他脑袋,沈简两手环着她的腰,脑袋耷拉在她怀里,“让我歇歇。”
阮今朝摸着他的头,“你现在好许多了,都能走怎么大截路了。”
勇叔:……
不不不,功劳完全在佟文,一行人只能聊天,聊着聊着,佟文嘴里就说出些她认为不重要,但是却十分重要的话,被沈简随意扯了根小树枝追着打。
素日三步一歇,打起佟文来健步如飞不带喘气的。
一行四人到了山腰,就见几处低矮的茅草屋,还有人在说笑下棋,佟文上去询问后,“他们说神医住在上头,在爬半个时辰就到了。”
沈简直接摆手,阮今朝和勇叔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架着沈简朝上。
“你看看人佟文还背着东西都蹦蹦跳跳的,你这个做哥哥能不能争气!”
“她,她出来玩浑身都是劲,我和她比什么!”
“姑爷,都走了怎么多路了,马上就能治病了啊,治好了你就文武双全了。”
“文武双全有用,她多不讲理你心里没数?”
沈简感觉自个真的要没命了,发自内心道:“我想我的爹了……”
“你就是被你爹给惯得。”阮今朝发和勇叔道:“儿子当成闺女养,要星星给月亮,院子比自个爹娘祖母的都大。”
勇叔也点头,“姑爷,你不要太娇气啊,不要辜负了朝朝一片好心。”
终于,看着眼前的小屋子,沈简前后两辈子没有热泪盈眶过,自个找个小凳子坐了下来,额头都是汗珠。
沈简缓了口气,“要是这个人说,天太晚不看,我一把火燎了他的院子!”
正说着,四人就见门被推开,一个姑娘走了出来,这一下,连着阮今朝都目光僵硬了下。
阮今朝扬声,“姑娘,冒昧询问,我是来找一位叫做顾老的神医,敢问他可居在此处。”
那姑娘看阮今朝,“他死了,你是要祭拜他的救命之恩了?”她手一指,“顺着那处走过几里路,就有个坟,哭去吧。”
阮今朝:!!!
佟文,勇叔:???
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