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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神京大雪、红翎再现
    众人所言的湘云妹妹,乃是贾母娘家-保龄侯府的嫡系重孙,其名为史湘云。

    湘云之父,乃是保龄侯史公的嫡长孙。

    身为保龄侯长女的贾母,是史湘云的亲姑奶奶。

    要说这史湘云,相比之下,倒也算是个苦命的,其幼年丧父,加上又无兄弟,于是就使得自家保龄侯的爵位落到了二房的叔父身上。

    所幸,史湘云小时丧父不久,便被贾母接到了荣国府中暂住;因为上面有贾母护着,所以史湘云倒是着实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福气自古难长久,祸端从来不单行。

    又道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没等这史湘云在贾府过上几年安生日子,史湘云的母亲也随其父去了,这下,史湘云便就真正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再加上不被叔父婶子待见,因此,堂堂一位侯府的千金小姐,不仅身边连个针线上的人都没有,整日里居然还有着熬夜都做不完的女红!

    这谁敢信?

    所以,真还就如迎春暗地里所感慨的那般,没了爹妈的孩子,是长在苦水里的!

    不过,或许是天性的缘故,越是这般活在苦水里的生活,反倒越是养出了史湘云活泼开朗、洒脱不羁的个性。

    就像是她的口头语一般。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

    书归正传。

    却说侯府东院门口,湘云见到众人正吃得热闹,不由发嗔道:“好呀,你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都聚在一处玩,吃着香的、喝着辣的,就偏生不喊着我!”

    闻言,探春不由笑道:“这丫头,好生的没道理,往日你都不在府上,咱们大家伙想要叫你也没辙不是?今儿初来乍到,却是怨起了我们!”

    那边惜春笑着接过话茬,“咱们湘云,那是‘没理都要争三分’的泼皮破落户儿,三姐姐难道以为这句话是假的不成?!”

    说罢,拉开了凳子,起身就想跑。

    哪知湘云却似是早就料到惜春会跑一般,在其开口时便往她身后去了,惜春这凳子一拉,正好是把自己送到了湘云的手边上。

    史湘云一把将惜春按在了凳子上,两只白生生的嫩手旋即便伸到了惜春的两腮边上,趁着惜春不注意,而后如葱般的玉指骤然发力……

    惜春那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瞬间变的搞怪滑稽。

    “哎吆,好湘云,快松手!”惜春的两腮被湘云扯着,话都说不利索,不由的赶忙求饶。

    湘云是知道惜春的顽皮的,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手了,“你且说说,到底谁是泼皮破落户儿?”

    “是我!是我!我是泼皮破落户儿还不成么!”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两腮落在人家手底下,此时惜春便如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大圣一般,是丁点的法子也没有。

    只能举手投降!

    迎春探春几人见状,都是笑的打颤,道:“惜春这混世魔王,今儿可算是遇到了一个降得住她的皮猴子了!”

    贾璟也是不由的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拉开了两人,“好了,都是一晃眼就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能闹腾?!”

    说着,又吩咐一边的丫鬟道:“还不赶紧再给表小姐添上一副碗筷来!迟了当心她拿你们当菜下酒!”

    湘云跺着脚,“璟三哥怎的也变坏了!”

    闻言,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少顷,便有丫鬟飞快的端了一副碗筷来,又有另一个丫鬟搬过来凳子放在了宝玉旁边。

    湘云也不扭捏,径直落座。

    待坐定之后,往桌上四处看了看,伸手便把放在桌上的酒壶拿起,先是给众人都斟上酒水,随后晃了晃酒壶,“满桌子上,就放了这么一小壶酒,璟三哥也忒的小气,还不快把你珍藏的酒水搬出两坛来,咱们今儿来个不醉不休!”

    贾璟笑道:“我就知道,咱们史大姑娘是活脱脱的酒鬼托世!每来一次,我酒窖里的酒水定然是要少上几坛的!”

    众人又笑。

    大雪中,小院里觥筹交错。

    一时间,半空中笑声四溢。

    …………

    皇宫内,文渊阁。

    与外面的严寒相比,这里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一众过来打下手的小太监被呼喝的埋头乱窜,在堆积如山的奏章里翻找着。

    而坐在一边案几上,不断查找翻阅着奏章的几位内阁大臣,此时脑门上也是汗水涔涔。

    “没有!”

    “这里也没有!”

    “……”

    小太监们一声声的回禀,令内阁里的几位内阁大臣与裘世安的心都是慢慢的沉了下去。

    而眼见着他们脸色一点一点的黑下去的小太监们,更是吓得噤若寒蝉,只觉得整个文渊阁中的气压都似乎低了几度。

    ……

    今日的事情起源于弘德帝一个不经意间的念头。

    昨夜又是一场大雪,这已经是腊月以来的第五场大雪了,严寒难耐的天气,让弘德帝不由的又想起了辽东。

    神京之中都已经冷成了这样,辽东该是何等的寒冷?

    换做往年的时节,每到年底,辽东边军请求朝廷拨钱拨粮拨物的折子,早已经是一天三遍的送到自家御案上,可今年却是一本都未曾见到。

    弘德帝承认,自己的心中是有几分慌了!

    于是乎,弘德帝当即便唤了裘世安过来,“裘伴伴,这辽东今年求朝廷拨钱拨粮拨物的折子,怎么还未摆到朕的御案上?

    你去一趟文渊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朕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臣遵旨!”

    裘世安领了弘德帝的旨意,匆匆往文渊阁中问询而去。

    这一问,就是出了大事了!

    众人一番查找之后才发现,自腊月以来,辽东上报上月政事的奏章便未进京!

    这一下,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声。

    对于众位阁老来说,辽东奏报缺失,自家未曾察觉、也未曾上报,当属失职,若中间再是出个什么事情……

    几人面面相觑之间,只觉得心头一阵不妙的念头升起。

    杨秀臣当机立断道:“去养心殿!我要面见陛下!”

    “同去!同去!”

    其他几位内阁大臣也都是连连点头,跟在裘世安、杨秀臣身后,往养心殿中而去。

    正走到半路,众人便见到有两名身材高大的禁军,架着一名已经走不动路的信使,往养心殿去了。

    信使身上明黄色的令旗与头顶殷红如血的翎毛,让众人心中又是一跳。

    这是一封八百里加急!

    ……

    养心殿中,弘德帝未等到裘世安从文渊阁中带回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却先等来了一位快要冻僵了的信使。

    趴在养心殿的地面上,这名信使又累又冻,已然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信使用僵硬无比的双手,哆哆嗦嗦的打开了身上的竹筒,自其中倒出了一封信件。

    随后,信使指了指地上的信件,满怀期待的看了弘德帝一眼,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令弘德帝的心神不由地一颤……

    “噗嗵!”

    带着满眼的期待,信使一头栽倒在地,再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