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南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偏偏是自己的枕边人给他的心窝上捅了一刀。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追杀他的人还没有赶到,他的心已经被余昕怡捅的千疮百孔。
他拎了自己的行李,象只丧家犬一样逃离了这套杂志社分给自己的房子。可悲的是,当时办理房产证的时候,他竟然还特意写的是余昕怡的名字。
出了家门,顾子南惶恐地发现自己的钱包中仅有五百元现金。他的工资卡一直都是余昕怡保存的,她平时只给他留一小部分流动资金。顾子南对老婆忠心耿耿,从没有想到过会有分开的一天。
囊中羞涩,这区区五百元除了够买车票之外还能有多少支配的余头?听说海州的钱好挣,却不经花。
总不能返回去向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要吧?顾子南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就两眼通红。余昕怡太让伤他的心了,他对她那么好,她却对他这样。这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能不痛心?他为她把命都要搭上了,她却在外面偷汉子。
算了,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他是不会再回去见她了。
顾子南从西门站坐到解放路站,就到了火车站。可能是太生气再加上天热,他感觉嗓子直冒烟,在站前广场的售货厅买了瓶纯净水,“咕咚”一口气就下去了半瓶。时值七月,各个高校学生都放暑假了,安西市是全国拥有最多高校的省会城市,大学生的数量在全国排名也靠前。候车室外面的广场上,好多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们用报纸或者编织袋铺在身下,东倒西歪或坐或卧地在候车,各种饮料瓶矿泉水瓶膨化食品袋扔了一地。顾子南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毫无防备地被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纯净水塞进自己的嘴里。
顾子南愣了足足有几秒,想发作还是忍住了。
售票大厅里人头攒动,人山人海。顾子南在号窗口排了队。他提了个灰色小包,小包中简单的装了几件衣服。到处都是些带着几分稚气的大学生,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归心似箭。
顾子南的内心深处涌出无限忧伤,他感到自己从灵魂到都充满了悲凉。
曾几何时,他也和他们一样,满怀希望,带着梦想奔向社会这所大学,过五关斩六将,凭着自己的笔杆子在杂志社谋得了这份职业。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迫不及待的扑进婚姻这座围城。没想到,才几年功夫,不仅事业受阻,婚姻也是一地鸡毛、
“大哥,能不能帮我一下忙?”
身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用请求的口气对他说。
顾子南回头打量了这个女孩子。只见她穿着件白色连衣裙,一双白色凉鞋。身材十分的苗条,脸上的皮肤白的发亮,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满脸的汗水,一缕头发粘在额头上,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好漂亮的女孩子。
顾子南尽管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美女,可还是被惊艳到了。
女孩子脚下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手中拎着四五个各种颜色的背包,最醒目的一个纸箱子上面印制着“安西特产”四个字。
“出门带这么多东西?”
顾子南皱了下眉头,帮她将行李往前挪了下,善意的批评她。
“嗯,我回家。”
女孩子脸稍微红了一下,仰起头四处眺望。
买票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尽管开着三十多个窗口,却还是满足不了购票者的需求。随着人流向前涌动,每动一下,女孩子就得将自己的行李往前挪一下。一张脸通红,可能实在是累的不行才求助于他。
“不是可以托运吗?干吗自己带着?”
女孩子笑笑,说“这样显的更有诚意啊。家中亲朋太多,哪个不给礼物都不行。”
女孩子笑着说道,透出满满的幸福感。
顾子南小心翼翼地问“你家海州的?”
“是的呢,今年我大学毕业,行李比较多。”
女孩子冲他笑了笑。
她看起来很有教养,一定出自于不一般的家庭吧?
顾子南寻思着,在再一次人流往前移动的时候,他主动帮她把行李往前挪了下。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海州。”顾子南说。
“太好了,我们同路,可以作伴。”
女孩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仔细地打量了下他,突然惊喜地指着他问“哎呀,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是《情人》杂志的编辑顾子南?曾经到我们学校搞过征订活动?是不是?”
女孩子的声音立即就引来了周围一群人目光的围攻。
“你认识我?”
顾子南警觉地四处看看,压低了声音问她。
“这么说我没认错人了?顾大编辑,你们杂志办的太好了,我们的室友们每期都买,特别是你写的稿子,那文采真棒。”
说完,女孩子脸上飞过一片彩霞。
顾子南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高的知名度,而眼前这个女大学生对他的崇拜之情让他惶恐万分。天呐,如果那个杀手在这里?他还能活着吗?
要是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份还会那么说吗?
顾子南想到这里苦笑了下说“太感谢了。既然我们同路,不如你拿着行李站在一边,票我来帮你买。”
“好啊,好啊。”
女孩子立即就欢呼起来。
顾子南帮女孩子将行李移到栅栏的一边,眼看就轮到他们了,他不由得有些兴奋。有这样一位美女同行,想必这二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一定不会太寂寞。
“同志,安西到海州三天的票都已经售完了,很抱歉。”
穿着制服笑容可掬的售票员隔着厚厚的玻璃温馨地告诉顾子南。
顾子南本来还带着的微笑瞬间在脸上凝结。
妈的,这可怎么办?他必须今天离开安西,不然根本无法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无座的票呢?无座的也行。”
“站票也卖完了,同志,三天以后的票要不要?”
售票员的声音很平和,永远是一个调子。
“三天?三天可不行,同志,我有记者证。”
顾子南一着急从钱夹中掏出自己的记者证。
“有记者证也没用,现在是运输高峰期,好多学校的团体票都是半个月以前订的,最早一趟车要到三天以后才能有,而且还是站票。”
操,顾子南差点就骂出声来。
铁路部门的效率也太低了吧?连乘客的旅行都满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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