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心里发寒，她能看出来姜天华说的是真的，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成份在里面。
姜天华将盒子里的东西收到自己身上，然后将盒子扔在孙母面前，起身去打开门，外面安静的人，大家都很想知道屋子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等看到人出来，再远远看到孙家的堂屋一片狼藉时，有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这时姜天风送大夫出来，看到姜天华眼睛红红的，“天代身子亏损的厉害，需要好好养着。”
“恩。”姜天华应了一声后，去了姜天代屋里，这会儿姜天代半靠在炕上，完全睡不着，也不敢休息，脑子里乱乱的。
“四姐。”
姜天华上前坐在炕边，眸光专注而认真，“要不要离开孙家？”
“我……可以吗？”
“当然，我们姜家的姑娘不受气，这种日子不过也罢。”姜天华伸手轻轻将姜天代散落的头发给掖到耳后，“你愿意离开，姐就去写和离书。”
“恩，我愿意。”姜天代只感觉之年的折磨解脱了。
屋子里就有笔墨，因为孙长生认识字，这些东西都有备。
姜天华写，姜天风在一边给磨墨，很快就写好了，一式三份，拿着休书让姜天代按手印，姜天代直接用自己血印的。
姜天华也没有说什么，拿着休书往外走的时候她说：“三姐，你给天代收拾一下，我们这就离开。”
“好。”
姜天华自己出屋，走到孙长生面前，这会儿孙长生都已经疼晕过去了，她上前又狠狠一脚踩到了孙长生的胸前，孙长生被疼醒，眼神迷茫的看着姜天华。
“起来给这个按个手印。”
孙长生看到自己眼前的和离书时，脸色瞬间就变了，之前还没有什么力气，这会儿竟有力气挣扎，“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姜天华脚上的力度加大，“没有你同意不同意的权利，要么死，要么和离，你选一个。”
孙长生最怕死，听到这话，只能立刻去按手印，等三张都按好了手印，姜天华又用脚辇着孙长生，“以后再敢做出去骚扰我妹妹的事情，后果自负。”
孙长生看到姜天华眼底的狠决，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后……晕了。
姜天华嫌弃的很，将脚收回来，然后就扫了一眼外面，“孙家族长麻烦您老过来也签个字吧，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我妹妹休了孙长生。”
一直在后面听的族长：“……”
倒是也没有生气，更没有不出来，而是痛快上前，直接签了字，然后拿走一份，“这个我会放到人孙家祠堂。”
姜天华满意了，孙家族长是个拎得清的。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姜天华将属于孙家的那一份，直接扔在了孙长生的身上，然后将属于姜天代的那一份收起来。
“我们回去吧，不过天代的身体，将马车赶进村里来吧。”
大壮有些不放心，他在这里可以震住这些人，如果他离开，这些村民欺负姜天华她们怎么办。
“放心你去吧。”姜天华一看大壮眼神就懂。
一边的族长也看明白了，什么时候起，他们孙家村，成了豺狼虎窝，“小伙你去吧，我在这里。”
大壮扫了族长一眼，转身离开。
姜天华也没有承族长的情，因为没必要，这个族长如果真的是个好人，孙长生那么打妹妹，孙家能将自己家刚出生的孩子卖掉时，他就应该管，之前没有管，现在出来再卖多少好都没有用。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她转身进屋，姜天代没什么东西，就两件衣裳，一件首饰也没有，还有孩子的小衣，孩子没了，但是姜天代想带着孩子的小衣。
“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姜天华站在屋里说。
姜天代却没有动，“四姐……我想带人一个。”
姜天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姜天代，在孙家能有什么人，孙家人都不是东西，自己的孩子也被卖了，妹妹是不是傻了。
“孙家人待我不好，但是奶奶对我很好，如果不是奶奶几次出手帮我，我……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那就带着。”姜天华感觉带着一个老人回去也没什么，反正她家里闲人有的是。
姜天代闻言之后开心坏了，慌忙点头，“她不在这里住，在后面……”
“你去带吧，我等着你。”
姜天代欢喜的很，慌忙出屋去后院，可是她过去许久，一直都没有回来，姜天华之前没有听，见人一直没有回来，悄悄听了一下，就听到……一个很沙哑的声音。
“孩子，走吧，不要带我，我一个老婆子，没什么的。”
“奶奶，你跟我走吧，你留下来他们不会给你吃喝的。”姜天代很想带人走，但孙家奶奶还是摇头。
姜天华想了想也去了后面，姜天风在姜天代身边看着，她也一直没有出声，见姜天华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天华，这老太太不愿意走，我看天代的意思，老太太不走她还想磨着。”
姜天华倒是看向老太太，在后院的棚子里住，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脸色挺好的，这棚子看着不怎么好，但位置很巧妙，刮风什么的也不会冷，而且看上去还挺暖和，棚子的桌子是上好的梨花木，还有炕，还有……
“天代，孙家怎么回事儿？怎么让老人家住这里？”她开口了。
姜天代还没有回答，孙老太太就先开口，“这是天代的四姐吧，真是对不住，我们孙家对不住你们姜家呀。”
姜天华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倒是很赞同的点头，“孙家是对不起我们姜家，对不起天代。”
这就是个客气话，谁也没想到姜天华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
“天代这孩子受了很大的苦，你们多年不来往，来了快将天代带走吧，我老了，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护不住这孩子多久。”孙老太太说的一脸悲伤。
姜天代眼泪又流了下来，“奶奶，您跟我一起走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