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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打的就是沈从安这个棒槌
    演武台上,沈从安将剑往身后一收,微笑着看向庄婧溪,“庄四姑娘,请多多指教。”

    庄婧溪扬眉,淡淡地嗯了一声。

    剑锋破空声响起,沈从安的尖尖直直地朝着庄婧溪奔来,宛若攻势猛烈的猛虎。

    庄婧溪脚尖轻点,人已经站在了沈从安身后。

    她一鞭子挥出去,沈从安倒也很快就闪身避开。

    他提着剑就朝庄婧溪刺来,她一个闪身,再度避开了他的攻击。

    庄婧溪挥着鞭子,衣袂翩翩,她站在那,就是演武台上最漂亮的光景。

    沈从安的招式倒也漂亮,剑招狠辣直接,庄婧溪挥出去的鞭子,都能被他闪身避开。

    二人之间,似乎谁也没占上风。

    台下看戏的人议论纷纷。

    “这怎么回事啊?都快过去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分出胜负?”

    “难道是二哥在让着庄四姑娘?”

    “你傻吗?谁一让还让上个半个时辰的?至多让上个几招,别让她那么快丢脸就是了。”

    皇子们有的不善武,故而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对此有些精通的人,看台上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陆飞白想起沈娉婷身手也还不错,遂抱着剑,扬眉问她:“你有看出点什么吗?”

    沈娉婷点点头,目光有些同情,“阿婧都快把我二哥的路数摸清了,现在看着是胜负难分,等会儿他就要倒霉了。”

    她跟沈从安这个二哥,关系并不好,虽是亲兄妹,实则也与陌生人无异。

    甚至因为沈从安的母妃德妃的缘故,沈娉婷还巴不得庄婧溪好好教训一下沈从安,以此来打击一下德妃的锐气。

    陆飞白点点头,也看出来沈娉婷压根不在意沈从安,便也说话直接了些,“谁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幽幽叹了口气,“活着不好吗?这怎么就非要上赶着找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战场上瞬息万变,演武台上也是一样。

    刚才还手段温和,只守不攻的庄婧溪,突然改变了收起了之前看热闹的神色,鞭子猛地挥出,直击沈从安的命门。

    沈从安暗叫不好,忙闪身避开。

    可鞭子却突然灵巧地转了个方向,直往他肩膀上狠狠一抽。

    沈从安的衣裳瞬间裂开了一大道口子,皮开肉绽,宛若一条狰狞的蜈蚣。

    庄婧溪面色不变,唇角却渗出了一丝冷笑。

    这一鞭子,打沈从安多管闲事处心积虑。

    九节鞭上还沾着血珠,庄婧溪再度挥鞭,这一次,沈从安避无可避,头上的银冠直接被打碎,他的头发瞬间散开披落。

    大宁无论男女,皆是讲究衫洁净头发齐整。

    披头散发是乞丐蛮夷才会做的事。

    这一鞭子,打沈从安和庄家狼狈为奸,打沈从安在上一世下令打死了原主。

    可以说在庄婧溪打掉沈从安的发冠这一刻,这场比试,就再没了翻盘的余地。

    因为沈从安的心态直接崩了。

    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要来试庄婧溪的身手,只想着要将这奇耻大辱还回去。

    可惜庄婧溪的鞭子缠上了他的长剑,她没用几分力气,就将他的长剑卷走。

    沈从安成了赤手空拳的孤家寡人。

    庄婧溪轻嗤一声,长鞭甩出,沈从安想要避开,却被鞭子捆成了一个粽子,动弹不得。

    庄婧溪打了个哈欠,鞭子一挥,直接把沈从安甩下了演武台。

    沈从安身子撞上台下那可苍翠巍峨的柏树,噗地吐出了一口血。

    胜负已分,庄婧溪衣衫整洁如新,额上一滴薄汗也无,姿态从容,安静地立在那,浅橘色的光影照在她身上,她就是秋日里最漂亮惹眼的那道光景。

    至于沈从安,衣衫染血,披头散发,从头到脚都是说不出的狼狈,像一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又像一个死不瞑目的厉鬼。

    而这一鞭子,打他残害忠良,为一己私欲至整个大宁江山于不顾。

    打他寒了武将勋贵的心。

    庄婧溪脚尖轻点,从演武台上飞身落地。

    她红唇微扬,淡淡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嘴角还挂着血渍的沈从安,微笑着道:“你输了,周王殿下,承让。”

    “不要忘记你我之间的赌约。”

    她转身,踩着秋日的落叶,落日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

    对于沈从安的惨状,她从头到尾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她甚至吝啬于一个轻飘飘的并不真诚的道歉。

    江寒钰似乎看够了热闹,有些无趣地摇了摇头,“没意思。”

    他这么说,又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狼狈不堪沈从安,“不要忘了履行你的赌约。”

    江寒钰扯了一下嘴角,转身就走。

    走到庄婧溪身边时,他低下头,眸中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玩够了吗?有没有消气?”

    庄婧溪看他一眼,扯了一下嘴角,“你觉得呢?”

    沈从安可是致使整个陆家被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啊。

    这口气,怎么能这么快就出呢?

    要想出这口气,除非沈从安以同样的方式去死。

    江寒钰点点头,凤眸中掠过一丝寒芒,“那就是还没消气了。看来,你夫君我,得帮他找点事做。”

    庄婧溪白了他一眼,“你过得了我爹娘那一关再以夫君二字自居吧。”

    江寒钰扬眉,笑容有些无奈,这一关确实不好过。

    娶妻之路,真是艰难险阻。

    二人并肩而行,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庄婧溪转身看他,“你不出宫吗?”

    江寒钰看着她如绸缎般漂亮的长发,笑着道:“暂时不出去,替你去永安宫给沈从安上眼药。”

    庄婧溪倒是没忍住,笑了,“那就多谢楚王殿下了。”

    江寒钰扬眉,“真要谢我,就让我赶紧娶到你吧。”

    庄婧溪看着他,“江寒钰,我觉得你今天特别美。”

    江寒钰明知这不是什么好话,却还笑着配合她,“那你倒是说说,哪里美了?”

    庄婧溪果然不负他所望,瞥了他一眼,“想得美。”

    江寒钰微叹一声,笑容很是无奈。

    他朝着永安宫的方向去了,明宣帝见着他,心中很是高兴,“阿钰来了,快坐。”

    江寒钰的神情显得有些冷淡,不过嗯了一声,便坐下喝茶。

    明宣帝看着他,又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