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钰:“……”
庄婧溪:“……”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突然之间就赐婚了?
庄婧溪和江寒钰大眼瞪大眼,两个人都有点茫然。
明宣帝这一出赐婚,还真是来得好生突然!
明宣帝看着他二人眉目传情,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但看着看着,他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怎么这两位当事人的表情看起来如此勉强呢?
明宣帝将温和的目光落在庄婧溪身上,“阿婧,这桩婚事,你怎么看?你以为如何?圣旨没下之前,你还有同朕商量的机会。”
庄婧溪:“……”这商量二字用的极好!
她想抬手摁一下自己的眉心,但还是忍住了,改为向明宣帝行了个大礼,给出了一个标准的官方回答,“臣女全凭皇上作主。”
明宣帝心中极为高兴。
看来庄婧溪对这桩婚事还是很满意的吧,要不然她为什么不拒绝?
肯定是因为她也喜欢他家阿钰!
绝对不是因为这是天子赐婚不敢拒绝!
绝对没有这个因素!
问完庄婧溪,他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江寒钰,“阿钰,你应该也是很满意这桩婚事的对不对?”
明宣帝或许是有些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当着当事人的面问这种问题。
简直把‘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信念,刻进了骨子里。
从来都不愿意搭理明宣帝的江寒钰,这次弯了弯唇角,眼底倒映着姑娘那如朝霞般浓烈惹眼的面容。
初春盛景,寒月腊梅,这世间最漂亮的青山,最清澈的溪水,都不及某人眸色动人。
他看着庄婧溪,慢慢地道:“这是上天眷顾,是我三生有幸。”
明宣帝差点激动地跳起来。
但好歹他还记得自己似乎还有个皇帝的身份,还是稳住了没太崩。
若不是不合适,他都想把这永安宫留庄婧溪和江寒钰谈情说爱。
至于他——
诶嘿,留条门缝让他牙酸就行!
庄婧溪不是意图谋反而是凭借自己的医术救驾有功,皇上赐了她很多很多东西,外加一块免死金牌和为她和楚王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邵京城。
百姓们听到前面还在感叹庄四姑娘果然是个妙人,身手好就算了,竟然还会医术!
居然又一次救了皇上!
这有些人当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
百姓们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两句或酸或羡慕的话,听到后面,直接人都傻了。
赐什么?
什么婚?
给谁和谁赐婚?
是他们耳朵出问题了吧!
一定是他们耳朵出问题了!
为庄四姑娘和楚王江寒钰赐婚?
皇上是有那个大病呢?
还是有那个大病呢?
有一个流着络腮胡子,穿着粗布麻衣的大汉,推了推身旁同伴的胳膊,“你说,这算不算……这算不算……”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吞了吞口水,“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的典范?”
他同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生之年,我总算见着了活的恩将仇报。”
“我其实很想问你们两个是不是不要命了?敢议论当今天子,但是吧,我也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这桩赐婚合理。”
有庄婧溪的真爱粉表示:“这庄四姑娘也太惨了吧!前脚刚被生身父母逐出家门从族谱除名,这后脚就被皇上赐婚给了一个活阎王!”
“有人还记得传闻庄四姑娘是被楚王亲自押下大狱的吗?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庄四姑娘在里面受了非人的刑法,已经活不了几天了,所以皇上才会为她和楚王赐婚?”
“前面的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啊!”
“我也觉得有可能,也许庄四姑娘现在都奄奄一息了!”
传下去,庄四姑娘庄婧溪被楚王江寒钰折磨死了,皇上勒令他娶庄四姑娘的尸体过门。
总之一整个传言,是越传越离谱。
而作为当事人的江寒钰和庄婧溪,此刻正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大眼。
江寒钰的嘴角,从被赐婚后就一直没垂下来过。
庄婧溪表情很是无语。
她拧了一下江寒钰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道:“说好的我爹娘那关难过,你倒好直接请了个强有力的外援!”
失策了。
她只记得江寒钰自身实力硬。
忘了人家的后台也很硬!
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把她整不会了!
江寒钰唇角翘着,眼神分明是无奈的,却又漾着化不开的笑意,“我没跟他商量过,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赐婚。”
原本在他的谋划里,他至少还要再等上几个月,才能搞定最难过的陆仲齐和顾宁霜那关,正大光明地自己亲自上门求娶庄婧溪。
明宣帝这一出赐婚,便是他也始料未及。
按理来说,依着明宣帝的性子,就算看出来他喜欢庄婧溪,也要等到没有意外的时候再伺候。
怎么会这么猝不及防呢?
明宣帝要是知道他这个想法,一定会告诉他,那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
庄婧溪长得那么好看,又两次救驾有功,现在还跟庄家脱离了关系,理所当然的跟陆家站在了一处。
她自己本身也是极出类拔萃的人。
那到时候求娶她的人可就多了!
他这个做舅舅的,不早点帮外甥定下来,那万一庄婧溪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一家有女百家求,做人呢,还是要懂得居安思危。
正所谓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这人呐,还是要懂得防患于未然。
近水楼台先得月,追媳妇这种事,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庄婧溪白了江寒钰一眼,眼神嫌弃,唇角却弯着。
江寒钰却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他慢慢地道:“其实在他赐婚的那一刻,我很担心你会拒绝。”
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怕的时候。
江寒钰其实也怕庄婧溪会没做好同他成亲的准备。
倘若她突然之间不愿意,他又该如何呢?
是不顾一切,非要将她留在身边?
还是松开手放过她?
若是放手,定然有千万个不甘心,他本身就不是能学会得了放手的人。
可若说不顾一切非要强取豪夺,他又会于这中间生出几分不忍心。
但好在,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