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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凶手是德妃
    那个小宫女可是庄家的人,倘若因此背上了行刺郡主的罪名,莫说是一个小小宫女,就是整个庄家都无法脱罪。

    事已至此,赵惠兰总算意识到了庄婧溪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她突然脑袋发晕,只觉得视线一片漆黑,险些站不住一下子一头栽倒过去。

    哪怕是冒着得罪明宣帝的风险,这一出行刺郡主的罪名,也绝对不能落到那个小宫女头上!

    赵惠兰低着头,“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那小宫女看起来,实在是不像能伤了郡主啊!”

    不止赵惠兰是这么想。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除了赵惠兰以外,便无一人敢将这大实话说出口罢了。

    顾宁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自责,“若是在平时,莫说这一个小宫女,便是再来十个,也近不了阿婧的身。”

    “可她今日多喝了好几杯酒,反应能力和伸手都会下降,只怕连一把刀都拿不稳。”

    “阿婧这孩子最是不胜酒力的,偏偏她又贪杯,瞧见这菊花酒好喝,便多饮了好几杯。

    “我原是想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多喝了几杯也没什么,我没想到——”

    顾宁霜神情痛苦,说到这里却无论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陆绾绾立刻也抹了一把泪,声音和手心都在发抖,“娘,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拦着阿婧姐姐的!若是阿婧姐姐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四年前她被人故意推下水,生了好大一场病,好容易将病之后,如今又碰到了这种事,怎么办啊娘,阿婧姐姐会不会落下严重的病根?”

    陆绾绾一边哭,还不忘一边拉踩庄家。

    拉踩赵惠兰。

    众人顿时便想起来当初传言的庄夫人将亲生女儿庄婧溪推下水一事,看赵惠兰的眼神瞬间便不对了。

    赵惠兰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

    这陆绾绾嘴怎么那么贱!

    不说话能死吗!

    庄玉瑶也是差点又被气哭。

    这都过去多久了?陆家人怎么还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如此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不对!

    赵惠兰猛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明明庄婧溪是喝了那杯酒的,就算失去了反抗能力,那也不应该是被刺杀。

    而是和韩彦发生了什么才是。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庄婧溪真的还没走到头就被那宫女刺伤了,难道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验不出庄婧溪体内有蒙汗药和媚药吗?

    这么久了,都没有太医来验庄婧溪的杯子。

    此事一定有蹊跷!

    赵惠兰浑身发凉,要么是庄婧溪心有防备,根本就没和庄妙菱端过去的那杯酒,所以太医验不出来。

    要么就是,此事从头至尾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阴谋!

    是针对庄家的阴谋!

    赵惠兰视线发虚,头一次觉得从头凉到了脚跟,甚至连骨髓血液都是凉的。

    赏菊宴上视线内所及的菊花,仿佛都染了一层厚厚的血。

    它们仿佛不像是开在皇宫,仿佛是开在庄家人的坟头。

    赵惠兰手心发抖,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庄谨之,也露出了棘手的表情。

    他们被御林军团团围住,谁也不知道外头的消息,更无法同沈从安的人联系。

    眼下似乎是一处坐以待毙的死局。

    每个人庄家人的心中都提着一口气,似乎看着这满盆的菊花,就看到了上头染着的鲜血。

    到了今日,他们总算明白了一句话。

    皇宫里的每一寸土壤,每一株花草,每一块砖,都是由鲜血堆砌而成。

    今日浇灌这漫天秋菊的鲜血,就要轮到庄家来出了是吗?

    这惴惴不安的人,又岂止是庄家人呢?

    明宣帝下令彻查,在事情未查个清楚明白之前,谁也不知道这把火会烧到哪家身上去。

    事已至此,堂堂郡主遭遇刺杀,明宣帝连御林军都出动了,最后被追责的只是一个小宫女,这可能吗?

    皇上费了这么大的劲,最后的目的,定然不止于此。

    这件事查来查去,大约查了一个时辰,最后的罪魁祸首,着实是令人大跌眼镜,竟然是周王的生母德妃。

    据说楚王殿下让人将那宫女送进了大牢。

    那宫女一进大狱,腿就软了,都用不着严刑逼供,她自己就全招了,承认了此事是德妃指使。

    问她德妃是如何指使的,她只说德妃当时说了让她将人引到偏僻的宫墙处,自然会有高手出现杀了庄婧溪。

    可等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却未见到有人前来。

    德妃先前说,若是要不了庄婧溪的命,便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而这小宫女见庄婧溪似乎饮多了酒,对她也并不设防,这才铤而走险对庄婧溪出手。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德妃在被兴师问罪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

    她只是想让庄婧溪名声扫地,想毁了庄婧溪的清白。

    她什么时候派人刺杀庄婧溪了?

    德妃立刻跪在明宣帝面前,脱簪披发,脸上满是泪水,“皇上,臣妾冤枉啊!”

    “臣妾和永康郡主无冤无仇,臣妾为何要害她?”

    明宣帝后面站着的江寒钰,面无表情地瞥了德妃一眼,“自然是因为沈从安和她比试输了个一败涂地,你怀恨在心,所以要对本王的未婚妻下杀手。”

    德妃咬牙,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声音凄凉的喊冤,“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臣妾决不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何况这只是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罢了,皇上您可不能信啊!”

    “一面之词?”

    明宣帝声音无波无澜,似乎掀不起任何情绪。

    然而就这淡淡的声音,却是令德妃如坠深渊。

    她看着面容沉肃两鬓斑白的帝王,只觉得钟粹宫的地砖,冷得让人心里发颤。

    明宣帝淡淡地扫她一眼,不怒反笑,“若只是一面之词,为何朕派出去的人,会在那个宫女的住所搜到你钟粹宫的物件?”

    “有一支步瑶,朕瞧你戴过好几次,甚至还有一些东西是朕亲自赏给你的。”

    “德妃,你不会要告诉朕你宫里恰好失窃了,这东西都是那宫女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