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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赵惠兰吐血
    这厢庄府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但是因着这件事而掀起的腥风血雨,却是庄婧溪不会在意的了。

    整个邵京城到处都有人在说骂庄崇山和赵惠兰。

    骂赵惠兰心狠手辣不配为人,竟然纵容指使下人虐待自己的婆母。

    骂庄崇山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总归现在整个庄家,已经成了神憎鬼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赵惠兰和庄崇山之前费尽心思想要粉饰太平。

    不过短短一两日,就遭到了反噬。

    本朝重孝道,正所谓生根不及养恩大,庄崇山和赵惠兰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事。

    御史台那些快闲出屁的御史们,纷纷表示来活了,激动的差点三天没睡。

    一时间弹劾庄崇山的折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递到了通政司。

    明宣帝的龙案上,几乎堆满了弹劾庄崇山的奏折。

    而明宣帝一向是个特别重视民心的皇帝。

    他是非常在意百姓们的看法的。

    结果庄崇山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敢对自己母亲不孝!

    这明宣帝能忍吗?

    什么?

    庄崇山表示陛下臣冤枉,陈从未做过这些事,臣真的很孝顺自己的母亲啊!

    那都是谣言,是以讹传讹。

    明宣帝拍拍庄崇山的肩膀,表示爱卿说得不无道理,朕也相信你。

    可是爱卿你这事情闹得很严重啊!

    你看看现在的舆论,都把你骂成狗了。

    甭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本朝以孝治天下,你这件事可是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朕要是不罚你,那旁人跟着你有样学样,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不过既然爱卿你是冤枉的,那这处罚也不能太重,就罚庄爱卿这阵子好好闭门思过不必再上朝了。

    什么?你问要闭门思过多久?

    等朕觉得你什么时候反思够了,你再回来吧!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

    明宣帝早就看庄崇山不爽了。

    这些人结党营私,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一直想罚,却苦于找不到可以处罚的契机。

    虽说之前庄家名声也不好。

    可是说白了,那就是家务事,是赵惠兰和庄婧溪之间母女不和。

    明宣帝顶多叫庄崇山约束一下妻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庄崇山自己自断羽翼,把现成的把柄送到了他面前。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要不怎么说庄婧溪是个妙人呢。

    明宣帝正想着如何拿庄崇山开刀,庄婧溪就弄出了这么一出。

    她还真是善解人意。

    这么聪慧又善解人意的姑娘,是他家阿钰的未来媳妇。

    就一个字,绝。

    庄崇山就这么被皇帝下令在家反思己过。

    究竟何时才能去上朝,也是明宣帝说了算。

    这个时候,庄崇山就算是驴脑袋,也该看出风向不对了。

    他哪怕是个傻子,也看出明宣帝这是有意在针对庄家了。

    他一下子就成了闲赋在家,空领着俸禄,却无事可做,再不能插手朝中事的光杆司令。

    庄崇山浑身发冷。

    这样的雪天,他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依着他从前的性子,赵惠兰办事不力,将他害成了这样,他哪怕不休了这个毒妇,也是将赵惠兰打得半死的。

    可眼下他却无心再管计较这些。

    有什么事,都以后再说看。

    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摆在他们面前。

    庄崇山一脸凝重,对着同样疲惫,病得不轻的赵惠兰道:“这段时间,你抓紧时机为瑶瑶物色合适的夫婿吧。”

    “家世门第是高是低都无所谓,只是一点,这人品千万不能差。”

    赵惠兰皱起眉,咳嗽了两声,不解地看着庄崇山。

    她今日刚发落了那些折腾庄老夫人的刁奴,将那些个人各大二十板子,赶出去了。

    眼下实在是有些疲惫,提不起精神处理事情。

    于是听着庄崇山的话,她忍不住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然后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就要为瑶瑶物色夫婿了?”

    “瑶瑶她不是……她不是已经定好了……”

    不是已经定好了二皇子沈从安吗?

    这都是整个庄府心照不宣的事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又要重新给庄玉瑶物色夫婿?

    庄崇山冷冷地瞥了赵惠兰一眼。

    他为赵惠兰的蠢笨和愚不可及感到不可思议。

    庄崇山冷声道:“别再继续做那个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你还看不明白吗?”

    他都闲赋在家了!

    这个女人居然还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是个蠢笨的无可救药。

    其实也不是赵惠兰蠢的不可救药。

    而是近日里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多到赵惠兰心力交瘁。

    多到她根本无甚精力去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甚至只有一想,她就觉得头疼。

    又哪里还能如以前那般想得周全。

    赵惠兰脸色白了白,抖着唇问:“现在这个情形如何了?你只是被皇上暂时罚着闲赋在家而已,怎么就这样严重了?”

    庄崇山简直跟赵惠兰说不通。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庄崇山几乎是狰狞着脸色同赵惠兰吼道:“你说现在是什么情形!皇上在清算别的皇子的势力,不过先拿我开个刀,周王迟早会大势已去,不仅是他,旁的皇子也一样。”

    自然,这里头根本就不包括八皇子沈珩。

    可是令庄崇山感到头疼的也不仅仅是这些。

    “现在陆家的就像只疯狗一样对我穷追猛打,朝堂上他们总不愿意放过我。”

    上一次陆家人针对他,还是庄婧溪刚回京不久的那会儿,提议让他去押送那些冬衣粮草的药材。

    那一次,他中途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触碰到了不少人的利益。

    有句古话叫雁过拔毛。

    庄崇山那次可是连屁都没给那些地方官留下。

    而这次落井下石的人中,未必就没有那些地方官的靠山。

    早就料到有人会给自己找事。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都挤在一起了。

    有弹劾他不孝的,有弹劾他办事不力,不配在朝为官的。

    这些人就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

    甚至想着要置他于死地。

    赵惠兰唇齿一抖,她可没忘记庄崇山上次被陆家针对是因为什么。

    当然这次也没忘。

    她是记得庄婧溪差点死了这件事的。

    所以陆家为什么又像几个月前一样咬着庄崇山不放,她完全清楚明白。

    这是这些人在为了庄婧溪那个孽障出气。

    她恨庄婧溪为什么没能死在那些杀手手里。

    恨那个丫鬟的刀子为什么不扎的准一点。

    看自己多年前生下庄婧溪这个孽障时心软,于是留了对方一条命。

    她恨庄玉瑶的皇后梦就这样被人毁了。

    恨庄婧溪毁掉了她多年来的根基。

    但同时她又不会忘记德妃是如何死的。

    赵惠兰清楚,倘若德妃的死与她有关这件事被沈从安知晓,庄玉瑶的下场可想而知。

    赵惠兰恨得牙根痒痒,却又半点法子都没有。

    这一刻,她从心底生出了一种不甘心的挫败感。

    这种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压抑得她喘不过气。

    赵惠兰心脏发疼,喉咙口像是堵了厚厚的一层柳絮。

    “苍天不啊!”赵惠兰血气上涌,竟然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赵惠兰身子往边上一栽,竟然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主母骤然晕倒,整个庄府又陷入了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