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兰浑身发冷,唇齿更是止不住地发抖。
不!
这不可能!
庄崇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这么多年来都隐藏的好好的,没有叫任何人看出端倪。
就连瑶瑶都未曾发觉她就是天香楼背后的东家。
庄崇山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看着赵惠兰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庄崇山冷笑了一声。
他凝视着赵惠兰,一双眼睛里含着浓浓的嘲弄与讥讽,“赵惠兰,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可以将一切粉饰太平吧。”
“天香楼的小婵,已经什么都招了。”
他将两本厚厚的账本劈头盖脸地扔在赵惠兰脸上。
赵惠兰被砸得鼻尖涌出血来。
庄崇山也像是没看到一般,只是冷冷地盯着赵惠兰,步步紧逼,“天香楼的房契地契在哪?”
“既然天香楼每个月的进项都不止五十万两银子,那这些钱额,都去了哪!”
赵惠兰笑出了眼泪。
庄崇山竟然也好意思问她,这些银子都去了哪。
笑话!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昂着脑袋,脸上一片血污。
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却是有些阴森恐怖,“你以为银子都去了哪?这些年你投靠了周王府,庄家每次要向周王府送多少银子你从不过问。”
“你区区一个太常寺少卿。又无惊天的才干,又没实权,周王凭什么这么多年都器重你,将你当成左膀右臂?”
“你以为凭的是你庄崇山有才干吗?我告诉你,这都是我和赵家用银子给你堆出来的,你现在知道这些银钱都去了哪里了吗!”
赵惠兰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话。
然而庄崇山的脸色,并未有过任何动容。
对于赵惠兰的歇斯底里,他不过一句:“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好一句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赵惠兰笑得十分讽刺。
她看着庄崇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都喂了狗。
她竟然为着这样的一个人生了七个孩子。
庄崇山却不会在乎赵惠兰怎么想,“你这样的人,不配经营天香楼,天香楼在你手下,迟早会完蛋。”
若不然这些年,又怎么会冒出一个翠微楼?
当初天香楼占尽了先机,却还是被一个翠微楼大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就是赵惠兰能力不行的证明。
他步步紧逼,像是一头贪婪的豺狼,要将赵惠兰蚕食殆尽,“把天香楼的经营权还有房契地契交出来!”
“不仅是天香楼,你手里所有的铺子,一应庄子的地契,你今日都得交出来。”
这架势,分明是要将赵惠兰手里所有的东西都抢走。
分明是没打算给赵惠兰留任何活路!
“庄崇山!”
赵惠兰目眦尽裂,眼睛充血。像是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她喉头饮血,被刺激得快要发疯,“你盯着我手里的东西,是想做什么?我怕告诉你,那都是我赵惠兰自己的陪嫁,跟你们庄府没有半点关系,你想都不要想!”
庄崇山难以理解,只觉得赵惠兰这个女人又恶毒又不可理喻。
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这样的女人娶进了门?
“你在阿屏的饮食里下毒,你生的好女儿同你一样恶毒,你们两个害的阿屏小产,她醒来后一直以泪洗面。”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依旧忍着悲伤替你求情,甚至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往日里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才会得罪了你。”
“她不仅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咽,还大度地替你求情,你难道就没想过要补偿她?”
看看温和大度的阿屏。
“赵惠兰你真恶毒!真让我恶心!”
再看看这个面目可憎的赵惠兰。
庄崇山只觉得自己是娶了一个鱼眼珠子,过了好多好多年,才碰上了阿屏这颗珍珠。
但是眼下赵惠兰这颗鱼眼珠子,害的他的阿屏小产,还如此理直气壮。
庄崇山这一瞬间连杀了赵惠兰的心都有。
这句你真让我恶心,一下子就触碰到了赵惠兰那颗敏感脆弱的神经。
赵惠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被冻得几乎僵硬的手指伸不直,但依旧颤巍巍地指着庄崇山。
她眼睛血红,喉咙里像是被人灌了这世间最苦的苦药。
苦到她心里发寒。
她神情癫狂,整个人近乎崩溃,“你为了秋屏那个贱人,把瑶瑶推倒在碎瓷片上,害的瑶瑶面容尽毁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而你这个做父亲的,从头到尾没有去看过她一眼,更没有替她请过大夫,宫里的太医,你更是连瞧都没有让他去瞧瑶瑶!”
想起这件事,赵惠兰就恨。
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瑶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看见瑶瑶变成这样,是何等的心痛。
她恨不得被毁容的人是她自己,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受半点苦楚。
她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怨愤。
看庄崇山的眼神再无昔日的柔情蜜意。
只有满满的憎恨和仇视。
昔年青梅竹马相濡以沫,一起走过风雨的恩爱夫妻,终于是走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
她咬着牙,将一个杯子砸在了庄崇山脚边,“我告诉你,想让我交出手里的东西,你做梦!”
“除非你和那个贱人都死了,否则我赵惠兰的东西就是喂了狗,也不会便宜你们!”
如此冥顽不灵的态度,实在是将庄崇山气笑了。
他一巴掌将赵惠兰打的跌倒在地。
他的眼神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竟然比今日的风雪,还要叫人寒彻入骨。
“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这样,就合该让她吃点苦头。
庄崇山大手一挥,“来人,将她拉下去!”
等到赵惠兰被折磨的没有人形,他就不信这个毒妇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