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看见庄玉瑶脸上的情绪变化,而他也慢慢笑起来,握住了庄玉瑶的手,只道:“所以瑶瑶,你不要想着从我身边离开。”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不好吗?”
“你在我身边,没人敢欺负你的。你说你要嫁人,可你就那么确认你父亲,还有那个秋屏,会给你许一个好人家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姑娘家没了清白,在丈夫家中,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要遭人白眼的?”
庄玉瑶流着眼泪,神情茫然,凄然地摇了摇头。
她当然没有想过这些,她一开始只是想着沈从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沈从安,明明她心中对他是有怨气的,明明她也恨他食言而肥,始乱终弃。
可是对上沈从安的眼睛,她却只觉得脸红心跳身上发热。
沈从安把庄玉瑶抱在怀里,声音温柔,仿佛含着永远也不会消失的情深厚意,“瑶瑶,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我说了等秦清一死就让你做周王妃,不是假话。”
“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以不喜欢你都会抛弃你,但唯独我不会,我知道你有千万个不好,但我愿赌服输,我只喜欢你。”
庄玉瑶抹了一下眼泪。
她看着沈从安的脸,看了好半天。
最后迟疑地点点头,闭上眼睛的时候,又落下了一串眼泪。
她也不是非要自甘下贱,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沈从安。
只是她没得选。
她已经把身子给沈从安了,那她就已经是沈从安的人。
倘若这件事,被秋屏知道,那个女人一定会添油加醋,会想法子将这件事情夸张到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步。
到时候父亲只怕会给她一根白绫,让她自行了断。
或者是送她去尼姑庵当姑子。
就算他们仁慈了一些,还是愿意替她遮掩,让她好好嫁人又怎么样呢?
她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比沈从安更好的人了。
何况沈从安还说了,不管她成亲与否,他都不会放过她。
她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沈从安是只喜欢她一个人的,他这么做,一直是为了把她留在他身边。
沈从安脸上的惊喜简直是肉眼可见。
他握着庄玉瑶的手,温柔地道:“那瑶瑶,等会儿你就随我回周王府,你放心,我会将你藏得很好,不会叫秦清发现你,也不会叫庄家的人找到你。”
庄玉瑶还是有些怕,“为什么要回周王府?我不想去,如果秦清知道我现在跟你这个样子,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沈从安安抚地摸了摸庄玉瑶的脑袋,“瑶瑶,我若把你养在外面,那我把你当成什么人了,人人唾弃的外室吗?”
“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忍心叫你受这样的委屈?”
听他这么说,庄玉瑶面色虽然还有些迟疑,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沈从安叫了水,二人一道洗了鸳鸯浴。
这边的下人虽然嘴上不说什么,面上也是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对庄玉瑶存了几分鄙夷。
一个姑娘家,私自跑出来同殿下私会也就罢了。
现在竟然还做起了这样的勾当!
这大白天的,这成何体统啊!
他们不敢说自己的主子,自然就只敢将这份鄙夷全给了庄玉瑶。
沈从安让庄玉瑶换上了小厮的衣裳,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人带进了周王府。
将人带进了他的书房中。
他拉着庄玉瑶的手将其带到了一面绘着行宫夜宴图前,随后他在其中一个人物的帽檐上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凸起,往下一按。
这面墙自动分开,他领着庄玉瑶进去。
里面布置得妥妥帖帖,什么也不缺,显然就是给姑娘家住的。
他弯起唇,笑着道:“瑶瑶,委屈你先住在这里了,你放心,谁也不会多嘴,谁也不会知道你在这。”
“秦清也欺负不到你。”
庄玉瑶看到这里面摆着的都是她素日里喜欢的东西,连日里来忧郁的情绪倒是散了不少。
她挽着沈从安的胳膊,轻轻地说道:“从安哥哥,多谢你。”
沈从安拍了拍她的手,笑了一下,“有什么好谢的?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带庄玉瑶参观完这个密室,他又拉着人走了出去。
他书房的桌上,搁了一碗正在散发着热气的药。
沈从安将药端起来,精致小巧的白瓷碗里盛着红褐色的药汁。
他吹了吹药汁,试过温度确定不怎么烫之后,就送到了庄玉瑶唇边,“瑶瑶,喝药吧。”
庄玉瑶却并没有喝,而是蹙着眉问他:“这是什么?”
沈从安握住了庄玉瑶的手,“我听人说你这阵子身子不太爽利,打听了你的病症,特地让太医给你煎的药。”
庄玉瑶心下一阵感动。
她不疑有他,乖乖的将药给喝了。
她却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补身子的东西,而是一碗彻头彻尾的凉药。
亲眼见到庄玉瑶将药喝完,沈从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瑶瑶真乖。”
自这以后,庄玉瑶就开始和沈从安同吃同住。
沈从安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书房,他还是要照例去和秦清逢场作戏。
每每他去了秦清那里,庄玉瑶就嫉妒的心底直发狂。
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自己偷偷抹眼泪。
而她的消失,让整个庄府的人都急疯了。
庄崇山和庄云衍等人找人找了几日都无果,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报了官。
说实话,谁都怀疑庄玉瑶是在周王府,可偏偏谁也没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敢搜查王府。
庄玉瑶对此一无所知,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沈从安在书房,庄玉瑶就在他身边,替他磨墨整理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