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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没有疑点
    隐秘里,黑夜女神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吓得高希纳姆差点跳起来:

    “你又怎么了?又想算计我做什么?”

    黑夜女神嗓音轻柔地说道:“没什么,从祈祷中收获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高希纳姆的灵体顿时在空中飞速旋转起来:

    “还有能在你意料之外的事情?”

    祂的语气新奇得仿佛是发现了新的大陆。

    黑夜女神点头道:

    “也不能算意料之外。只能说,永恒之暗比我想象得无耻。”

    祂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笑道:

    “不,我觉得无耻的不是祂。不可能是祂。”

    “祂要是无耻,当年也不会被格蕾嘉莉与萨林格尔压制成那样。”

    在经过短暂的思索后,黑夜女神通过祈祷的光点,联系上了黑夜教会圣堂的教宗:

    “带一份‘观众’途径的封印物来,1级就可以。要有操纵心灵的能力。”

    黑夜教会并没有这样的封印物。他们需要去别处外借。

    安排完这件事,黑夜女神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们去看看吧,高希纳姆。”

    “如果运气好,也许就能得到那具供你复活的身体了呢?”

    ……

    考虑到首座很可能出现在龙开念的“尸首”旁边,阿尔杰选择躲在帕西提亚的隐秘里,带着龙开念一起,去查看他的“尸体”。

    离得还挺远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臧冉完全不像平时的,近乎崩溃的叫喊:

    “我不信!我绝不信!开念怎么可能就这么去了!”

    “他明明被关在阵法里,是怎么跑去山上的?他只凭自己,是怎么可能出得去的!”

    “开念!这不是开念!这绝不是他!”

    “当年那么大的事,他都活下来了,如今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没了!”

    阿尔杰忍不住看向龙开念。这位年轻人牙关咬紧,双拳死死握住。

    阿尔杰没有说什么,只是移开了视线。一旁的帕西提亚长发起伏,轻轻拍了拍龙开念的肩膀。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一大群人映入了两人一灵的眼帘。

    这群人里,真正关注龙开念“尸首”的,其实没有几个;大部分都凑在臧冉身边,有拉着他让他别激动的,也有劝他节哀的。

    这……怎么感觉,围在臧冉身边的,基本上是全部的授箓弟子了。除此之外,周围还有那么多未授箓的普通弟子,虽然没有资格近前,但从表情和动作上看得出来,是真的在担心臧冉。

    他的人缘是真的好啊……这也符合我之前的印象。臧冉的性格与其他法师不同,明显亲和热情许多,难免更受欢迎……嗯?这会不会是扮演法的原因?

    隐秘中的一行人已经凑得很近了。从这样的视角,可以看到臧冉狼狈地前扑在地的身影,和他红红的眼眶。

    龙开念已经有些颤抖。

    一旁的帕西提亚摇着头叹气。祂下飘没入地面,仔仔细细地查看龙开念的“尸体”,一边和真实的龙开念做出比较。

    阿尔杰则观察着这群人的反应。他看到臧冉猛地甩开了周围一圈拉着他的人:

    “不用拦着我,我控制得住自己!”

    臧冉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咬着牙问道:

    “开念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因是什么?伤口在哪里?”

    没人回答。他追问道:“谁发现的尸体?谁负责验尸的?”

    人群沉默了一会儿,一名年纪与臧冉相当的四品弟子出列:

    “回师叔的话,是我验的尸首。只是,龙师弟身上没有丝毫损伤,就好似,就好似突然成了亡者。”

    听了这话,一旁一直拦着臧冉的,在先前龙开念烧幢幡时出现的那名三品法师,顿时肃然道:

    “这是冥君降下的神罚!只有尊神,才能令人死得如此无声无息。”

    “师弟,此事你不可再多问了。”

    臧冉愣了愣,似乎有些信了。但他随即说道:

    “不可能。神罚使人猝然而亡,可他逃出屋外的阵法,难道也能毫发无伤?”

    “那可是**师布下的阵法!而开念不过是个未授箓的普通弟子!”

    “白师兄,龙开念难道不可能是被人在屋内谋杀吗?”

    阿尔杰听得暗自点头,认为这样的分析严谨而合理;一旁的龙开念,则露出了希冀的目光,盼望着挚友可以通过蛛丝马迹,认出那并不是自己。

    可是臧冉周围的人,竟然没有一位赞同。

    那位负责验尸的四品弟子,居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冥君在上,弟子所言,绝无半分虚假!若有妄言,愿遭天打雷劈!”

    那位白师兄,则神色严厉地看向他:

    “师弟!这是冥君降下的责罚,你岂能道神灵不是?”

    臧冉愣了。满心悲痛让他的思绪有些模糊;他的脑子里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说话似的,吵吵嚷嚷让他捋不清想法。但他依然直觉地感到不对。他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我不是……”

    他茫然地环视着四周,看着所有人脸上的沉寂肃穆。那样沉寂肃穆的神色,不知为何竟是那么的相似。他突然产生了本能的不安。

    臧冉下意识地转移话题,就像突然落入浅浅湖泊的人,还在挣扎着想要踩到湖底的高地:

    “我,我只是,我,我……开念的弟子令牌呢?”

    他以为自己踩到了湖中浅滩,以为自己可以借力;他要在湖水中站起来:

    “令牌乃冥君所赐,死后要奉回神殿的。他的令牌呢?谁把开念的令牌昧下了?”

    没有人认真回答他。验尸弟子几乎要自裁以示清白了,白师兄则絮絮说着“不要被渎神之人带累”的话语。臧冉看着这一切,感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内心升腾起来。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却又逃避着不敢面对。然而面前的一幕幕如同湖底的水草,纠缠着他的腿脚不让他脱困。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对了,找首座!首座当年为了保住开念,甚至谎称他疯了;他不会不管开念的。

    臧冉挣扎着,想要脱开周围人的拉扯,就像挣脱开湖底的水草那样。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厉喝:

    “够了!”

    “龙开念口出妄言,招致神罚而死。死后逐出玄冥观弟子名册,尸首曝于荒野,不得安葬。再有妄议者,视同渎神!”

    浅滩塌了。水草彻底纠缠住了他。臧冉感到不敢置信。他强撑着混沌如泥沙飞扬的心神,挣扎着回头看去——他不相信自己真的要被淹死了。

    来人穿着最华丽的道袍,束着最华贵的道髻。他的额头较高,五官生得清正平和,偏偏神情格外冷肃,仿佛能让所有的生机都归于沉寂一般。

    臧冉忽然想起当年,只有十二岁的龙开念,是怎么疯了般地将弟子令牌砸到这人的身上:

    “你是谁?你根本不是我爹!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爹呢?你把我爹还给我!”

    那时的龙渊渐渐与眼前重合。臧冉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要被淹死了。

    他一直都在湖底徘徊,明明像鱼一样张大了两鳃,却以为自己在呼吸空气。

    怎么会,这样……

    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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