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
北京，红星轧钢厂。
今年的冬天，似乎会很长，足足提前了两个月，到了现在很多人家里煤的库存已经捉襟见肘，在耗尽的边缘。
每个在职员工，有十六块钱的冬季取暖补贴。
但是往往这十六块钱，扣巴扣巴的用，才能勉强熬过三个月的冬天。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
很多人家里的煤已经不多了，只能省了又省，如果白天有太阳，那就晒太阳，尽量不到家里去。
冬天的家里，如果没有煤炉子，和冰窟窿没有多大的区别。
白天很冷，到了傍晚，西北风吹来，在原地站久了，甚至有可能直接冻成冰棍。
下午下班时间到了。
王卫国从车间里面钻出来，刚刚走出大门，寒冷的天气让他很不适应的缩了缩脖子。
围着紧紧的围巾，又紧了紧。
穿越过来两年，王卫国还是不习惯。
穿越前他是个南方人，最北方的地方，他只去过武汉，其余时间都在靠海的南方。
如此寒冷地方，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去。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穿越到北京这个地方，关键这个年代的北京还没有暖气。
很冷。
王卫国缩着脖子一路前行，远远的，他看见了那个让他毫无归属感，却又不得不回去的四合院。
父母去世之前，在这个院子里面就没有得到过正眼的待遇，因为他们一家人是被街道办直接安入到四合院里面的。
据说当时，贾张氏看中了后院的房子，准备霸占，却刚好在这个时候，被王卫国父母刚好住进来。两家产生了嫌隙。
和院子里面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同，王卫国一家都是乡下过来的，生活习惯也有很大的区别。
加上父亲去世早，母亲在世的时候，性格强势，在院子里面谁也没在王卫国家占到便宜。
这让四合院的人个个都对他家恨之入骨，秦淮茹过来相亲的时候，还没有定下的时候，人还没走到后院，便被人带到中院。最后嫁给了贾家。
这让王卫国的母亲大为光火，认为欺负孤儿寡母，和院子里面人大吵了一架。
直到王卫国母亲因公去世，院子里面的人也都没有和王卫国家里说过一句话。
母亲去世后，王卫国一个人过，好在此时穿越过来的王卫国原本就是干机械的。
在钢厂里面，做的顺风顺水。
短短两年，加上顶上母亲当年的位置，到现在已经是四级车工。
两年了，身体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说好的穿越送系统的呢？难道质量下降了。
想着想着，四合院已经在面前。
三进的四合院，王卫国住在后院。
和许大茂是邻居，二大爷刘海中也住在这里，还有四合院的定海神针聋老太太。
父母已经双亡，王卫国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年代的中年人，死的都极为普遍。
他认识的工友就有三分之一是父母双亡。
院子里面很冷清，这个时间大家都缩到了家里，外面的西北风到了夜晚，几乎能吃人。
推开熟悉而又简陋的房门。
王卫国鼻子皱了皱，有股奇怪的尿骚味充斥在房间里面，久久没有散去。
他很爱干净，家里面没有任何异味，唯一的异味，那也是他放在神龛上给父母牌位上香的香烛燃烧产生的味道。
尿骚味很重。
王卫国开灯，皱眉仔细看了看房间，堆在屋子角落的煤球少了十个。
整整是一摞不见了。
打开橱柜的门，橱柜上面有个三尺高的柜子空间，王卫国闻到味道是这里发出来的。
橱柜门刚刚拉开，一道黑影，蹭的窜了出去。
王卫国手快，伸手就抓，抓住黑影的一只手，定睛一看是棒梗。
此时他嘴里还咬着一大块，足足有半斤重，王卫国早上才煮熟，准备晚上吃的肉。
一斤肉是八角钱，就这个还要肉票才能买到。
这棒梗直接咬着就要跑。
发现自己被王卫国抓住，棒梗知道自己跑不了，低头抓起地上黑乎乎的东西，王卫国还没有看清楚便砸了过来。
王卫国眼前闪过一丝金色弧线，黑乎乎东西从眼前掠过。
那是父母的牌位！
抬头看向神龛，早上还在上面好好的牌位，现在果然不在上面了。
这下王卫国真的忍不住了，一把抓过棒梗，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很重，棒梗直接被扇懵了，倒在地上，几秒钟没有反应。
王卫国转头，看向身后，牌位变成了三块。
怒不可歇的王卫国，抓起地上还在懵的棒梗，直接又是一脚，棒梗飞出一米多远，脑袋撞到门槛上，剧烈疼痛的让他叫出了声。
也同样让他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到王卫国红着眼睛，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转头大声对着中院自己家的方向喊道，“奶奶！奶奶，救我，王卫国要杀我。”
棒梗年纪不大，但是他的声音却完全传承了他奶奶，声音大，而且听起来就很讨厌。
四合院不大，眨眼间棒梗的声音，便把他的奶奶吸引了过来。
贾张氏可是院子里面的骂人的祖宗，人还没有到，骂声先过来了，“哪个天杀的，要杀我孙子。”
腿脚不便，却第一个就过来的贾张氏看到棒梗躺在地上，嘴角有血，眼珠瞬间鼓了出来。
张牙舞爪的就要过来抓王卫国。
王卫国冷冷的瞪着要过来贾张氏，眼泪已经有了杀意。
意识到王卫国真的可能要动粗，贾张氏站在原地不动了，嘴上却没有停下，“放开我孙子。”
“好你个王卫国，一个大人欺负起小孩子来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大骂时，这个老巫婆看到院子里的人都来了，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大哭起来，“我可怜的老头子，你死的这么早。”
“现在儿子也瘫痪了做不了事了，看到我这个孤苦的老人家一个人在，连孙子现在都要被打死了，还有没有人出来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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