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刘建平。
原本也是红星轧钢厂的职工,跟杨建国他爸一个车间。
他爸出意外没了,刘建平也被弹飞的零件打穿了腿。
杨建国给他爸下葬的时候,刘建平刚做完手术在医院躺着。
因为伤势复杂,在生死线上挣扎几回才救下来。
不过,人也落了残疾。
如今家里靠大刘媳妇一个人,在纺织厂做工,大刘则在家糊纸盒补贴家用。
糊纸盒,折页子,穿书,绣花,补花,锋刃,这些活没有统一的车间劳作。
所以,都是下发到各个街道办,再由街道办根据申请,分配给家庭较为困难的居民。
刘建平断了腿,家里又有两个孩子要养,够资格申请糊纸盒的工作。
要不,就是想糊也没那个资格。
纸盒也不是统一的,大类有纸盒、纸口袋。
细分则是装药的、装锁的、装工具的、商品包装的。
灯泡包装纸、蛋糕纸等等……
价格也不相同,有的一个一分钱,有的三五个一分钱。
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儿做。
半成品送来多少,几户人分,都是有数量的。
活多,一个月赚个九、十块的。
活少成月的见不着钱……
“刘叔,今儿个中午相亲,整了几个好菜。这不人走了没吃完,想着给你送过来尝尝。”
看手里的纸盒糊结实了,大刘这才把东西放在炕头旁的桌子上,撑着身子坐起来。
往碗里一瞅,大刘心头酸楚,眼红了。
小半碗牛肉,半条鱼,旁边还堆着些红烧肉。
这哪是没吃完剩的,分明是专门给自己留的……
什么年月,还有肉吃不完的道理?
大刘心里这个暖,人激动的不停往床边挪,看的杨建国心都提起来了。
“刘叔,别动,别动……咱可别摔着。”杨建国上前扶着他。
大刘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通红的哽咽道:“建国,呜呜……”
四十好几的大男人,原先百来斤大铁在手里跟玩儿似的。
如今,却哭的像个孩子。
“叔,我爸在的时候你俩跟亲兄弟一样,如今我爸走了,你……能帮的,你只管开口。”
杨建国眼角也有些湿润,给他爹下葬的时候,大刘人在医院,还没从生死线上挣扎出来。
就这硬是让自家媳妇回来,帮着杨建国操持白事,讲规矩,撑场面。
要不是大刘婶,杨建国一个21世纪来的,懂个屁的白事规矩。
到时闹了笑话,丢的是老杨家的脸。
十里八乡的都得念叨,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要是落个不敬长辈的名声,杨建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这年头,名声太重要了。
一句话,就能‘杀’人无形,可想而知名声的重要性。
傻柱相了那么多亲,不就是让名声给拖累的。
傻柱,名字里带个傻字,第一印象就坏了。
完事一打听,跟个寡妇勾勾搭搭,没完没了。
再一问,还是个混不吝,动不动就要跟人动手……
就这些,工资高、条件好、成分好、带两套房的大好青年,硬生生变成没人沾的老光棍。
让一院子蚂蟥,趴在身上可劲儿吸血。
这一吸,就是一辈子!
傻柱傻吗?不傻。
混吗?也不混,就是耿直的一根筋,脑子不过弯。
你要真指出他错在哪,跟他讲明白了。
他能立马低头跟你认错,就是这么个直性子。
可身边……
心里最尊敬,当自家长辈的一大爷就想撮合他跟寡妇,天天灌输些邪门歪理把他往偏了带。
满口的仁义道德,生生给傻柱洗了脑,让他把秦淮茹一家当成自己的责任。
亲妹子何雨水,也是个没脑子的憨批。
再者,从小被爹弃养,心里头缺乏安全感,成日里在外头学习住校,跟傻柱这个哥能有多亲。
开头知道自家傻哥让冤枉偷鸡,要去找人理论,可傻柱一劝就没那意思了。
亲疏一眼可辨!
真要拿傻柱当亲哥,能让一句话劝回来,宁肯自家亲哥背个‘偷鸡贼’的名声。
名声有多重要,她一个就要结婚,还上过高中的能不知道?
打心眼里,她何雨水就只在乎自己。
只盼着早早嫁出去,有个家,能让自己好好过日子。
可要说全怪她……
归根结底,还是家庭环境造成她自私自利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