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也正奇怪,眼珠子直往外院瞅。
“走了,你说他这是转性了?”
许大茂可是院儿里公认的坏种,那张嘴比贾婆子不逞多让。
刚都起头了,照着往常肯定得吆喝两嗓子。
臊臊二大妈的脸,再让建国家媳妇听着。
搅个鸡飞狗跳,那是最好不过。
他就从来不稀罕和气。
最好院儿里见天儿闹腾,吵个没完没了才好。
这占了上风,也不折腾——走了?
而且,这几天他好像都挺老实的。
这可不像他许大茂的风格。
俩大妈大眼瞪小眼,心里直犯嘀咕。
“这个大茂,心里不会憋着坏呢吧?”
许大茂心里是憋着坏,可他没处使。
李英不是大院儿的人,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干。
人俩就把证扯了,这会儿要是他再折腾。
那就结死仇了!
他心里是坏的流脓,可要让他逞一时之快,就跟杨建国结死仇。
许大茂觉着不划算,回头忽悠院儿里那傻子去多好。
要是俩人能打起来,嘿,乐呵了!
而且,这会儿有比使坏更让他上心的事。
他得给自个儿相个媳妇,必须得是比杨建国媳妇条件更好的。
他个孤家寡人都能找一那么好的媳妇。
那样貌、那身材,城市户口,上过学,成分好,还是食品厂的正式工!
自个儿能比他差了?
再说这会儿天黑出门,许大茂是到黑市去。
打算掏张自行车票,添置家底。
许大茂钱不缺,他工资不比傻柱低,又是一个人过。
家里头爸妈也给他攒着,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他给谁?
所以,咬牙买辆自行车,还是有能耐的。
许爸和许妈也乐的给他添钱。
儿子要结婚了,好事儿啊!
至于黑市,不是什么吓人的地方。
就是夜里开的集市,开的更隐蔽,风险更大。
卖的东西更杂,更多了些。
之所以叫黑市。
夜里黑灯瞎火的做买卖,就起了这么个名。
再说这头,院儿里没了动静,冷风一吹,一大妈和三大妈也回屋了。
一大妈其实还想在外面待会,可夜风吹的她身子骨受不了。
再这么吹会儿,非得犯病!
一进屋,就见老易那张铁青的黑脸。
一大妈心里叹气,也不搭理,当没看见往炕边走。
刚才俩人吵了几嘴,她这气还不顺呢!
要不,就她的身子?
夜里风凉哪能往外头跑。
盘在炕上不吭声,一大妈心里的气儿自己就渐渐消了。
再看老易佝偻的背影,又觉着心疼。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
要不,他何至于这么算计!
“中海…”
一大妈叫了声,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睡吧!”
也别说了,免得再吵起来。
绝户是他一块心病,也是一大妈的。
只是俩人一个成天琢磨,指着谁给养老。
一个倒是想得开,再怎么也不能饿死。
一大妈是想着,与其算来算去。
倒不如和和气气,把日子过下去。
邻里间多点帮衬,新时代,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只要邻里间关系处好了,自然而然就有了情分。
只要情分在,将来有难处谁能不搭把手?
就是真没人搭手,咱不还有房子。
立个字句,谁给扶灵、守孝,下葬了。
这房子就是谁的。
光凭情分不够,搭上房子总够了吧?
至于逢年过节祭拜……
自家亲生的都未必指的上,你还能指望个外人?
要说建国,真是个心善的。
这日子好过了,大刘家去多少回了?
反倒是你费心费神。
算了这些年,把情分全算没了。
杨建国爹妈还在的那会,对你这个一大爷可不赖。
你要真指着人家,当初人没了把事儿办漂亮了。
这孩子,能亏了你?
可你就是想不明白,成天要考验这个,考验那个。
等等等,等来仇家了吧?
诶~
现在啊,傻柱怕是也要指不上了。
就说他今晚那个态度,一大妈比易中海看的明白。
往常谁要跟老易这么呛声,傻柱能干看着?
早就跟炮仗一样,炸锅了。
不打你个鼻青脸肿,嘴上也不能饶了。
可你看今天,杨建国两口子出来以后。
傻柱吭声了吗?
建国两口子一回,他跟着扭头就回屋了。
把老易和贾张氏晾在院儿里,两张老脸眼对眼,面色悻悻。
傻柱,怕是也看明白点什么了。
一大妈现在就怕他想的太明白,把好心也当做算计。
到时候,甭说养老……
不骂你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