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的长脸越来越黑,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开口说:“说是一方面,可扎针能胡来吗?她才多大年纪?之前给人扎过针没,你们放心让她给爹扎针?”
他这一说,老太太也犹豫起来,是啊,胖丫头能行吗?
“不然让许大夫给当家的扎针?”老太太征询许大夫的意见。
许大夫摇头,“说来惭愧,我不会这套针法,扎不了。”
“娘,你听听,许大夫都不会,胖丫头能行?你信吗?”
白水语气中是满满的鄙夷,“让她扎针万一爹有个好歹谁来负责?他们一家不孝,不管爹的死活,我们可不行。我看她是算计好了,要是她爷有啥事,她就能守孝三年,不用嫁给王汉了。”
这话可就诛心了!
“二哥你这就过分了,刚刚说我闺女不会治病,张口闭口各种骂她,现在证明我闺女会治病了,你又说她想害咱爹。你到底是怕赌输了,还是把我们当仇人哪?而且你也不能咒咱爹啊。”
白田吸了吸鼻子,眼眶竟红了起来,“我知道我没用,你怪我拖累家里我认,可不能这样针对我闺女,我闺女是心疼她爷,想她爷早点好起来。”
老太太看他这样,心疼的不行,“乖宝啊,你别这样说,是娘当年没照顾好你,让你生下来就体弱,是娘的错。”
又来……乖宝……白半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看到他爹悄悄冲她挤了挤眼睛。
哎呦,爹这是厉害了,白莲花都演的这么六。
许大夫也是一口茶呛到喉咙,咳嗽了几声。
“唉,有些人啊,一开始就不关心爷爷的病情,只是一味的针对我、嘲讽我,现在又怕赌输了阻止我给爷爷治病,孝心何在啊。”白半夏说着无奈的摇头,故意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白水眼睛快喷出火了。
“行了!”老爷子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让半夏给我治。”
老爷子很少说话,但只要开口,基本就是一锤定音了,所以旁边老太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爹!”白水不甘心,老爷子却又咳嗽起来。
白半夏没再理会白水,跳梁小丑而已,她治病的时候心无旁骛,根本懒得把这种人放在眼里。
她走过去在老爷子背后按了几处穴位,老爷子咳嗽也停了,气息顺畅了不少。
许大夫看的眼睛发光,过去一一询问,白半夏也不藏着掖着,给他一一讲解,许大夫不住的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终于药汤熬好了,张灵芝竟还细心的用冷水拔了温度,端来就可直接入口了。
白半夏看看她娘,其实她娘也不笨,用现代的话讲,就是情商低。
老爷子接了药碗一饮而尽,随后按白半夏的吩咐,盘膝坐在了炕边。
“不是刚喝了药吗?不要等等?”老太太不放心的问。
白半夏没理她,取出许大夫的银针烤火消毒,随即一针针的扎了下去。老太太虽然不满,但又紧张起来,不敢再说话。
“下针这么快?”许大夫惊讶的问,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不该出声打扰人家治病的,但实在没忍住。
“我师父说下针如有神,就要讲究一气呵成。”白半夏心里却在暗暗吐槽,要不是现在太胖了,手指不灵活,她该更快的。
没一会儿,白半夏就下完了九针。
“爹,拿个盆来。”她对她爹说道。
白田应了一声,跑出去拿了个木盆回来,端到了老爷子面前。
“闺女,我接好了。”
白半夏冲他点点头,手指突然朝一根银针上轻弹一下。
嗡……
许大夫仿佛听到了极细的嗡鸣声,那九根银针竟是微微颤动起来。
“这……这……”他激动的满脸通红,“神技,神技啊!”
其他人离的远,也没有他的观察力,还不明白许大夫为何这般激动,就见老爷子猛的一声咳嗽,一口气带着药汁从他嘴里冲了出来。
那药汤本来就不是下肚起效的,是针对碎骨片和咽喉的,自然喝了就能进入下一步针灸。
而针灸才是这次治疗的关键,白半夏的独门针法要配合她最后那一下的灸气,才能让药汁带着碎骨片一起吐出来。
“看,真的有碎骨片!”白田叫道,还端了木盆去给老太太看,然后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挨个给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最后端到白水面前,白水的脸沉的快滴下水了,却还无法避开,气的后牙槽咬的咯吱响。
“二哥你咋了?你看这骨片一头尖的多危险,爹现在总算没事了,你该高兴才对呀。”白田说着又把木盆朝白水脸上端了端,就差没送他嘴边了。
砰的一声,白水再也忍不了了,一把将木盆推开,木盆摔落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见白水一个箭步冲到自己媳妇面前,抬手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
“我抽死你个败家娘们,原来是你害的爹!”他嘴上骂着,又兜头朝许氏头脸上打去。
许氏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旁边三郎见他娘挨打也不帮忙,仿佛没事人一样。
白半夏想去治住白水,可脚下却一软,脑袋也一阵阵发昏,要不是她娘在旁边扶住,她非得摔到地上不可。
用灸气极耗精力,只是她没想到如今身体差到她差点昏倒过去。
“住手!”她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清醒几分,“斩鸡常有碎骨片,不过是意外,与二伯娘无关。”
白水阴仄仄的瞪了她一眼,“我打我自己媳妇,你管的着吗?你倒来装起好人了。”
许氏一只眼睛青肿起来,哭着看了白半夏一眼,眼中满是痛苦和怨恨。
白半夏心中一窒,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看到二伯娘挨打,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伯能当众这样打二伯娘,私下里肯定也没少打,否则也不会被前身撞见了。
垃圾家暴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