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紧张了,我就是心直口快。”李金牛脸上发烫,不敢去看白半夏。
“对对,你就是心直口快,动作也得快点,错过可就来不及了。”刘征意有所指的说。
白半夏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要了纸笔写了药方,嘱咐了怎么喝药便告辞离开,说三天后再来。
不想白半夏一家还没走远,李金牛就追了上来。
“捕头叫我护送你们回去,王家人被放回去了,怕他们找你们麻烦。”李金牛说着就去抢推车,“我来我来,今天没什么大事,刚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白田不肯松手,可他哪里抢的过李金牛,不好意思的说:“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
“推个车而已,叔你可别小看我了。”李金牛爽朗的笑起来。
他们这边在抢车,王家那边也从县衙出来了,他们昨夜在大牢待了一晚上,里面阴冷潮湿不说,还担惊受怕了一夜。
今个儿一大早又被抓出来审问,这会儿一个个好像霜打了的茄子。
王老爷子本来硬朗的身子也佝偻了几分,桃花爹就更惨了,挨了二十大板,路都走不稳了。
“大虎,去给你爹雇个车吧。”王老爷子叹着气说。
桃花爹扶着腰强忍住疼,说:“别花那个钱了,我还挺的住,二十两罚银还没着落呢。”
王大虎见他爹痛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想了想说:“我刚刚看到白家人推了个车,我去借来用用。”
“借谁也……”不借白家的。
可惜桃花爹没来得及说完,王大虎已经跑走了。
他很快就追上了还没走远的白半夏他们,看到竟是官差帮着在推车,不由有些吃惊。
“你干嘛?想找麻烦吗?想陪王三虎一起罚做劳工?”李金牛低喝了一声,一只手摸到了佩刀上,到底是官差,气势足的很。
王大虎吓的腿肚子发软,急忙说:“不是不是,我爹疼的厉害,我想、想借下白家的推车。”
“借个屁!人家做吃食买卖的车凭啥借你推个打烂屁股的?万一血弄上去,生意还要不要做?滚滚滚,花钱雇车去,别总想着占人家的便宜。”李金牛没好气的说。
王大虎缩了缩脖子,一溜烟的跑了。
李金牛悄悄看了白半夏一眼,心道完蛋,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没吓到你们吧?我平时可不是这样。”他瞬间换回了笑脸。
白半夏被他逗笑了,“没有,很威武,绝对能震慑恶人。”
李金牛笑的嘴快咧耳根了,黝黑的面庞泛上了一层红晕。
“小李是哪里人啊?”白田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边问一边朝媳妇使眼色,可惜媳妇悟性低,愣是没接收到。
不过没关系,他这个爹多操心些就是了。
李金牛一路推着车不肯换手,一直将车推进了宝山村,送进了白家院子。
“这么快回来了?”白老太太有些吃惊,等看到官差就更吃惊了。
白田一脸喜气的说:“娘,东西准备少了,没一会就卖光了。”
“赚钱了?”老太太眼睛发亮。
白田点头,又对李金牛说:“小李快进屋歇歇,我给你倒杯茶。”
李金牛被白田热情的迎进了堂屋,白老爷子也出来陪着说话。
这时,白半夏才注意到院子的一角齐镇正低着头在推磨。
她飞快的看了李金牛一眼,不知道让官差看到齐镇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想这时,齐镇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抬头停下了动作,说:“半夏,我这次磨的可以吧?”
他一出声,立即吸引了李金牛的注意,李金牛从堂屋看出来,刚好能看到齐镇的正脸。
这男人怎么长的这样好看?本来男人之间不会特意去看脸,但实在是齐镇长的太俊了些,甚至不像这村里的人。
“这位是?”李金牛忍不住问道。
屋里陪着的白田和老爷子都吓了一跳,院子里老太太脸则白了几分,也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张灵芝一脸的淡定,该干嘛干嘛。
“我远房表姐的孙子,从南边过来的。前阵子摔了脑袋,眼睛也看不见了。”老爷子沉住气说道。
李金牛这才发现齐镇双眼没有焦距,想了想说:“半夏妹子医术好,肯定能治好的。”
白半夏一直在观察李金牛的神色,见他没有任何异状,才松了口气。
但齐镇身上的伤都没长好,万一被李金牛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她急忙过去拉了齐镇的袖子,说:“表哥你眼睛看不见就不要干活了,别再受伤了,快回屋歇着吧。”
齐镇察觉到了她的反常,没再多言,乖乖被她领回了屋里。
“半夏妹子跟她表哥感情挺好啊。”李金牛干笑着说。
“我闺女对病人比较照顾,心地善良。”白田硬着头皮找了个理由。
白半夏暗暗吐槽,善良个屁,姐现在只想骂人。
“衙门还有差事,我得先回去了。”李金牛起身告辞,白田急忙跟着,一直送到了路口。
等人一走远,白半夏的脸就沉了下来,啪的一声关了屋门。
“你搞什么?那是官差,你突然说话,不怕他发现你一身的伤?”她怕堂屋里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听到,只能将声音压的极低,几乎是凑到齐镇耳边说的。
齐镇感觉到了她的怒气,而且她说话的热气吹到他耳朵上,有点痒痒的。
大概因为痒痒的,他竟然想到了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他伸手一摸小奶猫的头,奶凶奶凶的小猫就安静了下来,只是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小奶猫。
“你是不爽我让你干活还是怎样?非得找点事?”白半夏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不知道那是官差。”齐镇开了口。
这时,老爷子走到了这边屋外,白半夏只好收了声。
“半夏,齐镇一大早就弄了块石头,挖了个石盆,洗干净和好了面。”老爷子在屋外说道。
白半夏神色变了变,转身出了屋子。
她进灶房一看,果然案板上放了一个巨大的石盆,直径是之前木盆的两倍,石盆里盖了块布。她掀开一看,是已经揉好的粗粮面团。
石盆里面不算太平整,但能看出挖了许多刀,而且一般刀子是挖不动的,必然是用了内力。
再回想起刚刚齐镇推磨的样子,白半夏脸上有些烧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