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夏叫马小玉晚上来吃饭,马小玉却怎么都不肯,说要回去干活了,有空再来找白半夏玩。
其实以前马小玉也不是天天能跟白半夏见面,两人有时候七八天才能见一次,主要因为马小玉太忙了。
就像她自己说的,早起就要干活,晚上才能干完,洗脸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跑出来玩?
有次她去拾柴找了白半夏一起,结果回家晚了一点,被她后娘在她爹面前告状,她爹那天心情也不好,捡了根柴禾棍就打她,打的棍子都断了……
马小玉吐了血,人都差点死了,总算休息了三天。
前身格外自责,觉得是自己拉着马小玉玩耽搁的时间,背地里哭了好几次。
马小玉真的是给马家做牛做马,可牛马都比她吃的好,休息的时间也比她多。
“丫头,半个时辰到了。”老爷子笑眯眯的走了出来,拉回了白半夏的思绪。
“好,爷爷可得认真学啊。”白半夏动作慢悠悠的打了一遍,然后又一招一式的讲解起来。
白田已经搓好大肠了,洗了手凑过来问:“这是练拳呢?我能学不?”
“爹也学学,可以强身健体。”白半夏让他站好,连带着他一起指导起来。
齐镇从后院走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热闹,或者应该说是听热闹。
太极拳看着动作缓慢,却结合了引导术和吐纳术,讲究刚柔相济、内外兼修,很适合没有武学基础的老年人练习。
老爷子这两年病的厉害,如今好了许多,对白半夏的话十分重视,学的也格外认真。
倒是白田认真也是认真的,就是……
“哎呦,我怎么站不稳?”他脚下不稳一晃,还碰到了老爷子的胳膊。
“这么简单有什么不稳的,你就是静不下心来。”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老三啊,该稳重些了。”
白田被自己爹批评的脸红,可他真的没急躁没开小差,更没不好好学啊?
“爷爷,我爹还真挺认真的,就是他协调性不好,运动能力差。”白半夏憋着笑解释道。
总有一些人天生运动能力会差一点,身体协调性也比一般人差,比如小时候练习齐步走,有人就会同手同脚,同学会笑他,老师也很无奈。
白半夏记得自己小学有个同学就是,老师都差点以为他是故意的,但人家就真的是不协调。
“啥协调性?”白田有点听不懂,但他觉得不是好事。
“就是天生手脚不协调。”白半夏解释道。
齐镇在旁边点头,“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叔确实没爷爷协调。”
老爷子又打出一招,有些自得的说:“我小时候还有个镖师看中我要收徒,说我是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我娘不同意,说走镖太危险了。”
“你现在练也不晚,以后也是一代大侠。”白半夏赶紧拍彩虹屁,老人家嘛,就得多鼓励着些。
“那意思我就是没天赋?”白田的脸垮了下来,还不如说他不稳重呢。
“勤能补拙,没天赋就多练习,爹,我看好你呦!”
没天赋就没天赋呗,反正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又不是学武功赢天下第一。
白半夏又安慰了她爹两句,端了装大肠的盆子去了灶房。
他爹和齐镇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大肠洗的很干净,里面的油也去了。
她将大骨焯水先熬上汤,随即开始处理大肠。
中间大伯娘的药熬好了,她又给大伯娘送了过去。
“这药花了不少钱吧?”李氏有些犹豫,“这些年我也习惯了,别在这上面花费了,过两天就好了。”
“那可不行,这可不是疼两天那么简单,女人不好好调理可老的快。我以前不懂医术是没办法,现在既然能治,为什么不让大伯娘身体健康起来?这小病不治,积攒成了大病,花的可更多。”白半夏耐心的劝道。
“那……”李氏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半夏笑着说:“这会儿有太阳,大伯娘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慢慢走一走,对身体好。”
“好。”
有些话不是一定要说出口,她的转变相信大伯娘会感受到,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等到了傍晚,大伯白山从地里回来,白田主动去给他打水洗手洗脚,说今天让大嫂歇歇。
“这是做了什么,怪香的。”白山知道白半夏说要做晚饭,闻到香味特意夸了一句。
白半夏从灶房探出脑袋,笑嘻嘻的说:“就等大伯了上桌开饭了。”
她给桌上摆了个铜盆,里面放了点着的木炭。
“火盆子都上桌了,啥玩意这么折腾。”三郎跑出来看热闹,还不忘嘴贱的奚落两句。
白半夏也不理他,待会有他后悔的时候。
她回去灶房,直接端了个小锅出来,将小锅放在了铜盆的木炭上,调整了一下,将锅架稳。
锅盖掀开,一股香气飘出,瞬间让家里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白田凑过来,“这是什么菜?怎么还连锅上桌?”
“干锅拆骨肉肥肠,闻着香,吃着更香。这锅要烧着才更好吃,二伯受伤不适合吃,三郎也说了他不吃,所以咱们就挤一挤凑一桌吃。”白半夏又拎了一桶杂粮饭出来。
老爷子跟老太太先上桌,老爷子看着里面的肉问:“你说的拆骨肉就是肉骨头上的肉?”
白半夏点头,“骨头熬了汤,肉拆下来烧的,这道菜可是我师父家乡的名菜,吃起来也有点讲究。”
她指了指拆骨肉说:“先吃拆骨肉,后吃肥肠,吃一半放些酸菜进去。”
“这是为何?”老爷子求知欲倒是很强。
“爷爷你先吃,吃了就知道了。”白半夏肚子饿的咕咕叫,只想速速恰饭。
“对,开饭。”老爷子发了话。
难得有肉,大家一个个动作都很快,纷纷朝着拆骨肉夹去,倒是没人去动肥肠。
没一会儿功夫,拆骨肉就吃的差不多了。
白半夏拿了个小锅铲翻动着,香气更加浓郁,肥肠的油也烤了出来。
这时,院门外传来二郎的声音。
“爹、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