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白半夏和齐镇提了分成小包的吃食朝村里走去。
先去的村长家,送了礼也把借的银子还了。
“怎么这么急着还?马上要过年了,你们别自己太紧张了。”张安有些吃惊的说。
“我这不是去坐馆拿了酬劳,齐镇帮知府破了个案子也领了赏银,我们就想先把债还了,都说无债一身轻嘛,而且马上要过年了,大家都要用钱。”白半夏说的。
张安这下更吃惊,看向齐镇问:“小齐都帮知府办案了?知府可是老大的官了。”
“侥幸碰上。”齐镇依旧是那样不苟言笑,张安也习惯了,不会觉得他高傲。
“你们小年轻可不得了,一个拿了年轻大夫里的第一,一个给知府都办了案子,不得了不得了啊。”
许大夫一出白家院门,就把白半夏拿了悬济堂丁字第一的事情在村里宣扬开了,那表情那语气就好像自己亲孙女得了第一,自己老有面子了。
等离开了村长家,二人又去了防卫队的几家,一样是送礼加还钱。之后又是其他人家,等把钱都还上,已经差不多深夜了。
“以后再不想借钱了,还钱真累啊。”白半夏有些感慨的说。
齐镇笑起来,“我会去找点事情做,以后不会缺钱了。”
“啊?你要去做什么?”白半夏有些奇怪的问。
“正经事,不偷不抢。”齐镇答道。
白半夏嗔了他一眼,“怎么还不想跟我讲?”
“帮官府查点东西。”齐镇见她鼓着脸,就伸手去揉她的脑袋,“以后会跟你细讲的。”
白半夏猜想他是帮尹知府查什么事情,应该被交待不能泄露出去,便也不再问了。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去镇上买点东西,然后去看姥姥、姥爷。”白半夏说着加快了脚步。
她是想扯点布也给姥姥、姥爷做两身过年穿的新衣。说实话,在她心里最亲的老人肯定是姥姥、姥爷,但在西关城能买的衣料有限,就先可着爷爷、奶奶了,毕竟白家两位老人才遭了事。
只是想到姥姥、姥爷,她心里多少有些小愧疚。
第二天,白家人起来忙活,白田又凑到马跟前了。
“这马要怎么喂?天天喂马也得不少钱了吧?”白田一边摸马的鬃毛一边问道。
白半夏指指齐镇,“齐镇说他以前做过马夫,知道怎么照顾。”
白田凑到齐镇跟前,问:“你想起来了?”
“想起了一些。”齐镇已经在给马弄草料了。
“就是个马夫?”白田不信,“你这身手当个马夫可惜了,除非给什么大官做事。”
齐镇点点头,“这次见到知府想起的。”
哎呦,这意思大概以前跟知府,或者知府认识的大官做事了?
白田一想那肯定不是什么要犯或者歹徒,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没成亲。”齐镇突然低声说,“虽然我想起的不多,但知府说我母亲去世不到三年,我在守孝没有考虑过亲事。”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白田眼珠子转转,臭小子一定是惦记上他闺女了,他家好好的小白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猪拱了的。
白半夏拎了分给姥姥家的点心和酱肉,从屋里走出来,就听到了一句“考虑过亲事”,急忙上前问:“谁考虑亲事?齐镇你又想娶媳妇了?”
“不、不是。”齐镇一时语塞。
“那么急着娶媳妇做什么?男人要搞事业搞钱,等你有事业有钱了,想讨媳妇还不容易吗?”白半夏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还很认真的拍了拍齐镇的肩膀,“好好干,别心急。”
白田捂脸,我的闺女啊,你怕不是个傻的?
白半夏拿了一包点心给二郎哥,让他带去送给南先生家里,然后跟爹娘一起出了摊。
等摆摊不忙的时候,白半夏就拉了齐镇去了布铺。
“白姑娘,什么时候上新货啊?”布铺老板程签问道。
“正月十五,保证多上一点。”白半夏说。
程老板高兴不已,“好嘞,今天要买什么?给你算便宜些。”
自从白半夏把头花放他铺子里卖,虽然给他分的是小钱,却让他铺子生意好了不少。
白半夏挑了一会儿,挑了块砖红色的细棉布。
“你觉得这个颜色怎么样?给我姥爷姥姥做一身情侣装。”白半夏喜滋滋的问齐镇。
“情侣装?”齐镇笑了笑,“挺好的,喜气又不张扬,男女都能穿。”
程老板也笑着说:“白姑娘就是眼光好,给两位老人做衣服可真的合适。”
到底颜色深了些,白半夏想了想,又加了一点朱红布料,准备做腰带,这样既提亮了,又不夸张。
裁好料子,白半夏又去割了些肉,买了壶酒,这才去了枫树村。
因着过两天就是二表哥成亲,到时候他们全家都得去帮忙,所以今天爹娘就先不过去了。
“姥姥、姥爷,我可想你们了!”一到张家,白半夏就去拉着两位老人撒娇,齐镇在后面拎着东西,嘴角又扬了起来。
不管她在外面多么的沉稳,但他还是更喜欢她在亲人面前的鲜活。
“哎呦,这是从西关城回来了啊。”姥姥上下打量她,“瞧瞧,都累瘦了。”
白半夏嘻嘻笑,拿了布料给二位老人,说:“快过年了,这是给姥姥、姥爷做新衣服的。”
“哎呦,这是细棉布啊,这太浪费了。”姥爷凑过来说道,但脸上却全是笑,明显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大舅也在家,开口说:“这是半夏和妹妹他们孝顺,细棉布做衣服穿着更舒服,回头让同生他娘给你们做起来,赶过年穿上。”
“我晚上就做起来。”大舅娘说道。
白半夏又把点心酱肉递给大舅娘,说:“这是我从西关城带回来的特产,也不多,就尝个新鲜,要是好吃了,下次我再多带点。”
“你这孩子别总给我们买这买那的,你一个小姑娘不给自己买买东西,做身好看的衣服吗?你这袖口都磨白了。”大伯娘是又欣慰又心疼,琢磨着白半夏的身量,回头给丫头做身新衣服。
之后姥姥、姥爷拉着白半夏讲西关城的见闻,白半夏耐心的讲了起来。
没一会儿,大表哥从地里回来,说:“妹妹和小齐来啦,外面罗平和李亮说有急事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