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村里人饭后都开始练蹴鞠了,也不是人人都有鞠球的,柳老爷送的毕竟有限,但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不少人用藤编了球,弹性不错,就是不够光滑,但也可以练练技术了。
董立早早就过来了,这孩子对学功夫格外的执着,但最近又对蹴鞠起了兴趣。
还真是蹴鞠要从娃娃抓起,董立年纪小学的挺快,那花样玩的比不少大人都厉害。
就在他踢出一个龙抬头后,大家都纷纷叫好,他紧绷着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白半夏拉了拉齐镇的袖子,小声说:“董立比以前笑容多了,好好一个小孩子非得扮老成,这样可爱多了。”
“他如今有了兴趣爱好,也能更开心些,而不是一直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对他也有好处。”齐镇低声说。
白半夏点点头,董立爹娘如果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他去杀狼报仇,而是希望他活的开心快乐一些。
两人这边说着悄悄话,芳婶子走了过来,说:“半夏,你娘跟你讲没,明天我家杀猪,喊你们来吃杀猪菜。”
芳婶子家地不多,但芳婶子能干,家里人也勤快,不仅养了鸡鸭,还养了两头猪,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明天腊月二十六了,正是杀猪的日子。
村里养猪一般是请些相熟的人来帮忙杀猪,之后留人吃新鲜猪肉,然后自家留一部分过年吃,剩下的腊月二十七拿去集市上卖了赚些银钱。
“我娘给忘了,现在知道也不迟,明天一定去蹭饭。”白半夏笑起来,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娘委屈了多年沉冤得雪,哪里还记得别的事。
之前许氏闹事的时候芳婶子家里在忙没去看热闹,但这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我跟你娘多年的朋友,我就说不是她吧,现在可算弄清楚了。”芳婶子打心里替张灵芝高兴。
“芳婶子,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帮顾我娘。
芳婶子被她谢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明天一定要来啊。”
白半夏突然想起了一道汤,“明天猪内脏下水别扔,我来做个紫金八刀汤。”
“紫金八刀汤?”芳婶子没听过,但一想到白半夏家里做的那些新颖吃食就忍不住流口水,“好,一定给你留着!”
芳婶子兴高采烈的离开,齐镇则盯着白半夏问:“紫金八刀汤是什么?紫金刀砍的猪肉?”
白半夏嘴角抽了抽,“紫金是个地名,在南边挺远的地方吧,也是我师父讲的。当年有一种美食就是把猪身上八个部分各砍一刀,然后煮了汤,再配上粉或者饭吃,格外的鲜美。”
据说紫金八刀汤一般是用当地地道的蓝塘猪来制作,但如今这样纯天然饲养的猪应该也不差。
齐镇想了想,“紫金这地方倒是没听过。”
“听过你也想不起来。”白半夏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也就想起来怎么被人暗算的,其他又想不起了。
齐镇也不在意,笑着说:“那明天我帮忙杀猪,等着喝你的紫金八刀汤了。”
白半夏看了他一眼,就他这样俊美清冷的男人去杀猪?画面应该很好看吧?她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另一边陈如枫在跟大郎他们练蹴鞠,脸上也多了些笑容,倒是跟白田、大郎、三郎混熟了起来。
他扭头看了在一旁说悄悄话的白半夏二人,眼底有羡慕之色划过。
“如枫,看球!”白生根叫道。
陈如枫来不及反应,被鞠球砸在了脸上,脸颊沾了些灰尘,但好在他们都是练脚法,踢的并不使劲,倒也不疼。白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孩子不错,可惜了,可惜了。
等回了白家,陈如枫就找白半夏问起了医术问题。
“你那个灸气是怎么练的?我觉得没有灸气,你的针法或许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效果。”他说道。
白半夏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眼力可以啊,所以日常扎针不同灸气,救命时才用。灸气可以和我针法相互辉映,让针法得到极大的提升。”
“我能练吗?”陈如枫一脸向往的问。
“我不确定,我师父说这玩意是天生的,我告诉你方法,你可以试试,但至于能不能练出来就看运气了。”
白半夏没有唬他,前世隐世医门那么些后辈,为什么那些长老盯着她培养,就因为她天生能练灸气,而她这一辈里,整个隐世医门有灸气的不过区区两人。
陈如枫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就说教他,急忙问:“你不用问问你师父?可以随便教师门以外的人吗?”
“等你练出来了,拜我为师就是了,练不出来就没办法了。”白半夏无所谓的说。
白田在一边漱洗,听到了说:“闺女你自大了啊,人家如枫比你还大些,怎么能拜你为师?人家也是有师父的。”
“叔叔,学医不看年龄,也不限只能拜一位师父,半夏医术远胜于我,如果能拜她为师,在下荣幸之至。”陈如枫急忙帮着解释道。
白半夏得瑟的冲她爹挑眉毛,听听,她哪里有欺负人家了,如果真的学了她的灸气,不如她隐世医门也确实不合适。她总不能帮那个虚构出来的师父收徒吧,这以后得编多少谎来圆,还不如自己收徒来的省事。
“那你好好教人家,别欺负人家老实。”白田哼了一声说道。
“知道啦。”白半夏应了一声,随即把练灸气的方法讲给了陈如枫听,又说,“这玩意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切忌心浮气躁,慢慢来。”
陈如枫郑重的向她行了个弟子礼,“是,我记下了。”
他倒不介意现在就拜白半夏为师,只是他怕自己练不出灸气让师父失望,但如今心中已经将她当师父看待了。
不远处齐镇脸却黑了,他是建议半夏收个徒弟,但没想让她收个这么大的徒弟,还是相貌不俗的同龄男子,方便吗?方便吗?
他见白半夏与陈如枫说话亲近了不少,更是对着他笑容明媚,心里就搅在了一起,怎么都不舒服。
“半夏,来给我扎针了。”他黑着脸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