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柜离开,白半夏笑呵呵的朝大家挤眼睛,说:“不错,送咱们两道菜呢,赚啦。”
陈如枫一直没说话,他之前一直想找机会说这顿饭他来请,他在白家白吃白住这些日子,也是他的一点心意。
结果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注意力就被药膳粥吸引了,一直在琢磨里面的药材,却没想到这药膳粥的方子就出自白半夏之手。
再看看白半夏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暗道自己到底不如人家。
老太太的脸拉的老长,“二十两银子啊,就白白便宜别人了,我能不生气吗?”
“可是犯不着为了别人影响咱们的心情,这粥是我送村里人的,你以为他们那二十两能捂的热?”白半夏笑着又给老太太夹了一块鱼肉,“咱们吃好喝好,说不定回去就能看热闹了。”
老太太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是又瞪了白半夏一眼,“败家孩子,你说你要是拿了方子去卖,那二十两不就是你的了?就你穷大方。”
白半夏笑起来,“哎呦,奶奶你这是替我心疼银子,还是替我抱不平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啊。”
老太太老脸一红,“谁关心你了?谁关心你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大家都被逗笑了,都看出了老太太是嘴硬,口是心非。就是以前一根筋的张灵芝也懂了,婆婆就是爱面子不肯承认,但对上外人,还是挺护短的。
“行了行了,继续吃饭,半夏把药膳粥送给村里人也是善举,至于有人拿这个去骗钱,那也是对方心术不正。”老爷子开了口。
大家继续吃了起来,这个小插曲也算过去了,很快店小二送了菜过来,一道大菜,一道甜点。
“这掌柜是个聪明人。”齐镇小声对白半夏说,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掌柜不会听信他们一面之词,但愿意先卖个好,因为她有一道药膳方子,就可能还有其他,将来就可以直接找她买了。
等饭吃的差不多了,白半夏又挑了几道大家都觉得好吃的打包,要带回家给大郎哥他们吃。
“不用点那么多,剩的打包一下就好了。”老太太心疼的说。
白半夏笑着说:“你就给你曾孙子或者曾孙女吃剩菜啊?你舍得吗?”
老太太瞬间不再反对了,等菜肴打包好,老太太直嚷着不想逛了,要赶快回村去弄清楚,到底还是放不下药膳粥的事。
“对啊,赶紧回去吧。”张灵芝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但是采购的东西还没齐,古代不像现代随时都能买到东西,这年前最大的集不买齐,许多东西怕是要初十以后才能买到了。
白半夏想了想,还是让齐镇先赶车送老人和小草先回去,爹娘和小鱼去推车,而她跟大伯娘、大伯继续在镇上采购。
“行啊,我跟你大伯帮你提东西。”大伯娘说道。
白半夏哪能让他们提东西,只是想着大伯娘管家,知道家里现在缺什么。
于是,大家兵分三路,又约好了晚上回家打火锅吃。
白半夏挽着大伯娘的胳膊,问了家里还缺什么,随即开始大采购。大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但神色和蔼,一脸的喜气,非得抢了白半夏手里的东西去提。
三人转着转着,就到了何家铺子,不想何云兰正在里面忙。
“是何姐姐。”白半夏小声跟大伯娘说。
大伯娘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想了想急忙拉住白半夏说:“今天事忙,咱别去打扰她,免得她还得招呼咱们,耽误了生意。”
“嗯,好。”白半夏也觉得他们这样进去,何云兰知道二郎哥的爹娘来了,怕是话都不会说了吧。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冲进了铺子,将一包东西重重的放在柜台上,说:“你看看你们的东西里有什么?太埋汰人了!”
何云兰让掌柜打开,米里有只虫子,已经死在里面了。
“你们米都长虫了还敢卖?做买卖也太不地道了。”那人说道。
何云兰行了个女子礼,态度恭敬的道歉,“这位客人,实在抱歉,这米给你退货可好?”
“退货?然后再卖给别人?”男人冷哼一声,“那不是便宜了你们?赔钱吧,否则我就满大街的去喊一遍,让大家知道何家铺子的米都生虫了。”
铺子外面,大伯娘拉着白半夏的手紧了紧,显然很担心何云兰。
“半夏,你说这人不是敲诈吧?”大伯娘小声问道。
“十有八九是,那虫子不是米里生的虫子,东西拿出了铺子,往里面加什么都有可能。如果真是遇到商品不好的客人,多数是想退钱去其他铺子重新买,而不是索要赔偿。尤其这大过年的,大家都想和和气气的。”白半夏说道。
“那可怎么办?何家姑娘这不是要被欺负了?”大伯娘担心不已。
白半夏拍了拍大伯娘的手,说:“云兰帮家里管着生意,应该没少遇到这种事,肯定知道如何处理。”
这话好像给大伯娘吃了定心丸,她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铺子里,何云兰一直是笑呵呵的,问那客人,“不知您想要多少赔偿?”
那人压低了声音,“十两银子吧,少一文都不行。”
这人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要多了铺子不会同意,但如果是可承受的范围,为了铺子的名誉和口碑,也只能认了。
可见是个有经验的。
何云兰笑了笑,说:“前几天,也有人来说了这种话,但我们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也不能让顾客吃亏吧?于是我们就报了官,如果货物有问题,就该让官府查封我们,该罚的罚,该赔的赔。”
那人瞪大了眼睛,“你啥意思,不想赔钱?你有种报官试试。”
“大过年的,我也不想总麻烦差爷,就是跟你讲讲这事儿。”何云兰继续说道,“县衙有个特别厉害的仵作,当时就把我们的货物跟虫子用了种药水取证,那一泡会出来一种油脂,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那人急忙问。
“仵作说虫子身上就没米的痕迹,虫子之前就不是在米里的,是后来被人放进去的。结果啊,那人被打了二十大板。”何云兰拿帕子捂了嘴,“打的血淋淋的,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