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臣这般行径,赵祯明显放松了不少。
但赵祯并没有立刻就相信了叶臣的话,更没有当即激动地给叶臣封官。
而是故作威严地向叶臣厉声喝问道:
“好一个忠君爱国!可你知不知道擅闯禁中,突至君前是何等重罪?会受到什么处罚?”
叶臣闻言,愣愣地摇了摇头,答道:“小民未曾读过大宋律法,不知该当何罪!
不过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官家仁德,还请官家看在小民无知,赦免小民!”
叶臣并不是在演,虽说他有在算计赵祯,但他却也是真的没有研读过大宋律法啊!
不过在赵祯看来,叶臣就是在演。
“哈哈哈!好一个不知者不罪,你这个理由给得聪明,要是朕再追究,反倒成了朕的不是了!
你说你叫叶臣?还有一身的本事想要报国?那你跟朕说说,你都有些什么本事?”
叶臣闻言,当即正色道:“回官家,具体的本事不好说,总得来说小民能文能武。
若官家启用小民,小民文能助官家安邦治国,武能助官家开疆拓土!”
赵祯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叶臣的话,不过他也没有当场驳斥叶臣什么。
“这么厉害?看来你是自认为有诸葛之才啊!
不过光是嘴上说说是不能让朕信服的!
你且先过来看看这西境地图,然后你跟朕讲讲该如何处理西境的事为好?”
有了表现的机会,叶臣自然不会错过,连忙依言走到桌案前,仔细观看起那幅地图来。
这期间赵祯也不打断叶臣的思路,他端坐在桌案里边的那把龙椅上,慢慢饮着茶等待着叶臣。
叶臣所看到的是一幅宋初时的西境堪舆地图,虽说没有后世的经纬地图那般细致,可也把地界、山、河、路标注得很清楚。
叶臣在军校时就常常是以最优异的成绩取得头名,自然是能看懂面前的这幅地图啦!
片刻后,在赵祯略显惊讶的神情下,叶臣开口侃侃而谈了起来。
“据小民所知,大宋西境多是河谷之地,百姓也大多是分散而居,并无什么险峻关隘能够凭仗。
而党项人生性彪悍,又常常喜欢小股侵扰我朝边境,实在是防不胜防。
不过对付之策也不是没有,小民认为可以两个对策应对!
第一个对策是防御性应对,我朝可以在党项人向我朝发难以前,先沿着河岸在百姓聚落之地设寨建堡,再派兵据守之,如此一来,可以防备党项人任何时候的突袭!
第二个对策是进攻性应对,正所谓最强的防守就是进攻,与其时常等着对方来侵犯,不如先下手为强,主动向党项人出击,打服他们,打怕他们,这样我朝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党项人的不臣之心!”
就在叶臣讲这些战略的时候,赵祯的脸上不时表现出巨大的惊喜之色。
叶臣的这番话已然证明了他的自荐不是吹嘘出来的,而是有着真本事的。
而赵祯的心里此时也显然认同了叶臣,他没有挑叶臣话里有什么毛病,而是很疑惑地向叶臣询问道:
“叶臣,你的策略都不错,不过朕有些疑惑的是···
现在明明党项人还是向我朝称臣的,而你的这两个策略却好像都已经笃定了他们会起不臣之心啊?
这一点,你是如何能确定的?”
叶臣本来想直言赵祯只是在自己骗自己,他只是自认为党项人是臣服于大宋,实则人家时常讥讽大宋人傻钱多。
不过想到第一次见面,叶臣想着还是给赵祯留点面子吧!
所以叶臣稍一迟疑,便将先前的韩琦搬了出来。
“实不相瞒,其实之前官家和韩大人的对话小民也听到了。
小民十分认同韩大人所言,元昊其人狠霸彪悍、奸诈狡猾,又极具野心。
如今他已然清除了内忧外患,想必接下来就会惦记我朝的疆土。
或许要不了多久,我猜测他甚至会生出称帝之心,脱离我朝!
所以对于西境之事,官家不得不早作打算啊!”
对于西夏的历史,叶臣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无法言明获知李元昊称帝的信息来源,即便他实话实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恐怕赵祯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吧。
所以叶臣只能用猜想的理由来告诉赵祯此事,至于信不信就在赵祯自己了!
“嗯,西境之事,朕自有打算!
没想到叶臣你年纪轻轻,却颇有几分才智。
而且你能独闯到这禁中来,还能躲过重重兵卫,想来身手和胆色也是不凡!
好,既然你有一腔报国之心,今日朕便成全你,允你入朝。
你自己本人是想出任我朝的文官还是武官啊?”
虽说宋朝重文轻武,武将既没有掌兵之权也升不到太大的官,但叶臣心里还是倾向于武官。
对他来说,掌不掌兵无所谓,至于升官之事以后慢慢再说呗。
反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就不信自己立了功,赵祯同志不赏他!
所以叶臣心中已有计较,只见他对赵祯回话道:
“回官家的话,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虽说小民能文能武,但小民这人比较喜欢争强好胜,懒得去和那些文人们逞以口舌而难争高下,所以小民愿入朝当个武官!”
“哈哈哈!好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看来叶臣你很信心在武官里冒尖啊!
有些意思,那好,朕今日便破格封你为游骑将军,特准你可上殿参政议事!
茂则,你进来!”
随着赵祯一声轻喝,门外走进来一个内臣宦官,正是之前离去的张茂则。
张茂则惊疑地看了看叶臣,他似乎在思索着叶臣是何人,又是何时进到殿里来的。
不过还不待张茂则想明白,赵祯就发话了。
“茂则,你去知会一声值班的中书舍人,传朕旨意,让他起草一份任命诏书。
封叶臣为游骑将军,赐东城‘盛园’官邸一座,仆使二十个,良田三十倾,绸绢四十匹,禄粟各五十石,冬棉百两,白银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