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过去,想打时绾,时绾眼疾手快的擒住赵云姒的手,警告道:“看来你也想洗个冷水澡。”
“你疯了吗!你怎么敢对夏姐姐这样,她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
时绾甩开赵云姒,赵云姒一个踉跄,被身后跟来的姐妹扶住。
“关我什么事。”她扫了眼还在泳池中的宋半夏,凉薄道:“自作自受。”
说完,她就事不关己的离开。
“贱女人!你给我等着!三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赵云姒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盯着时绾破口大骂。
“我等着。”
时绾没转身,仅仅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待在这闹剧之地。
宋半夏刚才抓着她的胳膊,明显想推她下去,她不过是一个反手。
傅琮凛又不在这里,她做戏给谁看,给这里的人吗?
好让她丢脸吗,被人议论纷纷吗。
时绾并不在乎这些,本来她的职业就是一个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的,已经习以为常。
而今,就算她给傅琮凛丢脸,给傅家丢脸,让傅家蒙羞,最好是傅琮凛一怒之下甩给她一张离婚协议书,估计时绾会笑着签下字。
宋半夏到底怎么想的,时绾并不清楚,她只觉得她太没脑子,身处娱乐圈,什么肮脏手段她没见过,女人之间的战争,她已经见惯不惊。
以往是她不计较,现在她连傅琮凛都可以放下,何必又委屈自己。
时绾也没了透气赏花的心情,被宋半夏和赵云姒两人糟蹋得全无兴致。
这会儿她也不清楚傅琮凛具体在哪里。
倒是想一走了之,估计回头傅琮凛又得数落她不懂礼数,没有一点身为傅太太的风范。
时绾心里憋了一股闷气,抬脚从花园红毯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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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半夏被从游泳池捞上来后,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赵云姒在一旁急得不行,大声命令周围的人:“叫医生!打电话叫救护车!你们这里难道没有医生吗!”
最后有人打了120,还在来的路上。
也没人会做急救措施,不敢轻举妄动。
救护车好不容易来了,南江门口又不放行,没有邀请函不允许私闯。
气得她头发都快炸起来了,看着宋半夏脸色惨白,她也有点怕。
更是记恨上了时绾,真是个心狠的女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最后还是赵云姒亲自跑出去把医生护士带进来的。
终于把宋半夏送走了,赵云姒没跟着去,她的姐妹们也没去一个。
什么事还做什么事不该做,有些能碰有些不能碰,她们还是分的清的。
固然宋半夏的安危重要,到底跟她们也并没有多大关系,除了赵云姒。
谁也不会在这时有眼无珠的因小失大,显而易见,当然是参加宴会更重要。
这里可是上层人士的聚集地。
区区一个宋半夏,又有几分重量。
赵云姒没跟着救护车走,当然是为了留下来找时绾算账!
她要找到三哥,当着三哥的面,狠狠的戳穿时绾的真面目,让他看清楚,时绾就是个歹毒的贱女人!
赵云姒自然也不敢直接的就这么冲上去找傅琮凛,她率先联系了她的哥哥赵闲,开口询问:“哥,三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赵闲走到一边接起她的电话,听闻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赵云姒在那头气得直跺脚,“你就问你三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赵闲皱眉,口吻有些严厉:“姒姒,你闹什么?”
赵云姒简直就被崩溃了,“你说啊!你说!”
赵闲几乎是受不住她的尖锐声音,拧着眉沉声,“嗯。”
“你把电话给他!我要跟他说话!”
赵闲淡淡道:“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替你转告他。”
“不行!”赵云姒大声拒绝,“我就要跟三哥说,你们在哪儿?我要去找三哥!”
“别胡闹。”
“我没闹!夏姐姐都进医院了!你快点告诉我啊!”
宋半夏?
赵闲狐疑,仍然没答应她的要求,压低了声训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哥哥跟你说了,让你和她别走太近,你怎么听不进去?”
“才不是呢!”赵云姒反驳道,“明明是时绾!是她那个贱人,她把夏姐姐推进游泳池,害得夏姐姐都进医院了!”
赵闲一怔,随即问道:“时绾?”
“对——”赵云姒不耐烦了,她要当着傅琮凛的面,亲口说给他听,时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哥,你快跟我说呀,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就来找你们!”
赵闲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傅琮凛,室内的氛围都有些僵硬。
“我会跟你三哥说的,你别惹事。”赵闲叮嘱这他这个顽劣的妹妹,告诫她:“别对时绾动手。”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赵云姒拿着被挂断的手机,不可置信。
一脚踹开了隔间,气呼呼的走出去。
洗手间站了好几个姿色上乘的女人,偷偷的瞥了她一眼。
赵云姒凶狠的回瞪:“看什么看!”
几个女人推搡着离开了。
“这人有病吧?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刚才她好像个泼妇,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唉别理她,都没见过她,指不定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赵云姒猛地拍了下洗手池,洗手间内空无一人,她大叫一声,恶声恶气的:“你们才是没素质的一群下等人——!”
气死她了。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说她闲话。
小心她撕烂她们的嘴!
赵闲接了个电话回来,看了看傅琮凛,又对上挤眉弄眼的魏行洲,扯了扯唇角,开口道:“三哥,要不然,我们也先下去吧。”
“嗯。”傅琮凛放下交叠的腿,沉沉的应了声,男人眉眼间萦绕着戾气,不免让人心悸。
赵云姒从洗手间出来,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空中花园乱找着,带着她的姐妹一起,气势汹汹的。
就算找不到三哥,她也要找到时绾,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一番。
结果找了个遍,脚都走酸了也没看见时绾,四周的仆人也都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这下赵云姒心里的怒气就烧的更旺盛了。
终于坐下来歇了片刻,就见她哥赵闲出现了。
紧接着就是傅琮凛。
赵云姒眼睛都亮了,猛地站起来,踩着恨天高就朝傅琮凛跑过去。
“三哥——!”
她跑得太快,丝毫没顾及形象,又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还没跑到傅琮凛身边,就踉跄的要摔一个大跟头,好在赵闲眼疾手快,反应迅速的上前揽过她。
黑着脸呵斥:“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赵云姒嘴一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哥,“哥,我脚扭了,好疼啊!”
赵闲垂眸扫过她的高跟鞋,将她扶着站稳了,没好气的训她:“活该!”
他带着她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蹲身去看她的脚踝,摸了摸,赵云姒立马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你轻点儿呀!”
魏行洲向来是不惯着赵云姒的,笑呵呵的凑过来,泼着冷水:“哟,这不是咱们小公主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呀?”
赵云姒也看不惯魏行洲,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赵闲打了她的小腿一下,“还不老实。”
赵云姒委屈巴巴的哼了声,傲娇的冲着魏行洲翻了个白眼,随后才看向傅琮凛。
她可没忘记她要告状的事情。
当即就跟傅琮凛说道:“三哥!你一定要好好管管那个时绾!”
她这话一出,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她。
赵闲也收了手,站起来,“先疼着,回去在说。”
赵云姒气鼓鼓的也没回嘴,仍然仰头看着傅琮凛,认真又义愤填膺的,“三哥你都不知道,时绾那个女人心肠有多狠毒,她竟然把夏姐姐往泳池里推!”
傅琮凛沉眸:“怎么回事?”
赵云姒就把事情从头到尾添油加醋的跟傅琮凛说了一遍,其中不免有些贬义和脏话,最后说道:“我亲眼看见她推夏姐姐的,她还说都是夏姐姐自作自受,一点儿都没悔改心!不但见死不救,还威胁我想把我也推下去!”
傅琮凛没说话。
赵闲分析这其中的利弊,先发制人,率先开口质问赵云姒,“你只看见她推宋半夏,看见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赵云姒一愣,“没有啊……”
“那你怎么确定这件事就完全是时绾的错,赵云姒,你念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脏话张口就来,哪里有一点赵家人的文雅,简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赵云姒当着傅琮凛的面被赵闲这么一训,立即臊红了脸,看着赵闲的眼神都带了怨气,“我…我是实话实说呀,她就是个贱…坏女人!我又没说错!”
顶着赵闲冷冰冰带着警告的视线下,赵云姒吓破了胆儿不得不改口。
平时虽说赵闲宠她,但他生气时,赵云姒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张牙舞爪的抗议的。
“宋半夏送去医院了吗?”一直沉默的傅琮凛忽然出声。
赵云姒弱弱的应道:“嗯,之前就送走了。”
想了想,又补充说:“三哥,你相信我,真的是时绾推夏姐姐掉进泳池的,我没骗你,夏姐姐被救上来后,脸色惨白,而且她身体本来就不好……”
傅琮凛微微颔首,目光平静的扫过在场的人,“嗯,我会问清楚她的。”
赵云姒这下高兴了,眼睛都亮晶晶的。
想到时绾要遭殃倒霉了,她就开心。
随后傅琮凛离开。
赵闲看了眼幸灾乐祸的赵云姒,摇了摇头。
魏行洲:“没救了。”
赵闲:“……”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赵云姒还没反应过来,沉浸在时绾的凄惨下场,仍然美滋滋的。
“哥,你快带我去,我要跟着三哥一起走!”
她要亲眼看见时绾被三哥惩罚,然后告诉夏姐姐!
“去什么去,你就在这儿待着,哪儿也不准去。”赵闲不耐烦的给了她一记冷眼。
赵云姒被泼了一大盆冷水自然不服气,嚷嚷着非要去。
“你要去就自己爬着去。”冷酷无情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赵闲跟魏行洲扬长离开。
赵云姒简直不可置信。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和魏行洲的背影。
这还是她哥吗?
亲哥呀?!
赵云姒动了动脚想站起来,结果还没站稳又疼得跌了回去,摔了个结实,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躲着不敢上前的姐妹这才一拥而上,纷纷安慰着她。
赵云姒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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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琮凛想找时绾,轻而易举。
不消片刻,便在阳台看见了时绾。
女人窈窕身姿,就这么板直了腰身亭亭玉立的站在一处安静的地方。
目光放远在浓浓夜色包裹着的夜景中,眸光很是恬静温柔。
傅琮凛靠近她时,时绾微微一僵,眼睫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倒是面不改色,动也没动一下。
直到男人温热的大掌攀上她的肩头,触及一丝冰凉,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熟悉的气息霎时包裹着她,时绾轻呼出一口气。
傅琮凛站在她的背后,贴近她的耳畔,视线落在马场上,轻声询问:“好看吗?”
“嗯。”江城的夜景向来是好看的。
“想去江边吗?”男人又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时绾不明所以,便道:“不想。”
傅琮凛也不再开口说话。
过了片刻,时绾率先绷不住,贴在腿边的手指紧了紧裙摆,微微提起些,“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需要问你什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吹散在晚风里,变得格外柔和。
时绾想偏过头来看他,被傅琮凛抬手掐着她的下巴又转过去,“赏景。”
他这般,愈发叫时绾惴惴不安。
他能找到她,时绾肯定,赵云姒把宋半夏的事情说给他听了。
以赵云姒和宋半夏的关系,还有她那张犀利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指不定要泼多少脏水在她身上。
可傅琮凛却不闻不问,她主动提起,他仍然毫无余地的又把话题拋给她。
难道他还不知道她推宋半夏掉进泳池这件事?
时绾猜测着,却是没再问出口。
看了一会儿,又起风了。
时绾缩了下肩膀,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傅琮凛垂眸,目光对上她的眼睛,淡淡道:“晚宴还没结束,再等等吧。”
又道:“这里通风,去厅内待着吧。”
两人离开,走到半路,时绾小腹隐隐作痛。
她停下脚步。
傅琮凛也跟着一顿,“怎么了?”
时绾抬手抵住小腹,微微弓着身,绕是她化了妆,也抵挡不住此时此刻她的脸色苍白。
她虚弱道:“我肚子疼。”
傅琮凛皱着眉,“吃错东西了?胃疼还是其他的?”
时绾摇了摇头,她缓缓往下蹲身。
“时绾?”
傅琮凛去摸她的脸,手顺着往下,被时绾一把抓住,她压低了声音,“我,可能是生理期快来了……”
傅琮凛微怔,随即扶着她,低头问:“疼得很厉害?”
时绾咬了咬唇,“嗯。”
“那就先回去吧。”
说着,傅琮凛打横抱起时绾就走。
时绾惊呼一声,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埋首在他的胸口,“你不参加晚宴了吗?”
时绾的确不想呆在这里,她生理期来倒是有借口离开。
可傅琮凛不是向来以事业为重的吗,这里这么多权贵,他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也没什么必要。”
他不过多解释,仅仅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时绾攥着他的衣领,不由得动了动手指,头垂得更低了。
对于时绾来说,生理期来临的第一天和第二天总是难熬的,疼得几乎能要了她半条命。
她坐在座椅上蜷缩成一团,手脚都发凉,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
傅琮凛以往从来不关心这些,也鲜少遇到她这样,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时绾已经习惯了,大概是她以前贪凉才造成现在的后果。
每次都要疼一疼。
这是时绾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待在傅琮凛身边,这时候的她总是心软许多,傅琮凛稍微对她温柔点,她就忍不住的眼睛发酸,有点想哭。
以前她哪里有机会享受他的温柔。
总是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
现下不由得有些谈恋,额角蹭了蹭他的腿。
从上了车,她就躺在傅琮凛的腿上,人缩成一团,看上去可怜极了。
傅琮凛抬手拂过她柔软的发丝。
时绾吸了下鼻子,“你真的什么都不问吗?”
傅琮凛还是那句话,“问什么?”
“宋半夏掉进泳池,是我推的。”
傅琮凛神色平静,他垂眸,将她的拿下来,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触及到几道伤痕,淡淡询问:“这里怎么弄伤的?”
时绾抿了下唇,没隐瞒如实道:“赵云姒撞的,我手扎玫瑰丛里了。”
时绾微微转了下头,抬眸盯着他看。
男人面色并无异样,甚至是无动于衷,只握着她的手,力气稍微收紧了几许。
“你不怪我?”时绾出声道。
她可没忘记之前,宋半夏陷害她,自己掉进池子里,然后傅琮凛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她大发雷霆的事情。
傅琮凛手微微一顿,掀眸看着她,“你为什么推她。”
他问得风轻云淡。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鼻息间有她身上的香气,萦绕着,格外的令人放松舒适。
时绾:“她想故技重施,我就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傅琮凛眸光微闪,随后又沉寂下来,片刻后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时绾:“你不是说她身体不好,弱不禁风吗。”
“送医院看看,不是更好?”
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时绾还有些冲击到迟迟反应不过来。
不过片刻她又想通了,傅琮凛这人向来薄情寡义的,对女人应当都是玩玩而已。
且他讨厌有人算计他。
接下来的路程,车厢内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时绾一直一个方向枕着傅琮凛的腿,脖颈有些僵硬,她稍微动了下。
傅琮凛低头,“肚子又疼了?”
他伸出手,探到她的小腹,温热的大掌覆盖着她小巧的手背。
时绾不自在的避开他一些,闷声道:“不是。”
两人各自心里都揣着事,还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
诡异又尴尬的气氛直到车稳稳停在公馆门口,才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