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逼着时绾把药都吞了,傅琮凛才松开她。
手还在她的腰上圈着。
“你喝不喝?”
时绾捂着嘴,脸因为苦得几乎皱成一团,显得有些滑稽,眼睛里都逼出了湿意,仍然倔犟嘴硬:“不喝!”
傅琮凛又喝了一口药汁,不顾时绾的挣扎,死死的钳制住她,单手将她的双臂反剪到身后,另只手禁锢着她的下巴,再次压着她哺喂了进去。
缠着她的舌让她吞咽下去。
“咳咳……”时绾迫不得已,被呛得眼睛通红。
嘴巴已经苦涩得麻木。
傅琮凛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可怜见模样,手指晃了晃她的下巴,再次重复的询问了一遍,“喝吗?”
时绾害怕他再来,不情不愿的委屈巴巴的点头,“嗯。”
傅琮凛阴冷的脸色收敛了稍许,微微松开她一些,放她去喝药。
时绾的鼻息、口腔全数浓浓的充斥着那苦涩的中药味,看着那圆形黑色保温盒,在傅琮凛冷淡监督的视线下,一鼓作气拿起来,仰头就灌下去。
梗着脖颈,俨然像是个欲上断头台的硬骨头。
药汁见底,时绾放下保温盒,下一秒控制不住的就要吐出来,被傅琮凛压着不停的捋直背脊。
见她神情有些痛苦,傅琮凛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
而后渐渐朝中心靠拢,撬开齿关,想要安抚下她的难受。
两人口腔里都是苦的,傅琮凛也没好到哪里去去。
时绾紧紧皱着眉,平复下那股呕意,抬手抵着傅琮凛的胸膛推开。
傅琮凛顺其自然的放开她。
时绾迫不及待的打开茶几上的甜品盒,顺手拿了两个点心就往嘴里塞。
有奶香味渐渐弥漫她的口腔,紧紧蹙起的眉才算松了些。
心里是恨死傅琮凛了。
偏生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操持着寡淡凉薄的腔调,“想要我亲就直说,我又不会拒绝你,何必用这种方式为难自己。”
时绾一个字儿都不想回他,只冷冷的勾唇笑着。
傅琮凛见她不搭理也没所谓,抬脚轻轻踢了踢她的拖鞋,“吃的什么,给我也来一个。”
这会儿时绾倒是背对着他回了一句,都带着浓浓的怨气,“你不配吃。”
还想让她帮忙拿,做梦。
傅琮凛不介意她这么说。
等时绾嘴巴里不苦了,才算停了吃甜品的动作,之前有些囫囵了,没太来得及感受这些点心的口感。
她垂眸看了一眼,还剩一些,明天再吃,到时候细细品味,再跟李岳说她对甜品的评价和感受。
人刚一站起来,不防身后的傅琮凛抬手一拉。
时绾惊慌失措的往后仰,被傅琮凛带着稳稳当当侧坐在他的大腿上,紧接着眼前一花,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苦涩再次钻进她的口腔,贴近她的唇舌。
时绾气得抬手捶他。
傅琮凛颇有耐心的按住她,大掌圈住她纤细的腰肢,缓缓安抚的摩挲着,唇上也不疾不徐的亲蹭着。
在她嘴里尝到丝丝缕缕的甜,过了半晌傅琮凛才吻够,末了舔了舔她的唇,嗓音哑着,说出的话很欠,“不也还是吃到了。”
论不要脸,他天下第一。
时绾恨不得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手刚抬起头,就被男人攫住手,牵到唇边,吻了吻她的腕骨处,“以后少受点罪,有什么不好,犯不着生这么大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她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他倒是一句轻描淡写就揭过了。
气得时绾直接撵人。
反正傅琮凛目的已经达到,便宜也占了,就算被时绾赶走也不以为然。
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回生,二回熟。
有第一次被她赶出门,自然就有第二次。
不过还有一句成语叫做事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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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绾过得有些苦。
就像是过街老鼠似的,疯狂逃窜。
主要都是为了躲傅琮凛。
那天晚上过后,早晚出现在时绾跟前的是孟彰,说傅琮凛交代,她得喝药。
时绾嘴上应承下来,转头就把药倒的一干二净。
傅琮凛也知道她的脾性,料定她不会那么听话,乖乖的喝药,听完孟彰的汇报说,时绾每天都有喝。
他不置可否,甚至略微讽刺。
而后便对孟彰叮嘱:“你把药给她,看着她喝完才走。”
时绾想方设法的躲,没躲掉,一边骂傅琮凛一边皱着脸喝。
剧组里的人都知道她最近在喝中药,还来问她身体怎么了。
时绾干巴巴的回答:“没事,那都是补药,我没什么大碍的。”
大约是见她老老实实了,孟彰有次借用了剧组洗手间,时绾脚尖一转就把中药往垃圾桶里倒,随后毫不心虚的把盒子盖好,放在一边等孟彰回来拿。
好巧不巧被悄无声息摸进来的傅琮凛看了个全,空气中都弥漫着苦意。
时绾这段时间都习以为常了。
听见脚步声也没搭理,闭着眼慵懒的说:“东西我放那儿了,拿着走吧。”
蓦然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时绾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人扣住,紧接着一个清冽的吻就落下来。
男人在她口腔试探了一番。
手指掐着她的脸,眸色深沉着似笑非笑的:“都喝了,嗯?”
时绾都惊了。
怔愣在原地,迟迟没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过来了?”时绾的背脊一下变得僵直挺,下意识往后躲,后腰抵上椅子硬硬的扶手。
傅琮凛跟着凑近了些,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微一偏头扫过角落里的垃圾桶,指腹蹭上她的唇角,“你说我怎么过来了,药都倒干净了,你跟什么似的,怎么找个缝儿就爱往里钻。”
不监督着她,她就不老实。
他又近了一步,时绾无路可退。
时绾的脸火辣辣的烧,就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小朋友似的。
证据都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她狡辩。
底气不怎么足的,还非要硬着顶撞,“我就是不想喝,又怎么了?你管的着吗。”
傅琮凛定定的看着她。
时绾被他看得目光闪躲,很是心虚。
他神情并不友好,甚至是冷肃,眸色也寒凉的,手指掐她的脸捏了捏,“你全身上下,就你这张嘴,最硬,不识好歹的。”
一边说着,傅琮凛一边低头靠近,呼吸就喷薄在她的面颊上,那温凉的气息无处不在的钻入她的皮肤,带起细细密密的酥麻感。
时绾忍不住的颤栗了下,被他训得面红耳赤。
十分怀疑文情之前说的话。
难不成她真欠虐么。
绝对不可能的,只是傅琮凛这人一向是权高位重惯了,给人的气势就是以压倒般的磅礴,时绾到底只是个女人,又不是浸淫在心机重重的商界,她的世界很普通,是以和傅琮凛的对手戏,在他有心压制的前提下,她根本还不了手。
就连反抗都变得无足轻重。
“我就是这样的……”
她低声回应,呼吸随着他的靠近,越加急促起来。
手胡乱的往身后摸去,想找个什么东西给自己充当安全感,捞了一手空。
随即便被傅琮凛抬手压住她的手臂按在椅子扶手上,时绾惊得瞪大了眸眼,慌里慌张的,“你注意场合,这是在我的化妆间,你别乱来!”
时绾的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拒绝他的靠近。
傅琮凛微微压了下唇角,眸眼幽深的盯着她恐慌的模样,薄唇轻启带着哼笑,“你不是挺嚣张吗,怕什么。”
时绾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指,“你不要脸,我还要。”
别把她和他混为一谈。
傅琮凛蓦然低下头颅,唇擦过她的耳尖,感受到那上面滚烫的热度,“都快一个月了,你难道就不想?”
时绾惊愕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脸红得更厉害了,紧紧咬着唇,又压低了声儿骂他:“我又不是你,不会满脑子都想着那个!”
“那个?”傅琮凛的唇从她的耳朵移到她的下颔,渐渐往上,碾磨着她的唇角,碰了碰,“是哪个?”
时绾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又觉得羞耻。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离我远点儿。”
她躲着他的吻,头往后仰去。
傅琮凛抬起头和她隔开一些距离,“我好心好意的给你煎药,你不说一句谢谢就算了,还糟蹋,你是不是该向我道歉?”
时绾梗着脖颈,“我道哪门子歉?那药是你煎的吗?”尽会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她之前都问孟彰了,明明是直接送中药馆煎的,还是孟彰亲自守着,再送过来。
跟傅琮凛都没太大关系。
“那我也是花了钱的。”
这时绾倒是无话可说。
心里又不服气,“我都说了不要喝,你非逼着我,我不喜欢,你这就是强迫,你怎么不跟我道歉?”
她最近嘴里都苦着,简直就是折磨。
傅琮凛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行了。”
时绾懵了一瞬。
差点儿没炸毛。
他把这种行为算做是道歉?!
时绾气鼓鼓的瞪他,殊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脸色绯红,眸光像是蓄了水似的潋滟着,瞪着他没什么威慑力,像是在撒娇又像秋波送赠。
看得傅琮凛眼热,心里起火。
扣着人后脑勺就压过去,空出的手落在她的腿边,隔着布料摩挲着。
时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惊呼声淹没在唇齿间。
门口突然传来开门声。
外面的人扭动着门把,没打开,敲了敲门,疑惑询问:“时小姐?”
时绾心惊肉跳,想要推开傅琮凛,手推搡着他的肩膀。
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含糊道:“有人!孟彰回来了……”
傅琮凛握住她的手,圈自己大掌中罩着,低哑道:“门锁了。”
说完又靠过去。
时绾急得咬了他一口,傅琮凛皱眉抽气,“你长本事了?”
她趁机一把推开他,连忙站起来,抹了抹自己湿润的唇,“我看你是疯了。”
她脸红得不太正常,声音也有点娇。
傅琮凛旋身坐在她坐过的椅子上,看着她朝门口走过去,平复了几秒自己的呼吸,才去开门。
“时小姐……”孟彰甫一抬头,就先看见了里头稳稳坐着,神情不悦看过来的傅琮凛,似乎被他打扰了什么好事。
他徒然一抖,悄悄觑了一眼时绾的脸。
满面红光,春色无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孟彰这个已经结婚多年的成年男人。
连忙低下头,“时小姐,我是来拿东西的。”
时绾把保温盒拿过来递给他。
孟彰拿着东西忙不迭的就遁了。
时绾关上门。
转身目光冷冷的盯着傅琮凛。
男人稳坐如山,此时此刻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身上被时绾推搡得凌乱皱褶的西装,指尖撩过些许歪了的领带,拨正后才抬眸。
“你看什么?”
时绾对着他很是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
谁稀罕看了,就他那么厚脸皮一人。
时绾当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那么多人中,偏偏就看上了傅琮凛。
不过就是手长又好看,五官比别人俊朗些,在十九岁的她去看待二十四岁的傅琮凛,那场酒会中,无非就是他气质稳重成熟,气场比旁人更为冷峻霸道了些。
怎么就让她那么痴迷呢。
时绾告诉自己,不过是她年轻被色令智昏罢了。
“我要去忙了,你走吧。”
“谁说我是来看你的?”男人瞥了一眼她的脸,见她缓和恢复以往,变得冷冷清清,忍不住回刺了一句。
果然,时绾立马又变得恼羞成怒,“随便你,反正你有权有势,爱往哪儿待往哪儿待。”
说完就冷哼了一声要走。
临走前又把垃圾桶的袋子收出来,打了结拎着往外走。
不然下次回来时,还是一屋子的中药味。
傅琮凛站起来跟着她。
淡声道:“下次别倒了,你要是嫌苦,我让孟彰给你送甜品来。”
时绾脚步一顿,“我都说了不想喝,你烦不烦?”
男人说得轻描淡写,“时绾,你别跟我犟,你知道我的,乖点,听话。”
时绾怎么不知道他。
但她就是讨厌他独裁专断,什么都得听他的。
她是人,又不是物品,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为什么就不能遵从心里所想去做。
把一个人的专制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是极为痛苦的。
时绾不想这样。
她背对着他,冷漠道:“我不听话,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教训,我以为我们是不合适的,目前来看,也的确是,根本没办法沟通。”
“你要是想找个听话的女人,无论是妻子还是什么炮友的都好,别来逼我了。”
傅琮凛黑了脸,阔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办法沟通,什么又叫我逼你?”
他抬手点点她的胸口,“良心都喂给狗吃了,嗯?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为你好的你不领情就算了,生理期受疼的人是谁?你之前流产底子就不好,我不为了你身体着想,我让你喝什么药,还派人来盯着你,啊?”
时绾被他说得脸色发白。
仍然硬气,“你那是捆绑我,而不是为了我好,我不愿意喝药,你就是在逼我。”
傅琮凛蓦地甩开她。
目光沉沉的阴鸷的盯了她几秒,俨然气得不轻:“时绾,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矫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