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老班长，跟我去当雇佣兵吧！
东屏市，高铁站。
走到出站口的叶云，在接站出租车司机的揽客声中，伸了个懒腰，随后拿起手机看向上面的地址。
他要找的第一个人，就是老班长——史今。
从退伍之后，大家就一直没有见过这位老班长，他只是偶尔在战友群里说几句话，透露一下自己的近况，剩下的就什么消息也没有了，好似独来独往的老虎。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经辗转，叶云还是搞来了老班长的住址。
...
“金色家园小区，就是这里。”
下了出租车，叶云站在小区门口，对着手机上的地址进行确认。
迈步进入小区，从内里的设施来看，这是一个有年数的老校区，住户多为退休老人，年轻人很少。
“8栋2单元，501室...”
举着手机，核对好了门牌号之后，叶云“呼”地深吸一口气，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着，“叮咚”地摁下门铃。
许久未见老班长了，叶云自是激动地难以自持。
“来了——！”
隔着门，叶云听到屋内传来闷闷的一声喊，一秒后房门“吱嘎”地打开，那张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
面对史今，叶云“咻”地立正敬礼，开口两个字颤了两颤：“班，班长，是我！”
“哎呀，叶云，是你！！！”
眼睛瞪圆的史今，不敢相信昔日的老战友会找上门来，嘴唇哆嗦的他，不顾手里还拿着奶瓶，“腾”地一声，一把抱住了叶云。
“你小子怎么来了！！”
两个许久未见的钢铁汉子，紧紧地相拥，眼眶都泛红，如此催泪的场面，看起来丝毫不觉柔和，而是满满的阳刚之气！
“快进来，快进来，你个臭小子，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激动的史今一侧身，将叶云让了进来，“你先坐，我给孩子泡一下奶粉！”
步入客厅的叶云，四下打量着老班长的家，因为有孩子的缘故，家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儿童用品，并且从家具和电器的成色来看，已经是很老旧了。
“吱嘎——”
坐在沙发上的叶云，能够明显感觉到沙发支撑弹簧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弹性，一坐下人整个就陷入其中，挺不直腰背。
给孩子泡完奶粉的史今，从里屋出来，注意到了叶云在不断调整坐姿，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这沙发坏了一直没修，就这么将就着。”
“没事，班长。”叶云回以理解的微笑，“孩子睡了？”
“嗯，刚喝完奶粉，睡下了！”
熟悉的温暖笑容，挂在史今脸上，他拍了拍手上的奶粉碎屑，给叶云倒了杯水后，弯腰坐在叶云对面的沙发上。
“怎么突然想到过来了？”
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老班长，如今鬓角已有白发，叶云内心有些唏嘘，军人脾气的他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老班长，我这边有个机会，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当雇佣兵。”
灿烂的笑容凝固在史今脸上，叶云的话使他的嘴角由原来的上扬，一点一点改平向下，每间也逐渐拧起一个大疙瘩。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老班长，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是真的，跟我一起去做雇佣兵吧！”
得到了叶云的确认回答，史今的脸“唰”地阴下来，指关节因紧握而“咯咯”作响。
“叶云，你我曾是军人，雇佣兵是什么你我都清楚，唯利是图，毫无荣誉，你怎么能去做这个职业呢？！”
恨铁不成钢的史今，大动肝火，脸涨红的如一尊关老爷：“我不会去的你，你也不许去！”
料到史今会有如此强烈反应，叶云正色解释道：
“史今班长，道理我都懂，但我想说我们老兵，不应该就这么凋零，靠着这身本领，也能在退伍之后，再创辉煌，而雇佣兵这职业，能将我们的本领发挥到最大，班长，雇佣兵是好是坏，还不是看自身！”
“嘭——”“强词夺理！”
头发都快立起来的史今，恨恨地用手拍了一下茶几，正但他准备再度训斥叶云时，玄关响起了钥匙开门声。
史今欲言又止，跟叶云一起看向玄关处，不一会儿史今的妻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哎呦，有客人在啊。”史今的妻子于小葵先是一愣，随后对叶云报以微笑。
“嫂子好！”叶云礼貌地向于小葵问好。
“别客气，你先坐哈，史今，跟我来一下....”于小葵朝史今眨眨眼。
随后，史今站起来，在跟于小葵进入卧房之前，他伸手在叶云的头上弹了一下，表达自己还没消气。
“嘭。”
卧房的门被关上，独留叶云坐在客厅，因为隔音不好的关系，叶云隐约听到史今班长和嫂子在说什么“没钱买奶粉了”、“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换便宜的奶粉”、“孩子才这么小，不能换”.....之类的话。
只要是正常人，都能从其中读出来：史今班长家里很拮据，孩子的奶粉钱已经没着落了。
一起摸爬滚打的战友，如今陷入这等窘境，叶云鼻子一酸，感觉里面有东西膨胀开。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战友还在这儿呢，钱我去想办法！”
史今无奈地扔下一句话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剩下于小葵自己在房内啜泣。
“不好意思，叶云，家里有点事儿。”史今向叶云表达歉意，叶云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情，叶云，我不同意！”史今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并劝解道，
“而且你也不要误入歧途，雇佣兵虽然挣钱，但刀口舔血，我现在有老婆孩子，不能去，但最重要的，还是雇佣兵没有军人荣耀，我想你懂我意思。”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叶云知道史今是铁了心，多说无益了。
军人不啰嗦，叶云随后站起身来，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班长，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就言声。”
“说什么呢，没困难。”史今笑着当胸给了叶云一拳，“走啊，我带你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菜。”
“不了，班长，我还有事，先走了。”叶云不想让史今破费，致意要走。
“怎么刚来就要走？！”
苦劝不住，叶云铁心要走，史今只好把叶云送出门。
等叶云走后，史今收拾茶几的时候，发现给叶云倒的那杯水下面，放着一沓钱，还有一张纸条。
‘钱是给孩子的，班长。’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史今破防，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在红色的钞票上，晕开一个圈。
钢七连：不抛弃，不放弃！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靠着叶云给的钱，史今给孩子买来了奶粉。
月光下，看着老婆和孩子熟睡的脸庞，史今内心百感交集。
别人能救你一饥，救不了你百饱。
今天叶云能给你钱买奶粉，明天呢？后天呢？要一直靠人家么？！
咬着牙，嘴角肌肉隆起，史今暗自发誓：绝不让女儿再过这样的日子。
可发誓归发誓，现实的“一地鸡毛”仍旧在眼前。
自己现在就是个普通职员，妻子刚失业，一家子的开销，靠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
惆怅地史今，仰面躺下，头枕着双手，内心电闪雷鸣地做着斗争，叶云的那番话，久久回荡在他耳边：
“雇佣兵这职业，能将我们的本领发挥到最大，班长，雇佣兵是好是坏，还不是看自身！”
“退伍之后，再创辉煌！”
家人，荣耀，退伍老兵，金钱....这些词汇萦绕在史今的脑海，盘旋不散。
思索良久后，史今猛地睁开眼睛，“腾”地一下子冲床上坐了起来，他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拿过枕边的手机，给叶云发去了一条信息：
“叶云，我接受你的邀请，去当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