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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际遇?
    一直回到家,我还在想他那句话什么意思。明明蔡风华比我高,衣服穿在我身上就是见大,他却说我穿着也挺好。哪里也挺好了?还给我整理衣服,什么意思?

    还有我为什么跟被闪电劈中似的?为什么麻?

    是不是他又对我施了什么法术?

    一定是这样,丁野鹤这个人最为狠毒,不是劈我就是砍头,刚才还差点给我烤熟。要不是我确实救过他,又对供养蔡风华有用,他肯定早就杀了我了。

    不是他说的吗?不想让我打着蔡风华的名号招摇过市。

    所以,这肯定是个威胁,意思是我胆敢再用蔡风华的身体出现在公众面前,他就用闪电劈死我,浑身麻痹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被他杀死那种——我又不是没见过,真是恶毒又可怕。

    想到这层,我顿时一身寒意,只庆幸自己还算聪明,醒悟得早。

    “以后可不能再用蔡风华身体出去面众,”我跟自己说,“后果很严重,沈朝朝你承担不起。”

    “什么承担不起?”小七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奇怪的是,六师兄柳漱石也在,在念什么:“蔡风华风华绝代,七徒弟面瓜又菜!”——竟是我在落云洞和年兽胡诌的对联!

    柳漱石念完了还点评:“小师妹这文采……实在令人又爱又恨。”

    谢枕流说:“师哥,她骂咱们你还爱?”

    柳漱石笑道:“咱们师兄姐弟妹八个,她说七徒弟,定然有一个不在其中。六师哥虽然不才,也妄想那一个兴许是我,可不像七师弟你,一上来就要领骂。”

    他虽然害羞,但到底读过书,嘴皮子厉害。

    谢枕流说不过他,只能“你你……”的挣扎。

    我从门缝往外看,只见柳漱石甩袖一笑,又道:“至于爱,那原因就更多了。一来嘛,文笔质朴,真心实意。小七你知不知道,写文章贵就贵在一个真字,有感而发,怎能让人不爱?再者,她虽然骂了咱们师兄弟,但夸师父这句,倒是满到位、很有徒弟心意嘛!”

    我虽然也数次听柳漱石咬文嚼字,但这么大段还头头是道的,倒还是第一次。因此,明明打定主意不想出去见他们,却还是不自觉推门出院,正瞧见一副红底对联贴在院门两侧。

    不消说,准是丁野鹤的杰作,追到家门口威胁呐这是!

    我笑不出来。

    小七好奇道:“怎么了朝朝,出去玩了一天还不开心?”

    柳漱石看到我,照旧羞赧脸红,但兴致高昂,对我道:“咱出云山的年夜饭可是一流,小师妹初来乍到,就不想尝尝?”

    我问他:“都有什么?”

    他清了清喉咙,背文章似的念道:“淮扬的狮子头、福州的佛跳墙、东北密林里的飞龙汤、人间皇宫里传出的烧鹿筋、号称“天上人参”的禾花雀舌、来自民间的鸡里蹦,还有西湖的龙井、富平的石冻春、泸州老窖里挖出来的……”

    “我去!”没让他再说下去,我当即举手喊道。

    完了只觉还不够表明心意,又开口补充,用发誓的语气:“有这么些个听都没听过、光听都流口水的菜,别说年夜饭,就砍头我也去!”

    柳漱石笑道:“小师妹哪里话?这是年夜饭,又不是砍头饭。”

    我没好气回说:“那谁知道。”

    然后甩开大步往前走。

    柳漱石摇头跟上。

    谢枕流已经知道我在阴阳怪气他,却不挑明,反而故意凑上来问老咪,说:“猪头他们说,天不亮你就把老咪带出去,兜兜转转一天,怎么如今你一个人回来,把它给丢了?”

    我知道他在骗人,因为早上带老咪走的时候,猪头它们全都在睡觉,要不我也不会带老咪走。谢枕流之所以这么说,多半还是因为在出云山颠听到老咪叫声,故意试探我。

    我大失所望。

    小七这家伙,原本我拿他当朋友,结果他不仅帮叶闲云盯梢我——盯梢也就算了,毕竟他是小弟,后者才是老大,怪不着他。但,他和沈仙珠说什么……出云山这地方,我跑不了!

    说真的,沈仙珠把我比作猪我都没这么生气,毕竟人明着讨厌我,又没来假装朋友。可小七谢枕流呢,从我一来就跟我东拉西扯凑近乎,还说都喜欢动物,骗得我引为知己。

    结果呢?

    结果他竟然把我当犯人、当关押对象,说我跑不了!

    我真是……

    大失所望,失望至极!

    我决定和他保持距离,因此冷冰冰道:“老咪爱上了年兽妹妹,跟人走了。”

    “老咪爱上年兽妹妹!”两人一起吃惊,异口同声道。

    我耸耸肩,对他们的少见多怪不以为然。说真的,这脑袋,比我遇见蔡风华那天在山上拾的老柴禾棍还腐朽,竟敢自诩仙人!离我家五里处那家九十岁老大爷都比他们更像仙人!

    柳漱石咬文嚼字,问我:“你的意思,年兽是个妹妹,还是年兽的妹妹?”

    我对他没意见,大方为他解惑:“年兽的妹妹,就是捡到他的一个小姑娘,人挺可爱的,可惜给神仙冢祸祸死了——哦不对,说是看到年兽吃她爸妈因而吓死的,神仙冢借了她的身体当壳……”

    “神仙冢!”

    未等我说完,两人再次大惊小怪。

    我受不了了,反问:“你们是仙人还是我是仙人,神仙冢都不知道?就是……”

    “知道知道。”柳漱石这才摆手省我口舌,但脸上还是震惊无比,歪头自己消化。

    谢枕流却一直盯着我追问:“神仙冢在年兽妹妹身上?”

    我不是很想搭理他,但看他脸色,不听到答案,势必不会罢休,只好头扭到另一边,用下巴回他:“之前在,现在不在了。”

    “那在哪?”他迫不及待。

    他越着急我越讨厌,因为意识到之前都是在骗我,欺骗我凡人村姑的单纯心灵,实在……其心可诛!

    我真不想告诉他,可是柳漱石也来问,当然语气客气很多。我跟他又没仇,又见他有礼貌得多,只好抬抬手臂,亮出腕上那串珠子,懒洋洋回道:“在这。”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翻江倒海!”

    我被他们聒得耳朵疼,嫌弃地伸手堵住。结果反倒给了他们凑上来看的机会——只是,翻江倒海在我手腕上浑浊得跟个屁似的,连点仙气都瞧不出,更别提里头神仙冢了。

    俩人看了一会儿死心,却又没完全死心,谢枕流边跑边道:“我先去告诉大师兄,六师哥你快带朝朝赶上!”

    看着他野狗追肉包子似的背影,直气得我破口大骂:“小人、间谍、美人计!”

    被柳漱石听到,忍俊不禁,暂时把神仙冢放到一边,笑我道:“七师弟鲜衣少年,帅气又风流,小师妹春心萌动,委实人之常情。”

    我立刻怼他:“你才春心萌动呢!”

    他却不生气,伸出手请我先行,还道:“小师妹得此际遇,大师兄一定高兴。”

    我虽被迫抬脚,却完全不理解一个在成仙那头等着收我的破神仙冢,算哪门子际遇。更不理解这跟叶闲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一定高兴。他凭什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