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扶苏满目泪流，嗓音颤抖着，唱着那首《无衣》。
被感动的，不只是帐中的秦军将士。
弹幕中，观众也在感慨。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弹幕，如奔涌的江水，占满屏幕！
“感动！扶苏必成一代仁君！”
“谁说秦始皇残暴昏庸，教导出了多好的皇子啊！”
“扶苏不亡，天下不乱！”
“能罩得住天下的人，嬴政之后就是他！”
“有情有义！真汉子！”
“真仁义！”
“……”
气氛悲怆起来，那使者狠狠地说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王离骂道：“你这该死的刀笔吏！唱秦风之歌，有何可诛！”
王离本就身材高大，声音如咆哮雷霆，着实把使者吓了一跳。
“这、这……”
王离继续骂道：“这什么！你若再恃宠而骄，信不信你回不到咸阳！”
“我敬你，只是因为你是陛下的使者，你若再敢狐假虎威，本将军就以你扰乱军务之罪，将你斩首示众！”
“就是杀了你，王家折一些军功抵罪罢了！”
使者听到王离的威胁，心中一震。
大秦的二十等爵，清晰明了的写着，每个爵位，都有什么样的特权。
而像王家这样的功勋之臣，就是犯了罪，拿些军功相抵，也是符合《秦律》的。
王离一家，在秦国中，功勋显赫，用于抵罪的爵位，都不知道得了多少。
杀他一个小小的使者，甚至还不如杀死一只耕牛。
使者退到了大帐门口，不敢再多言了。
毕竟这里是长城秦军的大营，不是宫中。
扶苏擦干眼泪，将圣旨仔细叠好，揣在了怀里，紧贴着胸口。
接着，扶苏双手反握秦刃，刀尖对着自己的咽喉。
只见他两眼一闭，微微抬起头，便用力刺向自己。
“公子！不可！”
就在此时，蒙恬一把拉住了扶苏的手腕。
“这圣旨来的不明不白，陛下一定是喝了酒，糊涂了，才下了这样的旨意！”
“说不定，现在召回这圣旨的的命令，就在路上，公子，再等等看吧！”
那使者又要说话，却发现王离手持宝剑，正在怒视他。
使者脸上生出惧色，继续闭嘴。
扶苏苦笑道：“父皇看待自己的名誉，比什么都重，他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再者，父皇让我死，即便是有人献上谗言，我自己也有罪过。”
“倘若我不死，陛下的名誉受到影响，秦国的根本就会动摇，我以一命换大秦的安定，我这条命，也值了！”
只见扶苏一把推开了蒙恬，接着，两手发力。
秦刃没入了自己的喉咙。
扶苏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两眼睁大，喉咙中发出咯咯声，一股鲜血，从嘴角流出。
“大皇子！”
“大皇子！”
“……”
大帐之中，一阵哀嚎。
所有的秦将满脸泪水，大步上前，扶住了身形摇晃，即将摔倒的扶苏。
此时的扶苏，已经站不住了，众将慢慢地，把扶苏放躺。
投影中，扶苏的瞳孔放大，那双眼睛，无比清澈。
将士们的身形，映照在他的眼睛里。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喉咙受伤，扶苏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只见他一手抓住蒙恬，一手抓住王离。
“大秦……，陛下……，匈奴……”
说出了这几个字后，扶苏开始剧烈的咳嗽。
喉咙中的秦刃，都被这剧烈的咳嗽震掉，鲜血喷涌而出。
“大皇子！”
“大皇子！”
“……”
众将领衣服、铠甲，都被扶苏的鲜血染红。
就在这悲痛的呼喊声之中，扶苏断了气。
蒙恬伸出手，轻轻地在扶苏的脸上抚了一把。
浮出这才闭上了眼睛。
……
在场的观众也被一幕震撼到了。
“太悲壮了！”
“这种悲剧，莎士比亚都不敢写！”
“大秦留给华夏，还有这兄弟手足之情！”
“这算不算愚忠啊？”
“我的战友就是这个样子，死在我怀里的……”
“前面的，致敬！”
“致敬+1！”
……
看着将领的哭泣，蒋小婉问向了陈宇。
“陈先生，您能不能大胆推测一下，好一点扶苏没有死，带领着长城秦兵杀回去，会发生什么？”
陈宇稍加思索，说道：“虽然历史不能假设，但我们也可以模拟、演算一下。”
“如果扶苏真的杀了这些使者，领兵回到咸阳，很有可能，就如扶苏所说，天下会动荡。”
这时，专家老学究问道：“为何？我觉得应该是一举平叛，消灭赵高，捉拿里斯，圈禁胡亥才对。”
听了老学究的质疑，陈宇道。
“专家说的也是有可能发生，不过，扶苏不是嬴政，一旦胡亥被立为太子的圣旨，传遍天下，只怕朝廷会一分为二。”
“一部分人支持扶苏，一部分人支持胡亥，甚至有可能秦军内部，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果真是这样，对于大秦来说，一样是灾难性的。”
“还记得我说过，那些六国贵族虎视眈眈吗？”
“一旦秦国内部发生了问题，六国的旧势力，一定会反扑。”
“尤其是齐国和楚国，竟然会冒出无数豪杰，自立为王。”
“到那时候，天下大乱，扶苏很难应付这样的情况。”
唐大爷对陈宇的话不以为意。
“怕什么！造反他就灭了他！我就不相信，大军在手，还会有什么犹豫！”
陈宇点头道：“您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那个观点，扶苏不是嬴政。”
“秦始皇对于征战、杀伐，除强制乱，古今第一！为此，他不惜背上什么暴君的名声。”
“可是，这扶苏表面忠厚仁爱，内心却是懦弱的。”
“我妄下一个定论，若是嬴政将一个平静的天下交给扶苏，那么，扶苏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代仁君。”
“可一旦天下大乱，以扶苏这样的性格，难有作为。”
“其实，嬴政已经意识到了复苏的弱点，这就是为什么让他做监军，还是要扶苏多历练。”
听陈宇怎么分析，老学究和唐大爷都是一愣。
这种推测，他们是第一次听到。
之前关于扶苏继位后的讨论，也有过几次。
但像陈宇这样，寥寥几句，便能鞭辟入里，只指重点，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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