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南河此时此刻比起一名道人,更像是一名史官。
龙虎道人只是古怪道:“你也是个怪人。”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邱南河没有继续说什么,只知这龙虎道人不理解他了,不多言语,只是看了一眼李卫消失的方向。
散仙,为何能够不受天庭的束缚呢...
因为他们没有受箓...
法力,源于天地。
这般逍遥者,何以知箓?
.......
一真子将李卫叫来到了大殿之内。
一真子,凌空子,还有几位白云观的老道都在这里,他们之间,有一个木制的盒子陈列在中间。
李卫看着这木盒,好奇道。
“这是...”
“这是我白云观的传承宝物。”一真子叹了叹气道:“绝对不能让肥遗在锁妖塔附近开战,到时候若真的损坏塔的话,那么塔碎,其中的妖魔从里面跑了出来,那可就是生灵涂炭了。”
纵使是如今的第九科,也很难在如此多妖魔同时出现的情况下完成无损的镇压。
所以保护锁妖塔就是第一要务,不能让里面的妖魔涌出。
一真子叹道。
“所以,我们要用别的东西,来吸引这肥遗的注意,此物便是我这白云观的至宝了,观星图,也是当年我们的祖师亲手使用过的东西。”
打开木盒,一股岁月的味道袭来。
不臭,有一点树皮干透了的芳香。
很舒服。
对,李卫想了很多词,最后还是用舒服来形容这‘观星图’。
残留的点点灵韵不再有神通力量,却给人一种温暖之物。
“他...破损了。”李卫看着这观星图,到处都有空破的洞。
“在那么多年里,他早已变得破损不堪了,以至于到我们这一代已经不知道他的效用是何了。”一真子说道:“却也是我师祖因此悟道,创下师门之物,里面甚至有我师门传承真意。”
再好的宝物,也经不过时光的冲刷。
再强的英雄,也敌不过时光的洗礼。
当年让白云观创派祖师一朝顿悟的灵宝,如今只是一片残落的废纸。
“不过纵然只是一些废纸,却也有当年我祖师的一些念头真灵在其中,那肥遗出来,定然是会来寻这观星图的。”
“为何师傅会如此笃定?”一旁的凌空子忍不住道,他还是觉得,拿师祖的遗物来吸引妖物,此举绝对是大不敬。
观星图,就像是白云观的旗帜,门匾。
若是别的门派敢对门匾如此造作,怕是收回法力,让其变回普通人了。
而一真子只是轻轻的说道。
“放心,祂一定会来的...毕竟,在祂们看来,无论是神仙术,还是长生法,都是我等盗取他们的,祂的愤怒会驱使祂行动的,我确信。”
此时,李卫却是说道。
“贫道能摸摸吗?”
“自然是可以的...”
一真子有些意外于李卫会提出这等要求来。
这观星图,说到底也只是一件空有历史的古董而已。
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
李卫走过来,用手触碰这观星图。
“道友,你可知你祖师是谁吗...”
“知晓的。”
“是谁。”
一真子说道。
“是...”
当一真子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李卫突然感觉有一种时空迷蒙之意。
伸手触碰在观星图上,而观星图,却是带着李卫,去往了别处。
...
“你说,你为何长相如此丑陋呢?”
“呜哇哇哇!!”
大院内,两位少年正玩耍。
正当消瘦的少年说出话来时,那位形貌丑些的少年便又哭了起来。
另一边,三位文人雅士又在下棋。
一旁胡子花白的老者笑道。
“庞德公,你说这天下大势,又在如何?”
“大汉将倾,饿殍遍野,年岁不安,苦也,悲也。”庞德公叹气,颇有一些悲叹之意,叹天下不平:“若是我在朝野..”
另一边的男人则是说道。
“黄巾起义,天下大乱,大汉从此乱。”
“也非是黄巾起义之事,大汉龙脉虽续,却不得民心,没有黄巾,也有黑巾。”另一边的黄姓文士便说道:“连张角这化外之人都参与起义了,此乃大汉时也,命也。”
“只是见这生灵涂炭,心生不忍啊...”
此时,正当这三名文士在挥斥方遒的时候,刚刚那名消瘦的少年却是站了出来。
“各位老师,既然心中有志,为何不去真正的指点江山,平定天下呢?”
“你这臭小子,长辈说话,你岂能进来插嘴?”其中一名文人雅士训斥道。
“没啊,我就好奇。”
此时,那名叫庞德公的悠然说道:“鸿鹄在高林之上筑巢,晚上有栖息的地方,龟鼋在深渊下面作穴,晚上有归宿,人的取舍与行为举止也是人的巢穴,万物都是只为各自得到栖宿的地方,所以天下并不是我所要保全的。”
“懂得的懂得的...”
将贪生怕死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是老师,能做到别人轻易做不到的事情。
一旁的文士叹了叹气道。
“那你之志向为何?”
少年摸了摸下巴说道。
“不知道,游戏人间,云游天下吧。”
“我也去我也去!”一旁一个流着鼻涕的憨憨少年也跟着附和。
“你这形貌丑陋,出门怕是要被人当妖怪打死哟。”
然后这形貌丑陋的少年又哭了。
“也别太欺负我家子侄了。”庞德公哭笑不得,面对这有着大才的学生,怎么都生气不起来。
毕竟他对这丑侄子也不是什么恶意,平日里遇到事儿,也都护着他的。
两个更像是,小小的欢喜冤家吧。
“也别太惯着他,你的子侄也是大才大学之辈。”
“那不如你将女儿嫁于我子侄?”
“哈哈哈,今日天气真不错。”
“你的女儿长相也不怎么。”
“她有才学...”
此时,那名居中的文士看着少年说道:“你可知,外面的世界如何,意欲云游天下?”
“切,外面的世界便是外面的世界,和荆州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少年不以为然。
文士心中叹了叹。
外面的世界,可和荆州的世界,不一样啊。
况且,你想云游天下,你的长辈,他们同意吗。
此时,文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
“吾这二位学生天赋才学通人,皆是得我等真传。”
“不如便唤尔等,卧龙凤雏,可好?”
庞德公乐了,说道。
“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得天下,这名号,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