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暂时就先到这里好了，你回去琢磨一下，过两天再录。”林渊也感觉自己眼皮子打架了，呵欠连天地说。
“我送你回去。”孙亮摘下耳机，有些懊恼地甩甩头。
这首《我变了，我没变》初看上去挺简单，可孙亮却总也融入不进去，不是感情淡了，就是技巧没到位，每一次都会被林渊无情地指出来。
“学弟他……还真的厉害呢！耳朵真尖！”孙亮在心里暗暗说，但随后又是悚然一惊：学弟耳朵尖倒也罢了，怎么他会对每一首歌都能领悟这么深？
孙亮并不是没有录制过别的歌，事实上他也曾经有过一两首小火过的歌。他至今仍记得当初录制的时候，写歌的那位高级创作人的样子。
人家只是站在旁边，听孙亮唱完之后，说了句不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根本就不会像林渊这样，几乎是手把手，每一句每一个字地教唱！甚至还提前亲自唱了一遍！
而且……根据孙亮的亲身体会，那个高级创作人的水平，跟林渊比起来……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能遇见学弟，是我一生的荣幸呵！”孙亮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
送林渊回去之后，孙亮一咬牙，又返回了录音棚。
录音棚的钥匙，他找录音师配了一把，虽然有点违规，但只要他不说，录音师不说，便没有人知道。
设备嘛，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大不了帮公司多交点电费……孙亮想着，打开了电闸，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第二天一大早，林渊美美地睡了个懒腰，起床之后，忽然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可想了想，却又没想出来。
林渊甩甩头，不再理会，洗漱了一番之后，走进厨房。
厨房里空荡荡的。
“不会吧，这么绝？”林渊拖着长音惨叫：“一点剩饭都没给我留？！”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一大早就感觉不对劲了。
实在是因为每天都习惯了孙亮学长几乎无微不至的照顾，无论早餐午餐晚餐还是夜宵，学长都会非常贴心地给他准备好。
然后，今天忽然被放了一回鸽子，林渊顿时不淡定了。
摸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林渊打算先去孙亮住的地方看看怎么回事。
若是打电话的话，以孙亮的性格，应该会立刻赶过来。而今天没能过来，要么是生病了，要么就是有事忙，忘了。
住的地方没人，林渊直接去了公司。
二楼歌手休息室没人，林渊去三楼编曲部，正好老周在，林渊就顺带问他有没有看见孙亮。
“不知道啊，我打个电话问问。”老周倒也负责，拨了个电话去问，不大会工夫忽然笑了起来。
“找到了？”林渊赶紧问。
“找到了，这小子！你去录音棚找他吧。”老周端起保温杯浅浅啜了一口，忽然像是下了决心：“我陪你过去吧，我也想看看这小子。”
随后，老周带着林渊一起去了录音棚。
录音师正无奈地坐在门口外边看手机，看见编曲部主任老周亲自来了，赶紧站了起来：“主任。”
“嗯，还在里面？”老周朝里面探了探：“还练着呢？”
“主任！”孙亮的声音从录音棚里传了出来，疲惫又沙哑。
“知道几点上班不？”老周又吆喝了一声。
“啊？坏了坏了坏了！”孙亮一迭连声地大叫，跟着跑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捧着保温杯喝茶的老周和微笑着的林渊。
“学弟，不好意思啊，我……我给忘了。你还没吃早餐吧？我马上去买！”孙亮慌里慌张的就要往外跑。
“不用了，我吃过了。”林渊在来公司的路上随便买了点吃的，毕竟，不吃早餐不太习惯。
“啊？”孙亮的声音里明显有点失落，随后，他一个激灵：“对不起啊学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我给你也带了一点。”林渊扬起了右手：“还有两个包子，一袋酸奶，凑和吃点吧。毕竟，练歌很重要，但吃饭更重要。”
“学弟……”孙亮忽然定在了那里，嘴唇动了一下，然后，他又飞快地舔了一下。
林渊注意到，他的嘴唇很干，还裂了一个口子。
“吃吧，我先回三楼了，你也睡一觉，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用叫我，咱们下午五点钟录歌，别迟到。”林渊淡淡一笑，和老周转身往回走。
“谢谢学弟。”孙亮提着塑料袋，声音又沙哑，又……哽咽。
半路上，老周忽然问林渊：“孙亮……到底有什么优点？”
林渊明白，这是老周也好奇孙亮究竟为什么这么拼。
想了想，林渊说：“他穷，又想过上好的生活，所以他得比别人更拼。毕竟，他的起跑线在别人身后。”
“真够拼的，听小李说，他昨晚整整练了一宿歌。”老周感慨：“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拼的年轻人了。”
“是啊，关键天赋也挺强的，尤其是情绪这一块，拿捏的很准。”林渊附和。
“我听过他的歌，技巧稍嫌不足，但是感情和嗓音条件都挺不错的。”老周点点头。
“所以，公司要不要考虑力捧一下他？”林渊笑嘻嘻地问。
“看情况吧，咱们毕竟是分部，资源什么的……”老周后面的话没说，而是颇有深意地看了林渊一眼。
“你别看我，我刚又给了他一首歌。”林渊摊手：“歌反正不错，捧不捧，能捧到哪一步，就看公司的能力了。反正人家够努力！”
老周脸上的肥肉抖了一下，突然恨恨道：“……捧！你说捧的，当然要捧！”
事实上，是公司老总亲自给他打过电话，说林渊这边，务必要一路绿灯，毕竟，新锐歌单榜和新歌榜都给屠榜的选手……
这样的人不该捧？
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