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
沈南絮抹去眼泪。
林默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进行消毒。
消毒后后。
林默将器具收到无菌柜里储存。
然后走出来，看了眼沈南絮，沉声道：“快到饭点了，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好。”
沈南絮平息了心情，强颜欢笑：“我很好奇，你一个人带孩子，厨艺能好到哪去？”
一个小时后。
沈南絮惊喜的看着面前一桌丰盛的大餐。
鲜蒸鲈鱼，糖醋排骨，煎酿茄子，素炒山药，青菜豆腐汤。
都是些家常饭菜。
但胜在林默厨艺好。
沈南絮足足添了两大碗饭，吃得满嘴流油。
包括小妮妮，也吃得肚皮滚圆滚圆的。
而这会。
妮妮很高兴。
她会挥舞双手，目光和林默对视。
会下意识发出“咿咿呀呀”开心的声音。
那一天。
妮妮说出“粑粑不哭”后，就再也没有说出过一句，有逻辑的话语。
但林默，已经很知足了。
慢慢来。
妮妮会好的！
她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撒娇的喊着自己，爸爸！
……
吃完饭，沈南絮帮着林默收拾好卫生。
“你一个大专家，就这么有空？”
林默疑惑询问。
“哪有。”
沈南絮苦笑：“我现在手上这个试验项目，碰到桎梏了。”
“研究许久，一点进展没有，我这几天，就当放假，缓解下心情了。”
“哦。”
闻言，林默表示理解。
毕竟之前为了研究基因缺陷的突破口，他也日以继夜，苦心钻研。
头发都快掉秃了。
所以他很能理解沈南絮的心情。
“现在才7点啊，好早啊。”
沈南絮发现房间里气氛有些安静。
眼珠一转，为了多待一会，她笑盈盈道：“要不，我陪妮妮玩会吧。”
不等林默同意。
她目光看到柜子里，有画笔，颜料和画布。
当即欢笑道：“要不，我教妮妮画画吧！”
林默闻言苦笑：“妮妮，不会。”
他给妮妮买过许多玩具。
试图教妮妮画画，唱歌，跳舞等等。
但妮妮连说话都不会。
又怎么能掌握这些技能？
“之前不会，现在不一定呢。”
沈南絮笑嘻嘻道：“你不是给妮妮用药了吗。”
林默想想也是。
当即和沈南絮拿出画板等，然后围着卧室的地板坐下来。
“妮妮。”
林默将妮妮抱了过来，温柔道：“粑粑和阿姨，教你画画。”
“是姐姐！”
沈南絮瞪了林默一眼。
林默顿时有些尴尬。
“妮妮，我教你画个太阳。”
沈南絮咯咯一笑，拉着妮妮，手把手的在画板上，画了一个太阳。
对寻常五岁孩子来说。
画个太阳。
很简单。
哪怕不是栩栩如生，但画个圆圈还是很容易的。
但妮妮，怎么教也不会。
她咯咯笑着。
只觉得很好玩。
在画板上，画出各种无规律的痕迹，甚至将染料，抹在了脸上。
两人只好哭笑不得的，先帮妮妮洗脸。
“妮妮，我教你画个笑脸吧。”
最后。
沈南絮画了个笑脸，三撇就能完成，两个眼睛，一个小嘴的那种。
可妮妮，还是不会。
后面连林默都泄气了。
“没关系。”
沈南絮勉强一笑，站起身。
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快九点了。
她捋了捋刘海，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露出一大片曼妙的身材。
“我也该回去了。”
“嗯。”
林默点点头：“我送你。”
毕竟他住的地方，是市郊，属于城中村那种。
沈南絮车停的还比较远。
安全起见，林默决定送沈南絮走到停车的地方。
“妮妮，姐姐走啦，过两天再来看你！”
沈南絮抱起妮妮，深深吸了一口妮妮的小仙气。
真香！
沈南絮咯咯笑个不停。
随后挥挥手，恋恋不舍的离开凌家中，出门走了一段路，两人抵达停车点。
上车后。
沈南絮摇下车窗，开心道：“林默！我今天过得很开心！”
目送小车远去。
林默哑然失笑，返回家中。
“妮妮，咱们该睡觉了。”
林默走过去抱起孩子，先把妮妮洗漱一番，换上睡衣，安抚着妮妮在床上缓缓睡去。
随后。
林默开始收拾房间。
无意间。
捡起一张画纸。
林默瞳孔，猛然一缩！
那是一个笑脸！
歪歪斜斜的。
看痕迹，是刚刚画的没错，颜料还没干呢！
“这是妮妮画的！”
“她……会画笑脸了！”
下一秒。
林默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
扭头看向香甜睡去的小家伙。
林默心里无限的激动！
……
临睡前。
林默拿起手机，看到了沈南絮回去后报平安的消息。
心里也松了口气。
随后将妮妮会画笑脸的事，告诉给沈南絮知晓。
对方一听，惊喜万分，连连发来一大串“笑脸”的表情。
“太好了！”
“妮妮会画笑脸，说明她开始具备学习能力了！这是好事！”
沈南絮激动万分。
“嗯！”
林默亦是无限欣慰。
两人聊了一番。
时间也差不多十点了，这才互相道安。
“诶？”
这会。
林默正准备睡觉时，突然手机一震，连续收到好几条V信。
信息是一位病友群家属发来的。
对方叫【丫丫的老母亲】。
【丫丫的老母亲】：默然！我听说了你的事迹，你真的自己研制出了一种治疗药物？
“默然，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默然，我也在宁海，希望能和你见上一面！”
“默然，我女儿真的等不了了，她现在左手已经失去动弹能力，再往后下去，她整个身体四肢都会退化，无法动弹，最后成为植物人……”
短短几百个字，透露着参天的绝望。
最后，【丫丫的老母亲】发来几个字。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那一刻。
林默怔然呆住。
许久。
他回过神来，眼里，满是苦涩，复杂之意。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从自制超级辅酶A的那一刻起。
林默就想过一个问题。
如果……
如果超级辅酶A真的对神经退行性疾病有疗效。
可这会，药品没有上市，没有经过合法审批。
而病友们，求到自己的头上。
那这药。
给，还是不给？
孩子。
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