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夫君,何谓,体验卡?”
大乔揉了揉眼睛,将薄纱披于肩膀,发丝揽在耳后,温婉的眨了眨眼。
“哦,没什么。”
许臻起身来,换上了衣物,府邸后院之内的夫人一一来请安,甘梅送了许臻出门去,车架在大门口迎接。
从内城而出,走朱雀大街,入皇城南门,而后天子车架迎接,自司马门特路而入,直接觐见天子。
百官朝臣,几乎都在。
许臻大步流星的向前,两侧无论年迈还是刚刚提拔的官员,都在鞠躬行礼。
而且,还有不少人在远处偷偷打量观望,想要与他交谈,或者说上一两句话,却不敢靠近。
生怕因此显得自己卑微而丢了士族之家的脸面。
许臻则是一路疾行,不曾停留,由此,自护卫之中也会有护卫跟随,黄门到阶梯之下来,迎接他入朝。
又将刀剑等外物,收下,在大殿前脱去鞋子,赤足而入。
踏入木地板,许臻自然到了百官之第四位,仅次于荀彧。
钟繇,崔琰。
此为当朝九卿,与许臻同列其位,曹操坐在天子之侧,地位略低于天子,为丞相,百官之首。
天子如今,已然成年,得冠冕在上,英俊不凡,但却少了几分阳刚刚猛之气,多了儒生的书卷气,又因为自小未曾学习六艺。
是以身子骨,并非那么精壮。
“参见,陛下!”
百官朝拜,深深鞠躬。
天子张开双手,道声免礼。
今日,乃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即便是提前得知的曹操,也觉得颇为意外。
天子使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命曹操为魏公。
此时,无数人都在盯着刘地面,弯腰匍匐,而许臻则是因为曾得到过特许,可以赞拜不名,入朝不跪。
汉朝本就不跪,大礼也可免,是以他也是站着听。
郗虑站出来,手持诏书,走到百官之前,中正平和的一声“诸公”,宛若雷声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荀彧,偷偷的叹了口气。
此事,许臻已经和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也数次上门来让许臻给他解除心中之迷惑,由此,两人多次秉烛夜谈,现在也算是宽心了,并没有太过难21受。
但叹气还是免不了的。
“朕以不德,少遭憨凶,越在西土,迁于唐、卫。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宗庙乏祀,社稷无位;群凶觊觎,分裂诸夏,率土之民,朕无获焉,即我高祖之命将坠于地。朕用夙兴假寐,震悼于厥心,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其孰能恤朕躬?’乃诱天衷,诞育丞相,保乂我皇家,弘济于艰难,朕实赖之。今将授君典礼,其敬听朕命。
昔者董卓初兴国难,群后释位以谋王室,君则摄进,首启戎行,此君之忠于本朝也。
后及黄巾反易天常,侵我三州,延及平民,君又翦之以宁东夏,此又君之功也。
韩暹、杨奉专用威命,君则致讨,克黜其难。
遂迁许都,造我京畿,设官兆祀,不失旧物,天地鬼神于是获乂,此又君之功也。
袁术僭逆,肆于淮南,慑惮君灵,蕲阳之役,桥蕤授首,稜威南迈,术以陨溃,此又君之功也。
张扬殂毙,眭固伏罪,张绣稽服,此又君之功也。
袁绍逆乱天常,谋危社稷,凭恃其众,称兵内侮,当此之时,王师寡弱,天下寒心,莫有固志,君执大节,精贯白日,奋其武怒,运其神策,致届官渡,大歼丑类,俾我国家拯于危坠,此又君之功也。
朕闻先王并建明德,胙之以土,分之以民,崇其宠章,备其礼物,所以藩卫王室,左右厥世也。
其在周成,管、蔡不静,惩难念功,乃使邵康公赐齐太公履。
君龙骧虎视,旁眺八维,掩讨逆节,折冲四海。是用锡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君以温恭为基,孝友为德,明允笃诚,感于朕思。
今,封君为魏公,置业魏郡,邺城,为魏国。”
“君,请受命。”
天子站起身来,对曹操深鞠一躬。
此刻,曹操也是激动不已,起身来拜。
走到了正堂之处,眼中满是激动之意,身姿不由得颤抖,此文雄厚,说出了曹操这些年的文治武功,堪称改天换地,造福万民!
“臣,拜谢陛下!!!”
“陛下恩德,福泽天下!乃是万民之幸事!”
许臻高呼之下,百官在愣了片刻之后,开始山呼万幸。
唯有此刻,刘协也才真的感受到了自己所存在的意义,便是如此,将大汉一直所保有的恩泽,在分封出去。
封公了。
曹操的功绩,足以封公。
威震四海之诸侯,但现在,却是已经无法再阻止了。
“丞相,恩威传遍天下,乃是我大汉之福,大汉,因为有丞相而重回鼎盛,此乃是丞相应得的。”
刘协由衷的看了曹操一眼,而后又看向许臻。
这些年,都是许臻给了曹操如此快速的壮大。
徐州,扬州,冀州,幽州,青州,五个州的攻占,实际上都和许臻有抹不开的关系,此人当真乃是曹操背后的谋主。
刘协大了,所能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发的多了,这些年赵云时常会在皇宫之中护卫陪伴,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普通的君臣。
更加像是自家的总管大叔。
刘协也经常会听赵云告知他,这些年在外,曹操虽说兵马威严,但是也会推行仁政,与别的主君乃是十分不同。
那么,许臻日后是否也要封公呢?
他在青海一带,便是齐地,日后可以封齐公。
皇宫散去,封公结束,曹操一路出来时,各路人都在恭喜,许臻则是随同曹操一起过来。
封公之后,家眷可迁往邺城,在冀州魏郡邺城,曹操将会花许多时间来建立自己的公国,安置百官。
官职在曹操的丞相府的,基本上都有人搬迁到了邺城,成为魏国的官吏。
有些则是转去了汉籍。
其中,许臻就是汉籍,而荀彧,荀攸等荀氏的士族子弟,也是汉籍。
至此,进位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晚上,曹操宴请了群臣之后,请许臻和荀彧到了相府之内,坐在主位上,让荀彧和许臻一左一右。
在下方的首位上。
但是现在,曹操的脸色却是很凝重。
许臻和荀彧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本以为他今日应该很高兴才是,可现在坐下了之后,面色却十分沉重。
“主公,怎么了?”
“哼,”曹操叹了口气,“下午时候,我就已经收到了前线的战报,李典派遣飞骑,奔回相告,前线战事全面崩溃,曹仁被徐庶,连下两道计策,叫阵被破,趁夜袭营中了埋伏。”
“如此看来,徐庶此人,乃是精通兵法,懂得韬略之人,行军打仗,知道虚实之道,那就不一般了。”
曹操此刻,脸上满是忧愁。
“我观此天榜异象,必然会在我们大军南下的时候,再次变动,甚至于会因为国运即将出现居大变动,而出现一张新的榜单,你们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许臻没说话,一直在听曹操说。
荀彧道:“这意味着,榜单出现,将会出现态势扭转之相。”
“不错,就像是我们与袁绍官渡之战,一样。”
“若是,榜单向着刘备,该当如何?”
“我,本就是天下雄主,此刻南方将会惶惶不安,若是榜单向着刘备,岂不是给了他们信心,来抵御我等?”
“此人,必须要除,打击一番刘备的气焰。”
许臻忽然笑了起来,“就这件事,我还以为多难呢。”
曹操顿时白了他一眼,然后眉头跳动了几下。
这就是典型的挤眉弄眼。
许臻看在眼里,却忽然转而看向上空穹顶之处,装做没看见。
我擦?!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嘴角抽搐,我擦你小子气性也太小了!
我是说了不要写信去逼迫,但是现在已经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恰好是可以用计了,你快说啊!
前几日跟我说的那个方略,立刻再说一次,然后我假装思索,觉得略有不妥,此时文若必然会劝说,我再勉强同意。
如此一来,就不算是我逼迫,用心险恶了。
“咳咳,”曹操看许臻一直在看天,清了清嗓子,尴尬的对荀彧笑一下。
荀彧:“???”
什么情况?!笑什么呢?
曹操干笑了一下,道:“呃,伯文,对此,你有什么计策?”
“在下才疏学浅,若是种田耕地,尚且可以,这如何拉拢敌方谋士,我不懂啊。”
曹操:“……”
“伯文,你,你懂的啊。”
“啊?”许臻愣了,看着曹操眨了眨眼,又撇嘴道:“我懂什么呀?”
“你,你哎呀,你上次不是说,可以……”
“我上次说了吗?我只说了我在徐州居然没有发现谋臣,可能徐州的某些士族,已然搬迁到了别处,比如一个叫做诸葛氏之人,可惜了,我没找到。”
“主公。”
这时候,荀彧似乎是看出了点什么,两人似乎有点不对劲,立刻立起上身来拱手道:“主公,徐庶此人,我从小便认识,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是大变样了。”
许臻顿时战术后仰了一下,小便?大便?
文若你居然如此三俗!
“早年在颍水,我与之有过些许交情,他为人十分注重亲情,其老母与其弟就在颍水,主公可以将他母亲请到许都客馆来,如此,再写一封信让其从刘备处立刻到许都,我们便可拉拢他。”
“文若,”许臻打了个呵欠,“哎哟,这个计策,我当时已经说过了,主公直接说——”
“不错!”
曹操顿时打断了许臻的话,对荀彧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伯文早就已经更我说过了,当时我思索了片刻,不知他是否在刘备处,如此行事恐有不妥,便说稍等些许。”
“原来如此。”
荀彧对许臻笑了笑。
“既如此,这书信伯文来写吧。”
许臻摆了摆手,“你写也行。”
荀彧苦笑摇头,“不可,还是你来写。”
曹操看了看许臻,又转过去看荀彧,最终撇嘴道:“无须挣了,伯文说得更早,还是伯文来写吧。”
许臻不置可否,没多说什么。
“伯文,就看你的了!”
曹操过去,乐呵呵的拍打了几下许臻的肩膀。
而后眉头又挑动了几下。
臭小子,我不要面子的吗。
“好,我去办。”
许臻无奈的耸了耸肩,早跟你说了,当时插下的旗子,现在都是要还的。
……
当天夜里,许臻去找了郭嘉,郭奉孝听完了此话之后,顿时就笑了。
因为徐庶的弟弟,早已经去世,实际上这些年一直是他在帮忙照顾徐母,这些事,因为无法找到徐庶的下落,是以唯有一个情义在心头。
当初在徐庶出走的时候,是郭嘉亲口答应的,是以这些年不曾有过懈怠。
“这件事……好,我自会写一封书信给他,这么多年漂泊在外,也该回家了,元直若是归来,南征也会变得简单许多。”
许臻笑了笑,“并不会。”
“不会?”
郭嘉眉头紧皱,“何意?”
“嗯,不知道怎么说,但徐元直归来,刘备也会有别的人襄助,此乃是天意,而且是谋士天榜之上,位次极高之人,或许会超过你我。”
郭嘉愣了一下。
你这就离谱了,人家上榜必然会超过你啊。
但是超过我?
那岂不是前三了。
“君侯为何会知道?”
“我料定的。”
许臻自信慢慢的道,也有些神秘莫测,他的论断一般都不会出错,郭嘉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
当天夜里,一封书信从许都出发,不到一日一夜,就直接到了新野。
新野衙署之内的府邸。
内院之中,刘备匆匆而来,大步流星,极其急切。
眼神之中满是慌乱和恐惧。
“军师,军师!!你为何要走!”
“啊啊啊!!!”
刘备刚进屋舍,就听见了徐庶的哭嚎之声,于是立刻冲进去,却见到徐庶极其无力的倒在卧榻上,形同被抽空了全身所有力气一般。
“ 军师,元直,元直!!”
刘备猛然握住他的手,眼神惊慌失措。
“怎么了?!”
“主公,我,我……”徐庶哭着说道:“我收到许都的来信,才知晓,家中遭逢变故,我弟弟徐康病故,我老母亲无人照顾,已经要上街乞讨了,此番我战败了曹操,他立刻将我母亲请进了许都大牢内,要我回去,我若是不回去的话,母亲必然要遭逢毒手。”
“主公,我必须要回去,我要回去救我的母亲!”
“怎,怎会如此?”
刘备的心头猛然一痛,感觉是被一把重锤打了一下。
要去许都?
岂不是要离开我?
“等等,元直,你看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不需要立刻前去,然后我与二弟三弟,设法营救?”
“不,不!”徐庶此时脸上满是慌乱,两眼泪水横流,抓住刘备的双手几乎是渴求的道:“主公,我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无法想到任何的计策,此时,我只想快速飞奔到我母亲身边。”
“元直!”
刘备也急得哭了,抓紧了徐庶的手臂,“元直,你若是走了,我,我这家业可怎么办啊!”
“主公,我母亲在许都,我无法为主公出谋划策,此时还请主公放我离去,主公,在下常年在外,母亲一直交给朋友与弟弟奉养,现在我弟弟病故,我母亲无人可照顾,我如何能不管?”
“主公且放心,我就算去了曹营,也绝对不会为曹操出谋划策,一计一策,都绝对不会说!”
“元直。”
刘备刚要再说话,徐庶直接跪在了地上,真正是哭求的模样,让刘备顿时心乱如麻。
“这到底是何人写来的信。”
“许臻,郭嘉。”
徐庶直接了当的说道:“信中明言,郭嘉乃是在许臻麾下的谋士,不在曹操处,主公可以尽可放心,我即便是走,我也可为主公推荐一位,不在此二人之下的谋臣。”
“许臻,许臻!!”
刘备顿时如遭雷击,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艰难撑起了自己的上身,浑身的立起都已经没了。
又是许臻。
伯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啊!
我只不过是将你逐出,让你背锅罢了,你却伙同天榜第三来暗害于我,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好像是不怎么好……
刘备忽然苦涩了起来,苦得嘴唇都快要张不开了。
内心仿佛被无数张手疯狂的撕扯,苦楚。
如同潮水一样来袭,自四面八方,盖在了整个心头。
若是当初没有驱逐伯文,这金榜第三郭奉孝也是我的……此人也会是我麾下。
而徐庶,肯定也不会得知其母的苦难。
“苍天,为何要如此对我,你给我了一军师,却又让他不得不走,你还我军师来!!!”
“还,我……军师来!!!”
刘备仰天长啸。
但此刻已成定局,却不得已放走了徐庶,让他去曹营。
希望徐庶能如同他所说一样,进曹营一言不发,不为曹操献任何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