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喀秋莎同志，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锋忍不住笑了笑。
认识柳映雪开始，陈锋每天都能从她身上找到惊喜。
偶尔，惊喜变成惊吓……也情有可原。
而且细细一想。
女孩虽然大部分时候温柔体贴，但确实也有虎的一面。
终究，家里长辈是熊老虎跟何太后！
这两人的耳濡目染之下，还真不奇怪……
陈锋半信半疑。
跟阎埠贵道别离开。
推着车到了自家房子。
没等敲门，媳妇就给开了门：“回来了！”
“就等着你呢！”
陈锋笑了笑推车入门，“刚还听到点小事，张大妈给你扇了？”
“我做得不对？”柳映雪稍感局促，身后捏着手指。
陈锋搂过她啄了一口：“没有。”
“哪里还有你的不对？”
“有问题也是那老太婆搞鬼。”
柳映雪放松一笑，伸手要拿陈锋的挎包：“那先吃饭！”
陈锋点点头：“行，你去坐着等我。”
“东西挺沉，我拿进厨房！”
柳映雪闻言便坐下等着了。
而陈锋走到厨房，打开家里的储物器皿。
从空间内取了一些出来。
原来自己一个人，每天背着包回来，空着倒也无所谓。
但往后家里还有媳妇，陈锋也得做做样子。
当然，最好是地下室再扩建个地窖出来，他多放一些，也方便媳妇取。
放了东西，陈锋折回厅中坐下，柳映雪便递了一碗米饭过来。
“不过，贰大爷说的添油加醋，真把我吓了跳。”
柳映雪一听，面色微红，“那我再给你细细的说。”
两人边吃边聊。陈锋听在耳边，反而觉得挺好笑。
之前陈锋还有点担心，怕柳映雪在大院住，会不习惯。
现在看来，陈锋就放心多了。
平日里乖巧体贴，但胆子其实还挺毛的。也不怂不怕事。
性格跟陈锋颇为契合。就像她说的：咱们过咱们的，别来招我们就行。
……
饭后歇息。
陈锋坐在厅中，打开了收音机。
见媳妇拿着茶杯过来，陈锋干脆把她搂了过来。
沙沙——
收音机的电子管刚通电。
预热发出了细微的电流声响。
陈锋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抿了一口茶。
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得酝酿和思考一下。
男人的想法肯定直接，但总得考虑一下女人。
不过，他不说话，柳映雪就显得紧张。
她一直盯着手表。
时间其实不算早了。
再晚点回去，她肯定要挨骂。
只是，她细想就更紧张。
这时。
收音机滋滋咳嗽了两声。
木盒子里传来悠扬的旋律。
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陈锋一听，就觉得正好。
有一杯伏特加就更好。
这是个激荡的年代。
有领袖有痞子、有英雄有流氓……
如今陈锋的身边，不乏充满理想主义情怀的同志。
哪怕一无所有，也要用燃烧理想和信念，照亮这茫茫黑夜。
而毛熊的老歌曲，总能唤醒人心中那点复杂的感怀。
柳映雪听着，也觉得好。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偷偷看着我，不声响。”
“我想开口讲，不知怎样讲，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一如这两年来，她看着陈锋的每一刻。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这首歌，一定是老天爷这会给两人安排的礼物。
而更大的幸运，则是遇到陈锋，并且结婚！
两人像石头和木头，电波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一曲终了，彼此有着不一样的体会。
不过，却又有同一个想法。
陈锋看着柳映雪笑了笑。
他郑重地牵起她的手。
“喀秋莎同志，你，愿意嫁给我吗？”
姑娘心跳快的已经停不下来，她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了头。
陈锋一笑，抱着她走进了卧室。
……
夜里。
陈锋骑着车，把柳映雪送到了家。
他肯定不乐意把人送回来。
但这年头没个电话，着实不太方便。
提前说好的事，一时也不好变卦。
“自己走？还是我扶你进去？”
柳映雪手拧了陈锋一把：“嘴上还欺负人。”
“我自己进去！哼”
“好好——我明天下班再过来找你。”
柳映雪一听，脸一红，抬手就要打人。
陈锋看得是摇头直笑，但也没跟过去。
真一块进去，要么柳映雪当场羞死，要么陈锋直接被打死……
说完，姑娘就真倔强的走了进去。
还佯装着走路姿势正常的模样。
“来了，来了！”
何良玉看着窗户外头，转头对熊有为说。
熊有为轻轻的咳了两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拿起一份报纸。
何良玉一看柳映雪那模样，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她忙推门走去，给柳映雪搀了一把，一块回到了厅中坐下。
何良玉没好气说：“哎哟！就没见过这么恨嫁的姑娘。”
“大晚上都十一点不回来的，我跟你叔，就差去敲门了！”
熊有为拿着报纸，竖起了耳朵。
其实，熊有为好几次要出门“溜达”，全让何良玉摁了回去。
当然，老两口也不放心，一块到了陈锋大院对边，远远的瞟见灯火。愣是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他俩到家，也就比陈锋和柳映雪快了一点。
柳映雪底气不足的说：“就玩的晚了一会……”
何良玉好奇道：“那你俩……”
“你这刚才走路，那都趔趔趄趄。”
这话一说，柳映雪顿时面红耳赤，嘴硬的嘟囔道：“没有！”
“昨儿我俩到河边骑车去了！一路上，都是我载着他呢。”
说完，柳映雪一拉衬衫的袖口，现出胳膊上的擦伤。
“你看，昨儿我还摔车了呢。”
何良玉一脸的慈祥，打趣道：“养这么大一闺女，你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屎拉尿。”
“撒谎我还看不出来？两码事吧！”
柳映雪一听。
羞得扑进了婶婶怀里。
“好，说真话还不行！”
“两码事儿！”
何良玉笑得牙疼：“多大人了，再说证都领了，都算两口子啦！”
“我倒宁愿，你俩早点生，我早点抱孙子！”
柳映雪也不说话，乖巧的嗯了一声。
何良玉抚着闺女的秀发：“再过一星期，以后可没人帮你扎辫子咯。”
柳映雪：“没事儿，束单溜的马尾也挺好。”
“那不行。你可得让他学。”何良玉笑着说。
“你瞧，你叔那五大三粗的劲，一样学的会！陈锋更简单。”
熊有为一听，报纸一软，现出一张猫脸，尴尬的抖直了报纸。
何良玉白了一眼：“行了甭装了，一点不敞亮！”
“下周，家里还要摆桌，咱回头把多的票给小雪。”
“陈锋不是说了吗？食材他去张罗。”
柳映雪：“婶婶，他说不用。”
“公公婆婆生病的时候，陈锋攒了很多票。你俩留着呗。家具我俩昨天都买好了。”
何良玉一想，便道：“那不行。嫁妆得另外算。”
“他给家里送那么多，我俩给你备嫁妆，那不能寒碜。”
“正好，缝纫机的票家里也有，回头我买了，给你俩送过去。”
熊有为放下报纸，拿起搪瓷杯，点头道：“就听你婶说，票都拿去吧。”
“我跟你婶，配给肯定够，犯不着你担心。”
“你俩用不着的也留着，以后有孩子，自然就有你头疼的。”
柳映雪迟疑片刻。
好一会后才笑着说：“好吧那，我回头给他说！”
“手怎么了，也是摔的？”何良玉拉着手问。
柳映雪一听，嘴就瘪了起来。
想了想，便还是给叔婶二人，说起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熊有为眉头微微一皱，“别怕。真受了委屈，回家说！”
何良玉也是好笑：“还犯得着你，陈锋那年轻小伙的，嘴巴也厉害。”
“小雪，咱院跟他们虽然不太一样，但这世道就如此，有好人就有坏人。”
“自己多留点心，机灵点。人家要对你好，你也就敞开了去相处。没法相处，那就算了！”
柳映雪闻言喏喏点头。
一家人聊了好一会后，这才各自熄灯回房。
柳映雪腿还有点疼，但心里却格外开心。
捂在被子里头，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而主卧内。
熊有为坐在床头，手指夹着烟，深深的吸了口。
何良玉看了，倒也没管，坐到一旁说：“等下周摆了桌，咱家可就清净多了。”
“难过啊？还抽烟。”
熊有为掸了掸烟灰：“有什么好难过的。老柳他两口子，看着怕是在笑。”
何良玉：“今年，老大还能回来吗？”
熊有为：“怕是回不来啦，边防紧张，调不开假。”
何良玉微叹口气，“行吧。好赖老二还能回来。”
“也亏当年我拉着，不然，也跑他哥那里去了！”
“今儿当个民兵，开个荒，种种橡胶，也挺好。”
熊有为嘴张了张，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把烟头摁到了鞋底克。
何良玉一看，轻哼一声，狠狠的拧了他一把：“问半天也不支吾一声，嘴硬！”
“行了行了，睡了！不问你。个焖瓜葫芦！”
熊有为无奈一笑，关了灯，翻身上床，“那不是纪律嘛！”
何良玉一拍老伴的手：“哼！臭男人，赶紧睡！”
“我看，你是巴不得小雪嫁人。多大的人还不知害臊！”
“……”熊有为猫脸一垮。得，难受。横竖都是他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