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现在的心情倒也坦然。
他抬头看了看秦越，只觉得这个人刚刚那股子磅礴得让人害怕的气势，突然不见了。
这才慢慢走了过来。
随之，就是惊讶。
师傅，居然笑了？
可两年来，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她笑。
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在母亲临死前认识了郭伯伯和郭伯母。
可那郭伯母，总好像有点不太喜欢他。
去了全真教以后，又总是被人欺负。
一直到那天无意中遇到了孙婆婆。
就好像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一样慈祥。
后来又遇到了新的师傅。
只是不愿意又想起来全真教的那段日子，才一直叫姑姑。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了除了自己的长辈之外的年轻女性。
在十二三岁年纪的小男孩心里，对一个人有好感的表现，就是拼命的调皮捣蛋。
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哪怕是生气，都总比不理他要好。
可是无论他怎么做，师傅总是扳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整张脸都是冷若冰霜的。
也只有在孙婆婆死的那天，才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情绪。
惹急了，还会狠狠地教训他。
两年过去了，他又长大了一些。
也渐渐收起了那些小时候的调皮。
师傅总是独自抚琴，可是他对于这些一窍不通。
后来，遇到了李莫愁和洪凌波找上了门。
那天匆忙逃走，在市集附近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师傅。
却遇到了李莫愁。
还好郭伯伯和郭伯母及时出现，这才回了桃花岛。
可惜被李莫愁跑了。
第一眼就见到了衣饰华贵，面如白玉，颜若朝华的郭芙，落落大方笑的很开心。
还有她那个对师兄弟几人都冷冰冰的双胞胎妹妹郭襄。
郭襄的冷淡，让他想到了在古墓里生活的日子。
倒是郭芙，让他体会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完全和师傅相反。
但是，这也让他意识到，对师傅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就像是童年里，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大姐姐。
感激多过喜欢。
师傅样样都好，也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或许就是眼前这个人吧……
师傅的那种笑容，只属于他。
杨过乖乖地低头行礼。
“师傅，师公。”
秦越拖着长音笑道：“乖啦~”
他现在心里都快笑开了花。
可是这种时候，这一切都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会显得特别奇怪。
哈！
原本剧情里那个谁也不鸟的杨过，居然这么安静了吗？
这下子，辈分也不你高啦！
刚刚自己一怒之下做了什么根本就不记得了。
全然陶醉于这种喜悦之中。
他将刚刚小龙女递过来的手攥的紧紧的，以便平息那股心里压制不住的激动。
站在杨过身后的黄蓉，看了看女儿郭芙，发现她今天少有的安静了下来。
一双眼睛竟然只盯着杨过。
而郭襄今天反倒是罕见地笑了起来。
这俩双胞胎性格相反，唯一让她看不懂的就是这个郭襄。
她又看向了大小武，见他们两个心中似有怨气。
郭靖点了点头，悄悄说道：“蓉儿，我之前提议的事情，你看如何？趁着今日过儿的师傅师公在这里，不如趁早定下？”
黄蓉最心疼和宠爱的就是郭芙，原本还想多留两年。
可看到这几个人的表情，之前一直不肯答应的事，也不得不答应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靖哥哥，我看也好。名分早定，也免得生出其他事来。倒是这小襄儿，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哪个？”
郭芙听到母亲的话，整个人都笑开了花。
迫不及待地跟妹妹说起了悄悄话。
“襄儿，能找个像你姐夫这样的人可不容易，你也抓紧哦。大小武你喜欢吗？”
“姐姐，你都不喜欢的干嘛问我？姐夫虽好，可是我却不喜欢。我的意中人，得是个盖世英雄大哥哥。”
郭襄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只盯着秦越，雪白秀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愁容。
……
在郭靖的提议下，几个人重新喊老板换了一张大桌。
九个人往桌上一座，开始相互介绍了起来。
小龙女和杨过各自简单说了下被追杀后遇到的事情。
那边黄蓉和郭靖也频频对着秦越劝酒。
秦越不胜酒力，一口不肯喝。
推脱说自己练的这内功，不适合饮酒。
黄蓉一眼看出来，很明显秦越和小龙女两个人武功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倒是有些好奇秦越的来历。
可又碍于这种场面上的礼仪，又是杨过的长辈。
被秦越几句滴水不漏的话都挡了回去，也没有再问什么。
秦越这回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的剧情中，杨过为什么是这个性格了。
一个人的性格，是和经历有关的。
没有那些剧情的发生，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性格偏激。
当然，如果今天程英在这里，估计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郭芙也不差。
反正只要离得小龙女远一点，也无所谓了。
听到另外一个小女孩是郭襄，秦越也有点好奇。
打量着眼前这个黄衫的少女，小小年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倒是让他看不懂了。
原本的剧情里，她一定会喜欢杨过的。
只是她喜欢的是那个十六年后的成熟大叔，而不是现在这么一个愣头青。
秦越又提了一嘴关于湘南道那边丐帮的事情。
这才知道原来这世界的丐帮以大江为界分南北。
北边，是黄蓉领导之下的。
南边，却归属于乔峰，不过似乎现在乔峰已经离开了。
问的太多怕黄蓉怀疑，秦越很快就把话题岔到了别的地方。
席间郭靖提起杨过和郭芙的婚事，秦越之前的那种喜悦终于压制不住了。
这意味着，杨过彻底的没有希望了！
他罕见地站了起来，举着茶水敬了一圈。
“好！好啊！就这么定了！只是这婚事，恐怕只有拜托两位多费心了。以后他住在桃花岛我也放心。我二人还有要事，明天一早就走。”
把那种激动开心的情绪全部一口闷了下去。
茶不醉人，人自醉。
这一场社交场合的应付，又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黄蓉和郭靖明天一大早要去君山，也赶紧告辞。
九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秦越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直睡不着。
北丐帮和桃花岛，都是我的亲家了。
这沾亲带故的一大圈下来，倒是有好处也有坏处。
当然他最开心的点，又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不分享出来，总感觉无法收获双倍的快乐。
到了夜里，起来解手路过客栈后面的院子。
却看到院子的树下，郭襄双手托腮对着月亮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