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老钟话语悲凄:“以往,我总是教育孩子,做人要有志气,
就是饿死,也不能装可怜。不能让人瞧不起。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一大爷,傻柱大爷,我给你俩跪下了。求求你们也可怜可怜我家。
我一个月只有三十三块三的工资,要养活六口人,家里还有个病婆娘。
你们都去我家里看看。家里六张嘴,别说粮油,能吃的,就剩下五斤萝卜了。”
乱了,老钟这一跪,老钟家的孩子也跟着跪了。
大院里的街坊们一下子就乱了。
一大爷的老脸发黑,就因为一个借口,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他进退不得,不管吧?他以往积累的威望就坍塌了。
管吧?他又不是慈善家。送钱送粮给秦淮茹,那是为了钓鱼。
送粮食给老钟家,他能得到什么?老钟家穷的掉渣,他什么都得不到。
一旦自己帮了老钟,大杂院里的其他人会不会也向他伸手要接济?
以前有这种事,他总是号召大家出钱出力,自己随上一点就能落个好名声。
可有着秦淮茹的例子在前,再玩那一套就丢人了。
他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脑门冒着黑线。
傻柱满脑子浆糊,还傻傻地说了一句:“你家过不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街坊众人齐齐啐了一口。
前院刘大福说道:“一大爷,你不是总说秦寡妇可怜,要大家帮衬。
你可是咱们的大当家。总不能只可怜俏寡妇一个吧?长得难看的就不管?
傻柱,你平时不是总说,你是可怜小秦才伸手帮她家的吗?
这更可怜的,就跟你没关系了?人家老钟都给你磕头了。你就那么受着?”
傻柱连忙跳了起来:“我没让他给我磕头。得,得得。
这两块钱你拿去买点棒子面。我攒点钱容易么?”
胡家大姐怪笑道:“是不容易。”
众人哄笑。何雨柱满脸尴尬。
就在大家准备散场的时候,贾家屋里传出了喊声:
“小兔崽子,滚。你个小偷。抓小偷啊。”
有小偷?那还了得?
傻柱带头冲进了贾家,众人蜂拥而入。
娄小娥带头进了厨房,一把就掀开了面缸。
只见面缸里面有多半缸棒子面,足有六七十斤。旁边有两个小袋子。
一个袋子里面是十几斤白面。另一个是小半袋子高粱面。
不但大家看得傻眼,就连傻柱都看得目瞪口呆。
秦淮茹瞧见众人揭了老底,一时间瘫软在了地上。
她也觉着冤啊。前段时间她家的粮食确实不怎么够吃。
可这几天不知怎地了,邻居们善心大发。
你送一点他送一点,就攒下了不少。
她只是习惯性地装了一下可怜,一大爷就送来了细粮。傻柱也送。
现在好了,一时大意,就栽了个大跟头。
贾张氏满脸懊悔。要不是她喊得那一嗓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跟棒梗撕打在一起的胡小兵,窜到人群后面喊道:
“我就过来看看棒梗家,到底是不是他妈说的那样穷。
没想到,他奶奶上来就打我。”
胡家大闺女面带寒霜:“贾张氏,秦淮茹,我这几年没少帮你家吧?
你们看看,我弟弟的耳朵都被打出血了。
你把医药费掏了,然后把这几年借我家的钱粮都还给我。
我有四个哥哥,你家就傻柱跟棒梗。我把他们叫回来,你们可以试着不还。”
这话有些损,直接把傻柱算成了贾家人。好些邻居都笑了。
傻柱嘴快,说话不过脑子,嘀咕了一句:“关我什么事啊?”
秦淮茹一眼望了过来,美眸里带着哀求,带着幽怨,带着愤怒,唯独没有羞愧。
他登时不言语了。可他心里堵得慌。
众位街坊也纷纷要求还钱、还粮。还有人直接上手要拿回自家的粮食。
那一通乱,傻柱想帮忙,可他镇不住场子。
三大爷喊了一嗓子:“一大爷,您过来看看,贾家的粮食,比我家多得多。”
易中海在屋子外面,跺了跺脚,扭头回家去了。
刚到门口,就瞧见老伴站在那里,看他的眼神相当复杂。
他觉着从早上开始就没顺当过,把维护了一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就在这时,何雨柱的妹妹何雨水来到了贾家门口。
刚把自行车撑好,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怎么了这是?
你们怎么能抢人家的东西呢?是不是看秦姐一个寡妇好欺负?
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们。哥,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拦住他们呀。”
何雨柱还没说话,老梁家大儿媳就走了进来。
她扬了杨手里的借条说道:“你要告谁?不说别人,就说我家。
秦淮茹以前前后借了我家四十六块钱,三十斤粗粮。这还是有借条的。
后来接济她家的更多。你去问问,谁家没有被她借过?
就连吃不起饭的老钟家,前年都还给她家送过红薯。
现在我们才知道,贾家不缺钱不缺粮,就是喜欢骗人。
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不应该吗?你凭什么拦着我们?
难道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别忘了,你爸刚走的时候,是谁接济的你们兄妹?
贾东旭活着的时候,谁饿昏在贾家的门口没人理?”
胡大姐冷笑道:“人家兄妹只记得俏寡妇这两年的好处,
谁还记得当年咱们帮她兄妹俩的事情。
那两年,傻柱只顾自己醉生梦死,喝酒快活。
她缺吃少穿,瘦得皮包骨头,经常饿得半死。
要不是咱们一家伸手帮一把,她能活到现在?白眼狼。”
何雨柱低下了头,那些年他确实混蛋。
他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妹妹?
有了多余的钱粮,就管一顿。
有时酒喝多了,或者心烦了,雨水过来要吃的,他上手就打。
要不是街坊四邻帮衬,估计这个妹妹早就没了。
何雨水想起了以往的伤心事,满是幽怨地瞪了她哥哥一眼。
转头红着小脸说道:“我,我没忘。你们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可秦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们行行好,放过她家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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