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军说完之后，见车间主任的脸色阴晴不定，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主任，其实我的实力早就达到四级锻工的水平，只是因为厂里职称位置不够，才一直没有申请。”
“去年十二月份，因为有二级锻工的职位腾出来，所以我才申请二级锻工考核。”
“而这个月，有四级锻工位置腾出来，而且恰巧杨厂长在广播里说过，对于锻工这种特殊工种，只要能力足够，就可以进行考核，跳级评职称。”
“所以我现在才申请四级锻工的考核，既是为了个人发展，更是为了能替轧钢厂做更多贡献。”
“如果考核不通过，我就继续待在二级锻工的位置沉淀自己。”
陆建军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根本没有半点犹豫。
在六十年代，龍国普通工业水平较低，锻工也算是技术门槛较高的工种。
并不像做饭，人人都能学。
锻工就是锻造工人，平时处理的都是几百度甚至近千度的钢材。
一个成熟的锻造工人，是用大量的铸件喂出来的。
不仅要消耗大量资源，而且还有一定危险性。
成百上千度的钢材，烧得通红，甭管烫哪儿都是一大窟窿。
贾东旭和之前的厂里的八级锻工就是在锻造钢材的时候，不幸发生意外去世的。
所以在六十年代，锻工就是相当稀缺的工种，缺口很大。
每个轧钢厂都需要大量高技术锻工，有条件自然得上，没有条件就是创造条件也得上。
所以厂里的厂长才对厂里的锻工特殊照顾。
车间主任闻言，多看了陆建军几眼才说道：
“杨厂长确实说过那话，既然你想考核四级锻工，那就不浪费时间进行三级锻工工考核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现在准备四级锻工考核材料！”
车间主任一发话，车间里闲下来的工人们立刻准备起来。
没过多久，场地和器械就准备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场理论考试。
内容是锻造和金属热处理以及相关设备等。
陆建军拿起水笔，当着众工人的面就开始奋笔疾书。
不过只答了几道题，他就发现不对劲。
一开始，题目还比较正常，但没几个题就带上“脏东西”了。
有些知识明显“超纲”，但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考核内容之中。
就算是没有超纲内容，也总有些偏难怪的知识点。
就好像问你吃饭时筷子的大头和小头的比例是多少一样，对吃饭本身意义不大。
但细究起来，却对握筷的手感产生影响。
你说它没意义吧，它又有一点。
陆建军的感觉出题人就是故意为难自己。
没做几道题，陆建军就本能地向刘海中的方向看去。
果然，他正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陆建军并没有生气，而是先不动声色地答题。
反正八级锻工笔记的内容他都已经记下了，理论知识这一部分难不倒他。
就是到了实际操作部分，他也是货真价实的四级锻工水准。
原本理论考试要四十分钟，但是陆建军只是十几分钟就写完卷子，速度之快令人啧舌。
围观的工人们都惊呆了，车间主任也有些诧异。
这种答题的速度，确定不是乱写？
这种锻工技能考核，并没有选择题和判断题，全部都是问答题，属于“硬”考核。
这可没有一点水分，就是想做假都不可能。
“主任，请您看一下结果。”
陆建军答完题后，并没有把卷子还给发卷子的工人，而是直接递给了锻工车间主任。
但是，一旁的刘海中却急道：
“陆建军，你这不符合流程吧？哪有把卷子直接交给主任的？”
“你是想说我走主任后门？刘海中同志，你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诽谤。”
陆建军直接面不改色地怼回去，心里冷笑不已。
要是交给你看，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刘海中被怼了一句，更加气急败坏。
“你这是乱说！”
陆建军看到刘海中的反应，也更加相信心里的判断。
这次考核绝对有人动手脚！
果然，车间主任只是看了没几道题，脸色就变了。
“题目是谁出的？”
“我，我出的。”
刘海中不敢隐瞒，只能承认。
车间主任闻言，才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小陆要把卷子给我看，这上面的题目就是一些五级锻工都未必能答出来！”
“刘海中，你这是刻意蓄意打压上进同事！”
此言一出，锻工车间一片哗然。
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但是没想到一位七级锻工竟然能拉下脸来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听到车间主任扣的帽子，刘海中当场就慌了。
“不是，主任这肯定是误会，应该是有人拿错了，我让人去换卷子过来。”
“误会？”
车间主任觉得有些好笑。
要是误会，怎么会知道卷子拿错？分明就是你做的手脚。
不过为了给刘海中留面子，这话他没说出来。
“行了，不用换了，陆建军理论部分考核满分通过。”
“你自己看吧，也给其他技术骨干看看。”
说完，车间主任把卷子递出去。
刘海中接过卷子后仔细看了一遍后，脸上的表情比车间主任还要精彩。
“这……”
其他高级锻工见状，也接过卷子看起来。
陆建军给出的答案每一条都有理有据，而且条理清晰。
对于车间主任说的满分通过，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
“准备实操考核！”
车间主任说完后，陆建军就在车间内忙活起来。
这年头锻造大部分还是造人力，只有一小部分机器辅助，所以难度要高很多。
不仅要技术过硬，由于锻造过程有大量的抡锤动作，还得体力跟上才行。
大部分锻工的体格比厨师还要健壮，刘海中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作为七级锻工，他锻过的零件数以万计，每天都在高温环境下重体力劳动，所以饭量才大。
家里大部分饭都是让他吃了，二大妈还有他们的三个儿子加起来都没有他吃得多。
但陆建军就不一样了。
因为吃食大部分都让给秦秀娥和陆依依，他这几年的身材依然瘦削。
所以他顶多有一身精瘦肉，连“腱子肉”都不具备。
他这身材，别说抡锤了，就是出汗都不够出的。
车间里大部分人都不看好他，认为他过不了实操这一关。
然而，当陆建军穿戴好防护服，戴上绝热手套后，他展现出来的力量却让众人意外。
不仅挥锤的力道看起来沉稳有力，而且准头也不差，把锻件锤得都泛出火焰。
通红的钢材上均匀地剥落一层层的杂质，光是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陆建军绝对是有备而来！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地观看陆建军考核的时候，杨厂长却悄然来到锻工车间外。
“王秘书，听说今天这有个人考核四级锻工？”
“千真万确，车间主任派人通知我的，说叫您过来看看。”王秘书闻言忙不迭地回道。
“有意思，咱过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