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林晓得,这是孟珙给阿倩保证了要肃清周围的流氓泼皮,小妇人是想到自己老公的疼爱,害羞啦。
他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能马虎,真要去,就让镇邪带人护着,也是给两位夫人镇场子嘛,那些平民布衣的看到一群勇士在身边,谁敢造次,说话做事都会谨慎许多。
两女这才答应,如此便定了下来。
花溪村西边的文家场口一座院子里,地下暗室中有两人也在小声对话:一个沙哑的男声说:咱们在那边做工的暗线传来消息,赵弃儿到花溪了。
跟着一个雄浑的男生说:不可莽撞,继续观察。
沙哑人说大王子要咱弄死赵弃儿,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赵弃儿下次何时出现?身边还是不是也这样只带着不到百人的卫队就不晓得啦。
雄浑男说:呼毕力王子严令不许伤了她妹子,呼兰公主和赵弃儿在一起呐。若是我等突袭,虽可杀了赵弃儿,却伤了或是害死了呼兰公主,不但无功反而是有罪。
沙哑男说:他接到大王子的密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赵弃儿。
雄浑男沉声低吼:放肆,我等都是呼毕力王子派来蜀地的,这里本官说了算,继续观察。
马格逼的,敌人就在文家场,凶险呐。
赵玉林如何晓得危险就在身边呢。
晚饭过后,呼兰和阿倩去了土地庙开会,留下赵玉林在院子里和几个执事商议下一步的营造。
魏人生给他禀报:坡地上有一户人家养猪很有办法,居然去对面的光华新村里把几家大饭店的潲水运回来和猪草一起拌合煮熟后养猪,那猪儿还长的膘肥体壮呢跑得欢呐。
呵呵,赵玉林听他这么一说立马联系到后世的潲水猪,可是全程都用潲水饲养出来的。
猪儿就圈养在一丈见方的猪圈里,站着吃,站着拉,站着生长。
皮毛里都渗透着一股股酸酸的潲水味儿。
不过,眼下的社会还没有那么富裕,餐馆里的潲水也没有那么多肉食油水,正是养猪上好的辅料。
他给魏人生讲:咱们要带领这些布衣发家致富呐,可以在村子里建个大型养猪场,让这家人来带头养猪,不就能挣钱啦。
魏人生大喜,这里又找到一个致富的办法了。
赵玉林想到后世的猪粪经过沼气发酵后可以作为农地的肥料和养鱼场培育水质的原料,便将养猪场,养鸭场,养鸡场,沼气池、养鱼场和农田的生态养殖模式构思出来,叫魏人生去找村里人合计,他这里出银子,村里办一个试试。
将猪场建在最上面,猪粪和鸡粪以及冲洗出来的废水进入下面的沼气池,再用沼液发酵鸡粪喂养鸭子,进入鱼塘养鱼,流进田地肥田。这不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产业链条啦。
重要的是将沼气池的功用发挥出来,弄好了绝对是一大发明。
鱼塘也不再养殖食用鱼,那和渔翁从清水河里打起来的野生鱼没有竞争力,咱们养红的、花的观赏鱼卖给城里的富家玩耍,这就不是称斤论两,而是按照大小来区分,一对、一条的卖。
魏人生惊喜啦,三少爷一出手就是从未听说过的新鲜物事,个个都能赚大钱,他马上就拉起同僚回屋商讨。
土地庙前,都保张云海燃起篝火正和老百姓一起商议变革呢,看到两位夫人到来,赶紧吆喝铁牛交出屁股下面的板凳,把自己屁股下面的也抬过来拉起衣襟狠劲擦两下请呼兰和阿倩入座。
众人看到不远处站着一大群卫士,不晓得她俩过来干嘛,说话的声音立马就小了一半。
老张头对着两位夫人禀报:大家伙正在商议收田呢,有的人家不干呐,认为朝廷已将土地分给他们了,就是他家自己的,不许收归村子。
老张头大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是朝廷的。咱们庄稼人只有耕种的权利,谁说土地就是自家的啦?
呼兰笑盈盈的请阿倩夫人先说说看。
阿倩是孟巩的夫人,每天听到的都是刑律、规矩,她轻轻咳嗽一声后开讲,声音清脆的说:全天下的土地尽归朝廷所有,诸位可别乱说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都保讲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少爷从汉中开始分地的时候就在契约上写明了:种田人只有耕种的使用权,土地的所有权在官府哈。
她问老张头:那些不愿意交出土地的大抵都是些会种粮,土地分的好的人家吧?田好,收成好,自然不愿意交出来,奴家说得不错吧。
老张头看了一下现场说:是的、正是,就是他们那几家人有意见。
阿倩看向左手边的人家讲,一家人种的好有啥用?全村几千亩地,每亩地增加五十斤,一百斤的收成会是多少?
以后村里的耕地如何种都交给他们来打理,收入不就大大的增加了?
她继续问这些人家,他们自己的庄稼地就那么几亩、十来亩吧,是不是一年到头的都在地里忙碌?
这些天农地里啥事都没得,三少爷带领大家修沟、修路,还给大家发薪酬,每个人手里都挣到一贯钱,三贯钱了吧。
咱们更多的是要安排好农事,腾出手来出去挣大钱。
三少爷讲了,今后有技术,有劳力的可以去修造队干修造的活儿,那可是天天都能挣钱的营生,各家为啥要抱住自己的田地不放呢?
呼兰接着开导:各家的田地还在村里,还是大家的,咱们把粮食收起来后依照出工的多少,按照人头平分,大家都有粮食吃,怕啥?
在村里做活儿的记下工日,按照村里的收成算工钱。多余的劳力都想法出去找活儿干,挣的钱不就多啦。
那些种田技术不好又开始嘀咕了,他们认为自己没得技术,不种田又咋办,哪里去干活挣钱?
呼兰说三少爷不会丢下一个人的,只要肯干,都有事儿做。
她这里就有一件大事宣布:村里有愿意去餐馆、饭庄干活的没有?咱们先挑选一批年轻人去学做柴火鸡,叫花鸡,学做宜宾燃面和大理米线,他日村子修好了,再回来开店挣城里出来吃耍人的银子。
老百姓马上三五成群的交流起来了。
他们都晓得城南码头上的叫花鸡贼贵,吃的人还赞不绝口,要是咱家有人学会了手艺开店,生意肯定爆好,银子定是哗哗的赚。
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开始寻思了,要不要自家的三儿也去学做厨师呢?
“但是。”
呼兰突然提高音调折转了话锋。
她沉声说:但是,咱们已经有了议事会,村里的大小事务经过议事会商量后就该按照规矩来做。若是还有人不服,我行我素的乱来,就别怪奴家无情了,奴家会令成都县将其迁至最偏远之处居住,形同县域流放。
众人马上没了声音。
玛德,三少爷的婆娘够狠呐,谁再有不服就要流放县里的最旮旯处禁足啊。
一个个的都还在愣神呐,呼兰已经招呼起阿倩告辞离去。
都保张云海不知所措的站立当场,她老婆却突然大喊:还不恭送两位夫人?呼兰夫人慢走,阿倩夫人慢走哦。
老张头才高喊:恭送呼兰夫人,阿倩夫人。
众人跟在后面大喊送客。
回头,这些布衣立即围到老张头身边报名,李家儿子要去学修造,王家女儿要去学做燃面……。
老张头忙说别急,各家主事的都在,咱们一起来商议:张三家劳力弱,至今还住在窝棚里,该不该搬家住新房?
议事会的老头儿带头喊:应该。
他接着又问:李四家大儿子为国戍守北疆战死了,有朝廷的官文为证,虽然他家有三间正房却是年久失修,垮了厨房和堂屋,该不该搬家住新房?
众人都说:该,应该搬。
……
花溪村的议事会终于将花溪的事真正管理起来了。
花溪村西边的文家场,一道暗影飞快的钻进了北场口大院,贴近暗室禀报:大管家,呼兰公主竟然带着孟珙的夫人阿倩在花溪土地庙和一群泥腿子围着篝火叙话呢,就是不见那赵弃儿。
一个雄浑男声低沉回答:晓得了,继续观察。记住,咱们只对赵弃儿下手,谁敢伤了呼兰小公主,死罪。
外面的夜行人“喏”了一声马上消失了。
此人武功极高,消无声息的出了院子继续往西奔跑,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折向成温官道,在一个干涸的桥洞下换了身服装大模大样的朝花溪村走去,来到路边的茅亭里正好有人在此歇脚,两人打了个招呼,那人小声告诉他“酒席散了,没见到主家。”
夜行人小声说大管家有交代,不得伤害小公主。那人“嗯”了一声就此别过,南辕北辙的各自离开……。
花溪村的张家大院,呼兰和阿倩已经回去,赵玉林非常满意,告诉她俩今后都要这样,决不能随意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
呼兰幸福的点头,嘴巴里却是疑惑的问他,哥儿太小心了嘛,天子脚下还有谁敢害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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