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展览馆的1954·M斯科餐厅,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老莫。
一对男女坐在右手边的卡座上。
这对男女不是旁人,正是徐建国和娄晓娥。
今天一下班,徐建国就在门口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娄晓娥。
对于娄晓娥他并不陌生,因为娄振华是轧钢厂的董事,曾经带着女儿来过轧钢厂。
”你好,我是娄晓娥!“
一见面,娄晓娥对徐建国伸出了娇嫩的小手。
徐建国微微一愣,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徐建国。”
娄晓娥也不墨迹,直接道:“我想请你吃顿饭,赏脸吗?”
徐建国点了点头,于是娄晓娥带着他来到了老莫。
这还好是徐建国第一次来老莫。
不得不说,老莫能在这个时代的京城有一席之地不是偶然的。
与京城一般饭店不同,老莫的装修华丽高贵上档次。
墙上挂着巨幅克里姆林宫油画,油画前有绿色的喷泉。
四壁是嫩绿色大理石,明亮的大玻璃长窗上,垂着白色乔其纱和银灰色天鹅绒的窗帘。
顶上是松枝、松果和雪花组成的石膏花饰。
厅中间四根柱子上,包着铜片攒成的生气勃勃的鸟兽。
最令徐建国惊讶的是老莫所用的餐具。
除瓷器由景德镇烧制外,全部从邻国供给,玻璃杯、水晶杯等等。
出乎娄晓娥的意料,“穷人”出身的徐建国来了老莫居然十分自然,没有一丝扭捏。
要知道老莫开业时不直接对外,虽然后来逐渐对外开放,但价格和档次摆在那儿。
普通老百姓去一回老莫得俩月工资,一般人根本没来过。
“徐建国,你来过老莫?”
娄晓娥问道。
徐建国摇了摇头,“一直听说老莫,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老莫这么淡定?
娄晓娥对徐建国兴趣更浓。
“服务员点菜!”
听到娄晓娥的叫声。
一个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女服务员送上菜单,温声问道。
“两位同志,请问要点些什么?”
娄晓娥递过菜单道:“徐建国,你点!”
徐建国点了点头,接过菜单,扫了一遍道:
“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蜜制鹅肝,金枪鱼土司。”
说完,他把菜单还给娄晓娥,“这是我的,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听到徐建国点了这么多菜,娄晓娥心中微微有些不悦。
要知道老莫不止名气大,价钱也是不低。
罐焖牛肉,三块。
奶油烤鱼,五块。
蜜制鹅肝,四块五。
徐建国点的这些菜合起来要小三十,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她倒不是怕花钱,这点小钱对她,对娄家来说不算什么。
之所以不悦是以为徐建国是来吃大户的。
“一份蔬菜沙拉,一份土司面包,谢谢!”
娄晓娥把菜单递给女服务员,淡淡的说道。
徐建国有些意外,问道:“怎么点这么少,是胃口不好吗?”
娄晓娥觉得看错了人,只想赶快结束这无聊的“约会”。
淡淡的说道:“胃口确实不太好。”
十分钟后,第一道菜,奶油烤鱼端了上来。
一尺来长的鲈鱼炙烤得金黄。
瓷盘中的蘑菇,番茄,洋芋头被奶油和干酪末凝固在鲈鱼周围。
老远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奶香。
烤鱼被侍者小心地放好,做了个彬彬有礼的姿势示意徐建国请用,然后小步退开。
看到徐建国熟练的系好餐巾,丝毫不差的拿起刀叉,娄晓娥就是一愣。
“怎么?你吃过西餐?”
上辈子徐建国可是个老饕,别说俄餐,法式大餐吃过不知道多少回。
不过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吃西餐。
徐建国摇头道:“这是我第一次吃西餐。”
娄晓娥心中有些惊讶,难道说有人天生就优雅?!
天生就懂西餐的礼仪?!
刚要动刀,徐建国想起了一件事,问道:“要不要来点红酒?”
听到这话娄晓娥简直要惊掉下巴。
这可不是后世,人人都知道吃西餐要配红酒。
在六十年代,懂得这个道理的凤毛麟角。
对徐建国重新来了兴趣,娄晓娥笑道:“好啊,老莫的红酒还是不错的!”
说着,她一伸手喊道:“服务员,给这桌上一瓶红酒。”
很快,服务员打开一瓶红酒,给俩人倒上。
“干杯!”
娄晓娥举杯说道。
“干杯!”
徐建国端起高脚杯。
喝了一口红酒,徐建国开始对付面前的奶油烤鱼。
只见他右刀左插,小臂轻轻挥动,一片片鱼片飞速诞生,片片薄如蝉翼,大小均匀,厚薄相等。
对面的娄晓娥看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问道:“你真的没吃过西餐。”
徐建国摇了摇头,笑道:“穷人家孩子那吃过这么高档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