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九公子府。

    赵书刚跟着嬴政来，便看见一穿着粉色长裙少女，嘻嘻哈哈朝着冰碴子脸卫庄跑去。

    “卫庄，你和我哥他们去干什么了？我一大早上过来……”

    红莲刚过来，就看见嬴政和赵书，一大一小。

    先是一惊，随后看向韩非。

    “红莲，这是秦王。”

    小姑娘捂住嘴，有些惊慌地朝着嬴政行礼。

    “十公主。”嬴政淡淡开口，“不必多礼。”

    韩王子女众多，唯有十公主是最疼爱的。

    嬴政及冠之时，就有大臣送上了各国，适婚公主画像，自然是认识红莲的。

    只是嬴政，对此并无多大兴趣。

    红莲乖巧跟在卫庄身后，小声问韩非：“哥哥，秦王怎么来了，父皇知道吗？”

    “还没与父皇说，秦王在我这里暂住两日，你不许与外人说。”韩非嘱咐。

    红莲连连点头。

    但她对赵书却有几分好奇。

    “那是秦王的公子扶苏吗？看着好大了，不像是几岁稚童啊。”红莲话刚说完，就吃了韩非一个爆栗。

    “赵书公子，小妹性子单纯，说话不过脑子。”韩非对着赵书拱手道歉。

    “没事。”赵书摆手。

    红莲本以为自己还要吃一顿瓜落，没想到赵书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大度，不免露笑，对着赵书做了个鬼脸。

    赵书伸手按在眼睑，吐出舌头，也回了个鬼脸。

    二人年纪相差六岁。

    但红莲性子活泼，赵书又有几分老沉。

    正闹在一起，倒都像是小孩。

    嬴政瞧着赵书玩闹，眼底也多了几分笑意。

    全场欢笑，只有紫女，笑中带了几分无奈。

    “紫女姐姐，你在哀愁什么？”红莲跳到了紫女身旁，她方才都听到紫女叹气了。

    “今夜，我的紫兰轩，只怕是要多不少闹事者。”

    说到这里，紫女不由哀怨看向赵书。

    若非这孩子，非要去紫兰轩说那一场书，今日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愁。

    “愁什么，我等会将手稿给你，你找人誊写，前两卷，便够你在紫兰轩贩卖，咱们二八分成，赚他个盆满钵满。”

    赵书开口。

    红莲好奇，“你说的什么书？”

    “等会儿手稿我写出来，你就知道了。”

    赵书说着，韩非便叫人送来笔墨竹简。

    战国末期，多数文人已经开始使用小篆。

    此前赵书自然也是不会的。

    但说书嘛、是要有点功底的，赵书便早早兑换了些琴棋书画骑射等技术。

    这会子，倒是用上了。

    他在意识深处，翻开《凡人修仙传》，说过的部分，字卷为彩印，未说部分，全部都是灰扑扑的。

    众人围在赵书身旁，红莲最为好奇。

    她没想到这个小孩，竟然还能写出一手好字。

    直到这故事脉络逐渐清晰，渐渐地，红莲被吸引到了整个故事情节当中。

    全然忘了看字。

    直到赵书最后一笔落下。

    她恍然回神，抓着赵书的袖子问：“小赵书，那韩立后来怎么了，厉飞雨真的要杀他吗？”

    “你快往后继续写啊！”

    她记得抓耳挠腮。

    旁人也是如此。

    即便亲耳听过一次，这再看誊抄内容，有觉与听书时，大有不同。

    说书，往往包含着说书人的情感和见地。

    与原本，自是不同。

    凡人修仙传前篇，内容详尽，比之说书，细腻不少。

    几人轮番传阅，三卷竹简，依次轮转。

    韩非等人看的直呼过瘾。

    便是此前忧心忡忡，心存怀疑的李斯，都有些被这文采折服。

    不是书中笔墨如何，而是这故事，着实引人。

    “小赵书，这是你自己想的故事吗？”红莲睁着大眼睛，俏丽地看着赵书。

    “不是。”

    赵书将笔丢到一旁，稍稍揉了揉手腕。

    这时候，没宣纸，真是麻烦。

    但凭空取纸，只怕也会吓到他们。

    “故事，听听便好，紫女姑娘，回去找人誊抄吧，前三卷的独家发行，应该足够我表达歉意。”

    赵书笑看紫女。

    紫女面色微红，不知是惭愧，还是激动。

    “原以为，当日你在紫兰轩所说，便是极好，谁曾想，前文竟如此精彩。”

    紫兰轩中，客官多是达官显贵。

    再不济，也是游商豪客，识文断字还是会的。

    这三卷书，能够卖出多高的价格，紫女心中有数。

    的确，与赵书所说一般，今夜，便能让她紫兰轩，赚的盆满钵满。

    就在紫女准备取走这三卷时，韩非伸手按下，“紫女姑娘，这原稿，可不能让你带走了，我等也得誊抄。”

    紫女这才发现，公子府的奴仆，已然取来大量空白竹简，等待着誊抄了。

    就连卫庄和盖聂，都人手一份竹简。

    众人抄书火热，赵书却和嬴政回去睡觉。

    嬴政心底，还挂念着今日赵书给他说的新书。

    而赵书就更不用说。

    夜晚降临。

    各人各梦。

    嬴政耳畔，惊雷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