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哥,吕不韦入梦,修习的,乃是象甲功。”赵书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嬴政一愣,一时不明白赵书为何说这样的话,便等着他的下文。
“他是个人才。”赵书指向吕不韦,“特指在商业方面,而你我,对此都并不擅长。”
“你的意思是……”嬴政隐约猜到了。
赵书含笑:“正所谓,物尽其用,大臣有什么才能便让他们管什么事,这样,才有时间去扩展其他业务。”
“我打算,过些日子,前往儒家一趟,所以要将这听书阁的生意,交给吕不韦来帮我打理。”
赵书双眸微微发光。
他从什么时代来的?
挖人墙角,理直气壮。
说实话,提前将吕不韦弄退休,为的什么?
不就是改变他们糟糕的未来,然后顺手将人挖过来吗?
吕不韦的才华,在商业上,绝对比在政治上强悍。
单凭他一个人,将细盐生意,由卫国,做到了秦国,并且还资助了异人,养大了嬴政。
便可见一斑。
这样的有才之人,放着不用,岂不是浪费?
嬴政在意的,倒不是这个,他看着赵书微微蹙起眉头:“你要去儒家?”
儒家学院,在鲁国之地。
一去,便是月余。
“没错,百姓开智,需有教学育人者,诸子百家,唯有儒家,适合引导启蒙。”
赵书微微揉了一下眉心,“若单要我将书说与天下人听,只怕这小身子骨,说亏空了,都无法做到,但若百姓识字,那就不同了。”
到时候,只需要他将书籍发放,便有无数积分。
如今这积分,维持在三万左右浮动,已经很难再涨。
听书消遣,到底也只有中层的百姓,愿意消费,在往上的贵族,夜夜笙歌,那里有功夫搭理一个说书的。
底层百姓,生活艰难,有空闲之时,都在想办法补贴家用。
赵书就是看得太明白,所以才动了起身去儒家的心思。
儒学中心思想,便是忠君为民。
是帝王御下,最好的学说。
诸子百家,唯有儒家,是追崇君臣礼乐的。
此番,有好处,亦有不好之处。
但这好与不好,也与用它的人有关系。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听书阁前。
赵书刚跳下马车,吕不韦便快步上前,直接朝着赵书方向拱手:“小先生。”
他语气激动中,带着三分敬佩。
隐匿在赵书身边的月神,骤然一蹙眉。
怎么回事?
吕不韦身上的气,变了!
昨日还是略有苍白的垂老之气,今日,竟然隐隐有淡红色的光芒。
这是气血强劲的武林高手,才会有的气!
不过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并且他对赵书的态度,一下子变了好多!
可是,昨夜赵书,与她同处一室,并未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她身形依旧是隐匿的,但却朝着吕不韦的方向靠近了几分。
刚与赵书擦身而过时。
赵书朝她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月神心口一跳。
恐怖、冷漠、死寂。
只要她敢试探,必死无疑。
月神心下骇然,胸口脉搏狂跳。
虽然赵书不过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仅仅只是一眼。
却也足够,让她不敢动。
古怪,果然是和赵书有关的。
月神悄然回到了他身后。
却不敢抬头看他。
只觉得这个小孩,越来越神秘了,也越来越恐怖。
浑身气息,内敛时,丝毫不展露。
但是,只要一个眼神,便可直接将她吓退。
“老实点。”在与之擦肩而过时。
月神明明没有看见赵书唇启,却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声音。
“是!”
月神蒙面,头颅微低。
“别的话,等我此次说书结束之后,再说不迟。”赵书知道吕不韦想要问什么。
淡淡一笑,便将话带过。
随后携嬴政,吕不韦上楼。
这楼里的物件,都已经摆好。
只等着听客上门。
昨日听了一半,不少听客意犹未尽,早早就已经到了楼下等候。
一楼已经,摆满了抄下来的书卷。
抄书缴费,上楼听书。
茶饮小食一应俱全。
今日客座,具已落满。
不少旧客,带来新客。
一桌之上,亲友围坐。
“某兄,这听书可有意思了!”
“说书先生,便是那小孩,你瞧,不过十岁,这嘴皮子可利落!”
“我给你看的前文,便是由此来的,今日讲的便是后段。”
旧客议论纷纷,说的都是赵书。
新客更关心的,却是桌上茶食,“这些都是免费的?”
“每日抄上五卷,便可享用如此美食?”
有好吃者,已迫不及待,将小食送入嘴中。
馋嘴的孩童更是如此,有吵闹,有玩笑。
一时之间,听书阁,到有了相声台下三分模样。
赵书喜欢的,正是这种热闹。
酉时一到。
赵书便抖了抖长衫,带着纸扇醒木,上了台。
“来了来了,别说话了!”
“感谢诸位前来捧场!”赵书手持纸扇,善笑对客,拱手示好。
此乃说书规矩。
若是客满,这说书人,得对着堂下看客道声谢。
这是诸位看客,看得起他赵书。
做一行的事儿,按一行的规矩。
赵书不曾因为搭上了嬴政,便会轻慢自己的客人。
“快些说吧,小掌柜的,昨日说到了墨大夫给韩立吃下虫丸,后续如何啊?”
“对啊,快些说说,那蒙面壮汉,是不是张铁!”
有急客,还没开场,便议论纷纷,这说书,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听进去的客人。
当下赵书便呵呵直笑,“诸位可别猜了,后文底子都叫你们猜出来了!”
“那便快些说!”
赵书含笑落座。
方一落座,这面上笑意骤然消失。
高举醒木,狠狠拍下。
啪!
一声巨响。
这醒木,乃是系统所出。
声急音正。
一拍之下,脑目清明。
众人皆静,一片肃然。
孩童声音,清脆平直,一字一句,说得人心骤紧:“虫丸,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