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嬴牧恭敬道，“我看此事尚可。”
想让大秦嫁公主，绝无可能。
但白嫖，他觉得还是可以的。
“嗯？！”
政哥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嬴牧心中一凛，下一刻却是忽然发现自己的问题所在。
“陛下。”
嬴牧当即改口道，“依微臣之见，此事尚可。”
是了，政哥一定是在不满他在朝堂之上的称呼问题。
毕竟，礼法不可逾越。
“朕在意的是这种事吗？”
政哥满头黑线，牧儿刚刚驳斥淳于越，说大秦绝不外嫁公主说的斩钉截铁。
甚至还让他亲口说出‘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的话。
结果你转头就为了五千匹良驹把他给卖了，你良心过得去吗？
区区五千——
嗯，五千匹良驹还是蛮多的。
毕竟大秦铁骑加起来，满打满算也才五万人左右。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行！
“咳咳。”
李斯被嬴政眼神示意，当即干咳两声站了出来，委婉道，“牧公子，不和亲乃是我大秦祖训。”
群臣无不翻白眼，一盏茶之前定下的祖训是吧？
“李相此言差矣。”
嬴牧摇了摇头，道，“此事无关祖训，切不可混淆。”
“牧公子此言何解？”
李斯自然不可能被一句话说服，追问道。
“无他。”
嬴牧坦然开口道，“若是我大秦主动和亲，那便是意味着我大秦已经到了不得不用和亲来维持国运的地步！于我大秦而言，绝无可能！”
“但如今，乃是胡人主动联姻，与祖训何干焉？”
嬴牧一脸傲然。
和亲是和亲，联姻是联姻。
宝宝是宝宝，宝贝是宝贝。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此乃诡辩。”
李斯脸一黑，差点拂袖而去。
“牧公子所言极是。”
群臣尚无表示，冒顿却是立刻恭敬道，“我匈奴愿向大秦俯首称臣，换取与大秦永世交好！”
这一下，连政哥眼神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平心而论。
匈奴弱吗？
一点都不弱！
三十万控弦之士那是胡扯淡，现在的匈奴哪有那么强？
不过三十万没有，十几二十万还是有的。
如果没有这等实力，匈奴也不可能与月氏、东胡在草原上相提并论。
虽然此时的匈奴实力不如日渐壮大的月氏与东胡，所以才会寻求与大秦结盟。
但也仅限于结盟！
哪怕送钱、送物资，那也只是结盟。
虽然在物质上是亏得，但在名义上双方是平等的。
可如今，冒顿却直接说出‘俯首称臣’的话。
这就已经不是平等的结盟关系，而是在说‘我愿意当你的狗’。
这可能吗？
便是战国七雄中最弱的han国，也从未说过要向谁俯首称臣！
“果然啊，冒顿必须死。”
嬴牧低着头不去看冒顿，眼中泛起丝丝寒芒。
能屈能伸不算，还要带着匈奴一起能屈能伸。
这不就是咬人的狗不叫吗？
大秦如果敢收匈奴这条狗，匈奴绝对敢在背后反咬大秦一口。
是的，嬴牧很清楚这一点——
接受匈奴的联姻请求，迎娶匈奴公主。
看似是大秦占了便宜。
但其实是弊大于利。
因为这意味着大秦需要为了匈奴，同时得罪月氏与东胡这两个强大的敌人。
而如果大秦与月氏、东胡对上，在连年战争中国力必然逐年损耗。
而匈奴则必然会借机发展壮大。
与匈奴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养虎遗患。
因此。
别看匈奴如今姿态摆的这么低，但这都不过是匈奴的伪装！
深知这一点的嬴牧又怎么可能真心接受匈奴的联姻呢？
他之所以故意摆出一副‘认同’的姿态，就是为了稳住冒顿。
让他觉得与大秦的联姻还是有希望的。
这样，就可以把冒顿稳在咸阳。
也就有了可以刺杀他的机会。
联姻不联姻的暂且不论。
无论如何，冒顿必须死！
“接下来，政哥就该驳斥啊。”
嬴牧嘴角微微上扬，政哥绝无可能会答应联姻。
所以他必然会狠狠的驳斥自己一顿。
而自己再‘据理力争’，政哥再冷冷的一句‘此事无须再议’宣布退朝。
自己再装作一副‘不甘’的模样，就可以骗取冒顿的信任。
从而，获得近距离接触并刺杀的机会。
这，就是他的计划！
“所以啊，政哥，狠狠的驳斥我吧！”
“不要因为我是你儿子就于心不忍，我承受得住！”
嬴牧傲然的挺起胸膛，就等着政哥狂风骤雨般的雷霆怒火。
而与此同时，一如嬴牧所料。
高台之上的政哥，缓缓开口。
“既如此，便依牧儿所言。”
“嗯！”
嬴牧满意的点点头，然而头才点了一般却立刻僵住，“嗯？！”
嬴牧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