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嬴牧挥剑的那一刻。
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
剑光如匹练如飞虹,辉煌而迅急。
有变化,甚至连后招都没有。
它仅仅是直直的刺了过去。
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
而在那炫目的剑光夺走所有人视线的同时。
那连骨髓都能冻结的剑气,也在同一时间刺穿了所有此刻的身体。
“噗!”
剑光只是转瞬即逝。
而在剑光之后,血泉喷涌而出。
带起数十颗硕大的头颅。
随后,无头的尸体因为血泉的喷涌而倒在地上。
世界,再次陷入其本该有的静谧。
“公、公子……”
饶是白虎等人身为铁鹰锐士,此刻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剑招。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还愣着干什么,救人。”
嬴牧淡淡的吩咐道。
“喏!”
白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照顾受伤的兄弟。
他们虽然是精锐。
可在这狭窄的空间内突然被人用弓弩攒射了一波。
紧跟着被几十人围困,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几乎人人带伤。
好几人的身上,还插着带血弩箭。
而嬴牧,却是持着长剑,踏过染血的街道。
缓缓来到场中唯一还活着的刺客身边。
“说罢。”
嬴牧面带温和的笑容,用青铜剑轻轻拍打着此刻的脸颊,“你至少,有三句话要说。”
“……”
刺客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已经只剩下恐惧。
“不说?”
嬴牧眉头微挑,手掌微动。
长剑瞬间削下此刻的一缕发丝。
“我、我……”
刺客颤巍巍的开口,“我是来刺杀你的。”
“不是这句。”
嬴牧淡淡道。
“兰池刺杀也是我们干的。”
刺客心中的恐惧更甚,声音颤抖不止。
“也不是这句。”
嬴牧的眼神愈发冷漠,手中长剑缓缓划过刺客脖颈。
青铜剑滑过肌肤的冰凉触感,带着一股死亡的窒息感将刺客所笼罩。
“我是濊(huì)国人,是张良,张良策划了这次刺杀!”
刺客惊恐尖叫道。
“张良,濊国?”
嬴牧眉头微皱,但很快又释然,“原来是他啊。”
在大秦的诸多‘反秦义士’之中,当属这位张良最为活跃。
而作为从犯的濊国,自然也脱不开干系。
如果是他们组织的刺杀,那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得通。
……
“公子,走、走啊!”
高楼之上,中年男子声音颤抖的抓着张良的手臂,眼中所流露的,是与那站在血泊之中的刺客一般无二的恐惧。
“又失败了。”
张良同样被那一剑所震慑,可他只觉得内心无比苦涩。
han国破灭之时,张家尚有私仆三百,家财万贯。
可他却毅然决然将全部家财都投入反秦事业。
这数年来,他从未停止征求刺客行刺始皇帝。
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而如今。
不仅仅是始皇帝,他甚至连刺杀一个大秦公子都惨遭失败。
这让他不禁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他是不是不适合干这行?
“张良公子,走啊。”
中年男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慌张无措道,“再不走,我们都会死的。”
“走?走去哪?”
张良苦笑一声,“依照秦律,宵禁期间黔首一律不得外出。我们如若离开,当场就会被抓现行。”
“那、那我们怎么办?”
中年男子已经彻底失了态,慌张道。
“冷静点。”
张良看着他这副模样,沉声道,“我等的身份并无问题,便是秦军要来捉拿刺客也与你我二人无关!”
说是这么说,可张良心中依旧充满了不甘。
“为何!为何又是如此!”
“便是始皇帝有强者护卫,可为何你区区大秦公子也有如此骇人实力!”
“莫非当真是天佑暴秦不成?”
张良的心中满是苦涩。
他很想再策划一次刺杀。
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已经没有足够的钱财。
而身为他盟友的中年男子也已经没有足够的刺客——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被那一剑吓破了胆。
再想让他与大秦作对,几乎不可能。
这一次的刺杀,本就是一场因为杀不了始皇帝的宣泄。
结果这一次,他们竟然输的比兰池那次还要彻底。
越想,张良的心中越是绝望。
别说再组织一次刺杀,他能否逃过这一劫都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