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韩春明被开除，叶辰指明路！
刚才的遭遇并没有影响叶辰的心情。
一群利欲熏心还自以为是的白痴而已，犯不着跟他们置气。
日子照常过。
处理结果出来，叶辰的假期也结束了。
轧钢厂的秩序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各地的举报信石沉大海，注定得不到回应。
不过叶辰不想在厂里耗费太多精力，借口平息民怨，主动申请降职处理。
一连打了几个电话。
叶辰的驴脾气上来谁都拗不过，上面只能启动相关程序。
眨眼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叶辰今天心情不错，拿着两瓶茅台提溜进了关大爷的院子。
还没进屋，就看见韩春明正耷拉着脑袋，满脸沮丧，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哟，怎么了这是？”
“这小子给食品厂开除了。”
破烂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把韩春明的遭遇放心上。
“被食品厂开除了？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
叶辰把酒放在方桌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韩春明前不久才进的食品厂，原本打算把这机会让给他那老相好苏萌，但人压根看不上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位。
高考开放后，便一门心思想要念大学。
程建军也在不声不响地备考，只有韩春明傻了吧唧的在厂里当自己的工人。
叶辰一早就知道，这小子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食品厂这座小庙哪能容得下这尊真佛。
等三人杯子里的酒见底了，韩春明赶忙上手再给他们斟满。
“师傅，这事我都不敢跟家里人说，我妈做梦都想我能有个踏实工作，他们要是知道我被开除了，肯定饶不了我！”
“你小子进去才多久？犯了什么事被开除的？”
“卖鸡蛋我就是去乡下收了点鸡蛋卖给我们厂采购部，结果被厂部抓了，他们非说我是投机倒把，因为数额比较大，所以才被开了，现在档案都调不出来。”
“该！”
叶辰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说的话让韩春明有些沮丧。
“贩几篮鸡蛋都能被抓，你说你能成什么大事？”
“就是，没用，来，咱仨再走一个。”
关大爷知道叶辰肯定已经给韩春明想好出路了，也不着急。
310“嘿，您怎么也跟着起哄啊，这事我已经很小心了，以前卖过几次也没出什么问题，谁知道这次厂部从哪听到的风声，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韩春明越想越憋屈，这么稳定的财路，按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还能从哪听到的风声，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多吧？”
“不可能。”
韩春明直接否定了叶辰的话。
“这事就涛子和晓丽知道，他们不可能出卖我。”
“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叶辰冷笑了一声。
人心隔肚皮，绝对的利益面前，哪有一定能信得过的朋友。
“除了他们，你那青梅竹马的相好知不知道？还有你们院一直跟你明争暗斗的程建军会不会也知道？你以为别人待你会跟你待他们一样？要不是看在关大爷的面子上，像你这么自以为是的我都懒得搭理！”
“别急着反驳，你口中的涛子和那什么晓丽就这么值得你信任，你以为你跟他们掏心窝子，把错全揽自己身上，这些人会记你一辈子好？”
韩春明算是个可造之材，在收藏和商业上确实有天分。
不过容易感情用事，能在苏萌这种作精身上浪费三四十年的时间，说得好听叫专一，在叶辰看来就是蠢得无药可救。
话很重。
韩春明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得，吃这么大一亏，我看你小子涨不涨记性，叶辰，现在春明没了工作，你有什么主意没？”
知道叶辰已经转正成了轧钢厂厂长，韩春明眼里重新闪过精光。
他这趟过来，就是想让关大爷帮着在叶辰面前说点好话，给他在轧钢厂安排一个工位。
档案调不出来，不走特殊渠道，想进工厂，那是痴人说梦。
“诶，别介，我这厂长马上就要被人撤了，找我没用。”
“被人撤了？这话怎么说？”
叶辰的话让关大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韩春明也急了。
“是啊，处理结果这不都出来了么？谁还能把您给撤了？”
“你们没见这段时间民怨四起啊？举报我的信件已经堆满了巡视组的案头，总要给个交代，刚好我懒得管轧钢厂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过两天处理结果就能下来。”
这话半真半假，关大爷和破烂侯清楚他的性子。
事情多半还有隐情，不过也没去深究。
倒是韩春明如丧考妣，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那哥们不是完犊子了么？”
“谁说一定要进厂了？你小子真没出息，十一岁就跟着关大爷，这么多年一点眼力见都没学到。”
叶辰一个劲地数落，没给韩春明留什么情面。
关大爷和破烂侯也在一旁帮腔。
“丢人，丢人啊，春明，你出去千万别说是我徒弟，我丢不起这人。”
“嘿您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反正我赖上你们了，今儿个要不给我想条出路，我还就不走了！”
就这么回去也没法交差，韩春明耍起了无赖。
“行了行了，瞧你这点出息，路嘛，我这倒是有两条。”
一听这话，韩春明赶忙蹲在叶辰跟前，一脸的殷勤。
“哪两条路？”
“这第一条，考大学。”
“得，您还是直接说第二条吧。”
韩春明的脸垮了下来，他对考大学没有一点兴趣。
拿起书就犯困，典型的学渣。
“那就只有第二条了，跟着破烂侯收破烂，混个几年刚好能接他衣钵。”
“收破烂？这”
韩春明有些为难。
这说出去也太不体面了，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他收破烂。
苏萌那么傲的性子，也不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个走街串巷的胡同串子。
只是没等他拒绝，破烂侯先不乐意了。
“这不是抢我饭碗么？这大半个四九城都被你小子给包了，现在牙缝里的这些残羹冷饭也要跟我抢？不成不成，春明，大学生说出去多体面？你就说你想考大学，家里人不会多说什么，要跟我收破烂，你妈认不认你这个儿子都两说！”
“嘿，我说您收破烂还收出优越感了。”
知道破烂侯说这话全是借口，韩春明忍不住嘟囔起来。
现在的他还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连收破烂都被人嫌弃。
最后还是关大爷一锤定音。
他清楚里面的门道。
破烂侯之所以这些年乐此不疲，成天跟破铜烂铁打交道，还不是看中了四九城散落在民间的宝贝。
说出去是难听了些，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行了，就这么定了，听叶辰的，春明你要实在不愿考大学，以后就跟着破烂侯收破烂。”
关大爷的话韩春明还是听的。
眼下刚被食品厂开除，现在他也走投无路了，只能听叶辰安排。
“成，收破烂就收破烂，这都新时代了，靠双手吃饭，凭啥收破烂就要矮别人一头！”
韩春明努力说服自己，这话也就糊弄糊弄傻子。
“你能这么想是好事，明天你就去北新桥废品收购站报道，跟着破烂侯好好干。”
见自己费了半天唇舌，最后还是落了个收破烂的下场，韩春明有些沮丧。
等叶辰喝完酒，便跟着一块回了四合院。
本来还想先跟家里人瞒着自己被厂里开除的消息，不过刚进院子，两人便发现气氛有些古怪。
“你们可算回来了，春明，赶紧回屋看看你妈。”
冉母好心提醒了一句，韩春明一愣，知道出事了，也不敢耽搁，赶紧回屋查看情况。
“妈，怎么了这是？”
“春明是不是被食品厂开除了？”
“你们怎么知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叶辰朝程家看了一眼。
“是程建军那小子说的？”
“没错，就是他，当着院里这么多住户的面把春明被开除的消息说了出来，春明妈差点没给气晕过去。”
“纸包不住火，这事他们家早晚会知道。”
叶辰倒不觉得意外。
韩春明倒卖鸡蛋的消息多半就是程建军捅出去的。
这小子越大越不是个东西，跟许大茂还不一样，尽在背地里使些阴招。
叶辰没有过多干预，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要没程建军使绊子，就韩春明现在的性子，难堪大用！
“小叶，你看都是街坊，韩家对咱们也还不错，虽然这些年生分了很多，但之前确实帮咱家说过话，实在不行，要不”
知道冉母是想让自己给韩春明在轧钢厂安排一个工位。
对他来说，确实是举手之劳。
韩家前些年对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顺手帮个小忙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人好不容易从食品厂出来，自己怎么可能又给他领轧钢厂去。
“您放心，春明这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
一个小插曲，叶辰并没有放到心上。
倒是韩春明跪了半宿。
听说他的新工作已经有了着落，这页才算翻了过去。
不过韩春明和程建军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韩春明起了个大早，挎上自己军绿色的肩包。
刚出院子，苏萌突然冒了出来。
眼神里透着几分疑惑，几分审视，还有几分恼火。
知道苏萌现在肯定很失望，韩春明不敢跟她对视。
“被开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么。”
“都是借口，韩春明，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好面！干的好好的，你怎么能给食品厂开除呢？”
在苏萌面前，韩春明永远只有受气的份。
不说只是怕她和家里人失望。
韩春明现在倒有些羡慕破烂侯了，只身一人，想干嘛干嘛，活得比谁都洒脱。
“没事，开除就开除，又不是找不到新工作，小欣他哥都替我安排好了。”
“叶辰？”
一听这话，苏萌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毕竟是轧钢厂的厂长，叶辰愿意帮忙，韩春明的新工作多半也差不到哪去。
其实院里最好面的不是别人，就是她。
韩春明是她认定的男人，就不能比别人差。
但作就作在不能比她强！
眼高手低，任性至极。
除了唯唯诺诺的韩春明，谁能受得了她？
“这还差不多，去了轧钢厂好好干，别再犯错给人开除了。”
见苏萌理解错了他的意思，韩春明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不过想到女孩之前失望的眼神，终究是迟疑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再晚该迟到了。”
“诶，你慢点，好好干啊，别再犯错了。”
“放心吧。”
韩春明刚走，程建军后脚就从院里出来。
两人刚才的对话全被他听了去。
“诶，苏萌，春明真去轧钢厂了？”
“那还能有假？人叶辰好歹是厂长，安排一个工位能是什么难事？”
不愿跟程建军多费唇舌，苏萌扭头去了少年宫。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叶辰要管这闲事，程建军也没辙。
“算你小子走运。”
说完便去了琴行。
北新桥废品收购站。
“你就穿这身来收破烂？”
看着面前穿戴齐整，白白净净的韩春明，破烂侯抖了抖身上这件满是破洞的汗衫，一脸嫌弃。
“我也没您这么破的衣服啊”
“算了，今儿个就先将就，我先带你去办入职，叶辰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以后跟着我就是，收破烂也是门学问，别想随便应付了事，好好学着点，保你这辈子受益无穷！”
破烂侯的话韩春明压根没当回事。
不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你还别不服，真以为叶辰那小子让你跟我收破烂是故意为难你？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你那点颜面，你跟叶辰在一个院里，应该知道，他多大的领导啊，前些年在北新桥那是说一不二的主，结果呢？人压根没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
“这些年他收的破烂还少了？说他家里就是一废品收购站没错吧？叶辰这小子愿意把你引进这行是给关大爷面子，你还真别不识好歹，不用太久，你就知道自己到底承乐了叶辰多大的恩情。”
也就看韩春明不是块烂木头，破烂侯才会耐着性子说这么多。
毕竟是关大爷选中的后辈。
韩春明若有所思，心总算是彻底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