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图穷匕见，韩春明的心态转变！
韩春明到饭店的时候，刚巧撞见一起过来的苏萌和程建军。
知道他俩已经闹掰，程建军最近倒是春风得意。
只是苏萌压根不待见他。
这女人虽然作，但程建军什么人她还是知道的。
“哟，春明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好意思来呢。”
见程建军张嘴就是阴阳怪气，苏萌眉头一皱，她就看不惯这种小人行径。
“你程建军都好意思来，哥们行得正坐得直，至少没做亏心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知道自己在食品厂被抓就是这孙子在背后捣鬼，韩春明不打算惯着他。
倒也没有继续挖苦，程建军笑了笑，转身走进了饭店。
今天这场聚会才刚开始，有的是功夫陪他玩。
“哟，哪来美女这么晃眼？哥几个可是有些走不动道了啊。”
见韩春明三人进来，杨华健和毛地图笑着迎了上去。
插队之前，苏萌就是他们学校远近闻名的美女。
“诶，毛地图，你怎么回事，这话说的，有人该不乐意的啊！”
都知道韩春明对苏萌那点心思。
杨华健忍不住打趣了一声。
只是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这话出来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
韩春明和苏萌对视了一眼，又像触电般双双将视线移开。
气氛稍显尴尬。
意识到两人的关系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毛地图赶忙帮着转移话题。
“额，既然来了就落座吧。”
把人领到靠前的一个圆桌前，相熟的都笑着起身打了个招呼。
“哟，春明你可算来了，害哥几个等这么久，别废话，赶紧的，自罚三杯！”
“得得得，是哥们来迟了，哥们认罚！”
话音刚落，韩春明便是三杯黄汤下肚。
桌上的气氛瞬间闹腾起来。
韩春明心肠热，人缘很好。
见他这么受那些老插欢迎，苏萌心里也开心。
只是一想到两人如今的身份差距，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见韩春明出尽风头，自己却被人晾在了一边，程建军心里不是滋味。
“诶，柳从华，我听说你考上了农大是吧？”
“嗐，运气好踩着红线过去的，要说成绩，当初苏萌可是咱们班的尖子生，怎么样，苏萌你考上哪所大学了？”
“我这算什么尖子生，刚过师范的线，叶嘉欣你们还记得吧，人考上了燕京学府，对了，程建军也拿到了师范的录取通知书。”
“这”
苏萌说出来的消息让桌上这些老同学面面相觑。
众人的话题也从韩春明这转移到了程建军的身上。
杨华健知道这人好面子，难得聚会，也就随了他的愿。
“建军，可以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不成，今天必须上台给我们这些老插唱首歌！”
有杨华健带头，厅内众人也开始起哄。
程建军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嗐，我哪会唱歌啊，再说了，有苏萌在，也轮不到我程建军上台啊。”
见台上刚巧有台钢琴，程建军继续说道：“咱们难得聚一次，我要是不上台，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了？这样，苏萌唱歌，我给她伴奏，你们看怎么样？”
他在琴行工作过一段时间，没事就偷着学。
虽然技艺生疏，至少能弹个曲子出来。
“你小子还会弹琴？”
韩春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没看清过程建军。
两人穿一条裤子长大，除了爱较真，也没其他毛病。
没想到插队回来，这味儿就不对了。
要不是叶辰提点，他到现在都不会怀疑是程建军害自己被食品厂开除的。
也没见他多努力，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考上了大学。
有这样的福利，场下的同学自然跟着起哄。
没辙，苏萌只能半推半就地上了舞台。
“春明，你跟苏萌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程建军对着韩春明小声讥讽道。
也没别的意思，以前做什么韩春明都要压他一头。
在他身边自己永远都是透明的。
今天这场知青聚会，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舞台。
说完，程建军也跟了上去。
苏萌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会弹哪首曲子？”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怎么样？”
“成，就这首。”
敲定合作曲目，程建军瞥了韩春明一眼，手指轻弹，很快琴声便传了出来。
虽然水平一般，但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悠扬的歌声伴随着夹生的琴音，众人纷纷离席，找相熟的男女伴跳起了交际舞。
韩春明看着台上的苏萌有些失神。
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脸色变得有些落寞。
边上的杨华健和毛地图对视了一眼，不清楚这段时间韩春明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一曲罢，现场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
苏萌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我说建军，你小子是不是就憋着坏等着吓我们一大跳呢？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学的琴？”
“嗐，平时忙着备考，哪有时间学琴，也就在琴行工作那会，觉得好玩跟着学了几天，弹得不好，大家伙见谅。”
一听这话，毛地图不乐意了。
佯装不满道：“建军，你这要说自己弹得不好，那我们这些五音不全的不得羞死？”
程建军自谦笑了笑。
见韩春明的心思压根没在自己身上，于是话锋一转。
“琴弹得再好有什么用？在某些人眼里，照样比不上那些收破烂的，诶，春明，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啊！”
“收破烂？”
听见这话，大堂内安静了不少。
杨华健和毛地图对视了一眼，对韩春明现在的职业，他们也都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以春明的条件，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只是两人都把他当兄弟，倒也没有因此疏远的意思。
反倒是程建军的小人行径，让他们生出了些许反感。
在这种场合把这事爆出来，摆明了想让春明难堪。
苏萌想帮着说两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一次简单的知青聚会，到这算是彻底变了味道。
韩春明总算认清了他的嘴脸。
叶辰说的没错，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好欺负。
“程建军，哥们就算收破烂也比你小子干净，之前是不是你从中作梗，害我被食品厂开除的？”
人都欺负到头上了，春明也不打算忍着了。
以前看他跟自己一块长大，所以不愿跟他一般见识。
没想到这孙子越大越不是个东西。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自己倒卖鸡蛋被厂部抓了，关我什么事？”
韩春明冷笑了一声，这小子也就只会在背地里耍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了。
“程建军，你怎么知道哥们被开除是因为倒卖鸡蛋？这事就连苏萌我都没告诉她，也就家里人知道，你还想抵赖！”
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反转，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程建军的身上。
别说是一个院长大的朋友，就是不相熟的陌生人，也不该暗地里耍这种阴招。
你要真问心无愧，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举报，还能落个大义灭亲的名声。
苏萌也没想到这事还有这样的内情。
有些生气，又有些矛盾。
见韩春明一句话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程建军也急了。
“这事我就是听你家里人说的怎么了。”
“嗬。”
事情到这已经很清楚了。
其实韩春明对程建军还带着点侥幸。
毕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再怎么着也不该毁自己的前途。
而且这工作也是程建军他爸推荐的，没道理再耍这种手段。
没想到这小子真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程建军，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给你挖个坑你就往里跳，实话告诉你，这事我也没告诉家里人，他们也不知道我被食品厂开除的具体原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春明学着虚晃一枪。
早前韩大哥去厂里了解过情况了，是知道他卖鸡蛋的事，但程建军不知道。
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他也变得不知所措了0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过如是。
韩春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跟叶辰处久了，难免沾上他一些咄咄逼人的性子。
“程建军，工作是你爸介绍的，全当还给你了，不过我的人事关系因为你背地里使的阴招拿不出来，这账得算在你的头上，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有脸在这么多老插面前提这事，行了，我也不为难你，滚吧。”
韩春明冲他做了个甩手的动作。
程建军脸色涨红，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好你个韩春明，亏我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小子知恩不报，反倒在这咬我一口，成，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在满场的嘘声中，程建军只能夹着尾巴提前离场。
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只有苏萌对韩春明的咄咄逼人感到不满。
“春明，我说你也太小心眼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院里的，你对他再有意见，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人留啊。”
“我小心眼？”
见苏萌这种时候还帮着程建军说话，韩春明火气也上来了。
“哥们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就是拜他程建军所赐，你还指望我感谢他？也是，我是该感谢他，要不是他害我被食品厂开除，我还没机会跟着破烂侯收破烂。”
这话韩春明倒是真心的。
不过在苏萌听来，却是句句带刺。
这大小姐的脾气也上来了。
“韩春明，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是这么小气一人。”
“我小气？哥们被这孙子害这么惨，你说我小气？苏萌，你妈要是被这孙子气晕过去，希望你能有自己想的那么大度！”
憋屈了这么久，韩春明逮着机会，将心里的怨气一股脑都宣泄出来。
苏萌在哪不是被人捧手心哄着？哪里招架得住。
既生气又委屈，眼眶也红了。
“好了好了，都是程建军的错，你俩有什么好吵的，这么多年的感情，有什么不能坐下来慢慢说的？”
“就是，苏萌那是关心则乱，春明你还认真了，大家伙难得聚一次，给我个面子，都少说两句。”
见两人就要闹得不欢而散，杨华健和毛地图赶紧站出来圆场。
韩春明也没继续数落孙萌的不是。
两人都憋着火，一晚上没怎么说过话。
好在没有程建军裹乱，聚会倒是没再出什么岔子。
临了杨华健还是多了一句嘴。
“春明，别怪兄弟我多事，你也不能一辈子收破烂吧？现在四九城日新月异，人事关系拿不出来，进不了工厂也1.1没多大关系，现在是资本当道，市场竞争那么大，不懂变通的国营工厂早晚倒闭，我和毛地图都准备成立一家建筑公司，你要有兴趣，我们随时欢迎。”
“老杨这话在理，那程建军考上了大学，出来就是机关干部，你也不想以后都矮他一头吧？”
这些道理韩春明也知道。
跟程建军撕破脸皮后，他的心态也变了很多。
“这事你们容我回去想想。”
也没把话说太满，他得回去跟叶辰好好商量一下。
宴会持续到八点。
韩春明和苏萌摸黑回了院子。
两人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
见叶辰家亮着灯，韩春明径直敲响了大门，苏萌皱了皱眉头，没有多事。
“春明？这么晚有事？”
叶辰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知道他们今天有场知青聚会。
有程建军在，这场聚会肯定很热闹。
“等会，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不想继续跟着破烂侯收破烂了？”
古玩只是爱好，如果有的选，韩春明也不想背着胡同串子的名声让家里人蒙羞。
只是担心辜负了叶辰的好意。
“叶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也不能一直就这么收破烂吧？”
“行了，我懂你意思了，不收破烂也成，我这倒是有另一份差事，挺适合你的，说出去也比收破烂好听。”
韩春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什么差事？您说。”
“搬砖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