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深暗戳戳的想着,回了房间准备睡觉。
沉鹿立刻来到门口,探出头看沈云深回了楼上,心中大舒一口气。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在小叔家里每天都和她作对。
沉鹿郁闷的想着,脚步却悄悄的溜到了沈泊行的门外,今天她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今天晚上她都睡不好觉。
沉鹿忐忑站在门外,手举起又放下,想着万一小叔已经睡觉了怎么办?
她贸然打扰他睡觉,那岂不是罪加一等了?
可不解释的话,他明天早上起来之后,一定会更生气的。
今天晚上小叔都没有跟她说几句话。
沉鹿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小声的吸了一下鼻子,最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沉鹿便瞧见沈泊行在她吃饭写作业的时候,早已洗完澡,换了一身睡衣。
他那交叠的领口大开,露出一大片白皙,锁骨分明。
再往上看去,只见沈泊行下颌棱角分明的弧度,薄唇带着水色,瞳孔漆黑,宛如一块墨玉,眉眼好看极了。
他的头发被随便拢到了脑后,露出光洁额头,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在额前滴着水滴,有一滴水落在了他的鼻根,又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来。
看上去平白多了欲色。
沉鹿的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不自主的发颤,“小,小叔……”
沈泊行看着她,最后又走进去。
门开着,是让她进去的意思。
沉鹿又吞了一口口水,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沈泊行的房间,一时间有些紧张。
她亦步亦趋的,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房间开着灯,里面摆着一大床,一净整洁,玻璃窗旁是一个桌子,上面随意摆放了一个平板,而对着玻璃的那面墙是一个衣帽间。
沉鹿不敢再多看,敛着眉,走到了沈泊行的面前。
后者慢条斯理的喝着红酒,抬着眼看她,“找我什么事儿?”
沉鹿心里忐忑的不行,听到沈泊行问她,她又飞速看了一眼沈泊行,小声说道,“我没有谈恋爱。”
听到她的话,沈泊行没有回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高脚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沉鹿内心有了勇气,便小声继续说道,“那个人是我的同学……叫寒冠玉,今天他帮了我一个忙,所以……”
沈泊行先一步的“所以你们就直接来我家楼下?”
“不是不是!”沉鹿连忙摇头,秀美的脸上写满了慌乱。
“他放学不回家,还专门把你送回来?”沈泊行眯着眼睛,又问着。
“不是这样的!”沉鹿急得不行,开口打断他,“小叔你听我说完呀!”
她急得脸都红了,拳头张开,似乎要上去把沈泊行喋喋不休的嘴给捂上似的。
沈泊行挑眉看她气哄哄的样子,宛如炸毛了一般,让人稀罕。
好一会儿,沉鹿才缓过劲儿来,说道,“是在学校发生了一点小事,今天晚上又发生了一点事情,然后寒冠玉就带我跑,我们就到了珺庭……”
沉鹿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的和寒冠玉有什么一样,她更着急了,额头都有汗要流下来。
“总之,我们真的没有在谈恋爱!”她非常认真的解释。
“是吗?”沈泊行漫不经心的,仿佛并不怎么在意一样。
沉鹿看向了沈泊行的眼睛,就发现他眼中似乎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不在意。
她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小姑娘小步小步挪了过去,蹲在了他的腿边。
一只柔荑轻轻的抓住了他袖口的一角。
沈泊行垂眸看去,只见沉鹿巴巴的看着他,那眼底带着一股沉静,“小叔……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谈恋爱的,我还要学习,还要学画画。”
她曾经一无所有,好不容易抓住了提升自己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而让自己失去奋斗的力量?
沈青山一直说她是一个聪明的人。
沉鹿最聪明的一点,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不渴求所有人都喜欢她,她只想抓住那些零星的,喜欢她的信息,让自己满足。
沈泊行的目光看向她,沉鹿也看他。
一股奇怪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沉鹿的耳尖红了起来,她顿时开始退缩起来。
刚才……她都说了什么啊……
或许小叔根本不关心自己谈不谈恋爱啊。
胡思乱想中,沉鹿先一步的挪开了目光,却突然听到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
沉鹿抬起眼睛,仰头看他。
后者大手落在她的脑袋上,重重揉了两下,使得沉鹿有些摇头晃脑,柔软浓密的发丝被他揉得一团糟。
沉鹿咕哝一声,没有反抗。
“记住你的话。”
莫名的,沉鹿从他的口中感觉到了几分意味深长。
什么话?
沉鹿疑惑了半晌,红着脸点了点头。
“现在来说说你到底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嗯?”
沉鹿:……
她暗道糟糕,刚才解释得太多,把自己遇到的事儿也给说出来了。
沉鹿苦着脸,“能不说吗?”
只瞧着沈泊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冷酷无情的说道,“不行。”
最后沉鹿只能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泊行。
连带着今天晚上为什么寒冠玉会和她出现在珺庭也解释了一遍。
“有解决办法?”沈泊行看沉鹿蹲累了坐在地上,低声问道。
“嗯,我会把这件事情给成功解决的。”沉鹿认真点头,眼底带着星光,熠熠生辉。
沈泊行应了一声,大手又把她的头发揉乱,“我知道了,回去睡觉吧。”
“啊?”沉鹿有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沈泊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怎么?想睡小叔房间?”
沉鹿的脸顿时炸红,连忙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睡在这?
“回去吧。”
感受着干燥温度从头发上挪开,沉鹿整理好情绪,站起来露出清甜的笑容,“小叔晚安!”
说完,沉鹿便迈着轻快的步伐,从沈泊行房间离开。
后者脸上带着的微弱柔和,在沉鹿离开后,渐渐消散。
明亮的暖黄色灯光,并不能为他增添半分柔和温暖,沈泊行半垂着眼眸,看着那高脚杯中的红酒,神情泛冷。
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惹他的人。
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