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游击护着李总督摸黑赶路的时候,御马监兵马已经用过了晚饭,安排了岗哨,其他的人各回营帐,准备入寝了。
周玉杰这一队也是一样,换岗下来,吃了晚饭,进入了营帐,可跟大家伙有点不一样的是,周玉杰这一队虽然也准备休息了,可确枪不离手,身不解甲。没办法,谁让自己这队人今脑袋一热,将闯关的给杀了,据说那个被杀的管事还是个人物,虽然上面还发了赏金下来,周玉杰也不敢粗心,让部下准备一二总是没错的。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得在变嘈杂了起来,凄厉的喊叫声响起,“敌袭!”
周玉杰一听,这是哨兵预警,在这段时间的清理运河沿岸的土匪中,总有一些脑袋不清楚的土匪,不称早逃命,搞什么夜袭。
周玉杰立刻下令,等自己走出帐篷的时候,自己率领的百人队已经集合完毕。
周玉杰一挥手,带着部下第一个赶到营门,夜里情况不明,按命令,一遇袭,最近最快一部立刻赶往营门固守,其他各部整备,等候将领命令。几乎成了自然反应。
周玉杰赶到的时候,敌人还没有攻进来,听声音还有点距离,闹闹哄哄的似乎人数挺多,周玉杰决定先放一排枪,一来示警,二来火力侦查,看有没有摸黑先潜过来的。不得不说,御马监南下的几千兵马,经过长途行兵,清剿土匪,见了血,已经有了强兵的样子。
周玉杰手下兵丁即使是夜间,也临危不乱,赶到营门口后,就列队完毕,排枪准备,看着营外黑漆漆的夜空,周玉杰挥下了佩刀,列成三排的第一排齐齐开枪,数十柄燧发枪声一齐响起,在夜空中传出去老远。兵丁们开完枪后,立刻后撤,将第二排露了出来,戒备,自己退回后列继续装填,这时候,又有两队奉令赶到,其中一部连小炮都拖了过来。
周玉杰知道没有必要了,来袭的人马已经奔溃,正哭爹喊娘的向远处逃去,比刚才来袭的时候,动静大多了。在周玉杰看来,这支偷袭的贼人,想要偷袭就是个笑话,半夜里那么大动静,是深怕人家不知道,给人家提前准备时间?夜袭,夜袭,最重要的是借助夜色的掩护偷袭,那么大动静,早让人家知道了,还偷袭个屁啊。
“向将军报告,偷袭贼人已经被击溃,夜中敌情不明,请将军示下,是否出兵追敌。”周玉杰吩咐自己身旁的伍长。
……
漕标标营游击高淮南骑在马上,一路狂奔,向远方的淮城奔去,连李总督都顾不得了,谁让总督大人坐着官轿呢,这时候逃命要紧,谁还顾的上将总督大人从官轿里弄出来。
今天对于高游击来说就是个悲剧,好好的听个小曲,被总督一个命令赶了出来,折腾了半天,小半夜了,好不容易摸黑,走到了御马监南下兵马驻地,差点没散了队伍。
好在终于到了,可以放松一下,还没等高游击调整好心情,夜色里突然传来凄厉的叫声,“敌袭!”
“敌袭,再那呢?”没等游击高淮南搞清楚状况,夜色里传来火统的轰鸣声,游击高淮南虽然久不经战阵,可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这一听,至少是几十上百柄火统同时开火的动静,自己这是中伏了啊,就离谱,在淮扬要地,自家的地盘上,竟然被人伏击了,一股愤怒从游击高淮南的心中升起,然后……然后高游击打马狂奔,一溜烟的跑入了夜色里,跑向了远处的淮城。
到也不是高游击贪生怕死,只顾逃命,打也不敢打,实在是没等高游击下令呢,部下的标营兵丁已经哄堂大散,四处奔逃,逃命去了,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兵,这还怎么搞,逃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于是,高游击一溜烟的跑了,连总督大人都给忘记了,留在了当地,自己带着十几个亲兵,仗着马快,早早的赶回了淮城。
漕运总督李三才坐着八抬的总督大轿,走一路停一路,实在是摸黑难走,李总督到也能体谅下面人的辛苦,就这么慢慢的走着,走到小半夜了,终于要走到御马监南下兵马的驻地了。
李总督揉了揉腰,心中感慨,坐了这么长时间轿子,把老爷我给累得浑身痛,以后可不能在纵容这些轿夫了,得让他们走快点。
没没等感慨完,李总督就听到了凄厉的叫声,“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