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见到信使的时候,果然如李永芳想的那样,并没有发怒砍了信使的脑袋,送交上去,也没有将信使驱逐,而是仔细的问了信使前来的经过,想要确认一下,有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因为祖大寿知道,自己的府中,或者附近绝对有锦衣卫的探子,如今的锦衣卫,虽然在辽东受到了想当大的打击,损失惨重,可要说已经从根本上将他们清除了,祖大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表面上锦衣卫辽东千户所已经名存实亡,就连各城中的百户所也已经大猫小猫三两只,不成规模,更没有任何行动的能力,可祖大寿知道,在辽东,锦衣卫一定有潜伏下来的暗探,还不一定少,如果自己做的太出格,说不定那天自己的密档就放到陛下的面前。
在了解了信使非常谨慎,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之后,祖大寿才问起信使的目的。
“什么,你要我转交皇太极的信件给袁巡抚?”祖大寿吃惊的差点喊起来,好在记得现在跟信使的会面,不能让人知道,强忍了下去,“黄太极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们竟然想暗中联系袁巡抚,还是通过我?”
信使的脸色变了,口中凶狠的说道,“大胆,竟然敢对大汗不敬!”
祖大寿更凶狠的瞪了回去,“你在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人将你砍成肉泥。老子说皇太极怎么了,这里是锦州城,在这里,老子最大,老子说了算。”
信使这才想起来,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可骨子里的凶狠,让他不愿对祖大寿让步,何况祖大寿祖总兵的话里牵此到了皇太极,还是不敬的话,自己要是退让了,一旦传出去,在是猪脑子,也能想到结局不美妙,“只要你不怕得罪我家大汗,同时被别人知道,引起大明皇帝的怀疑,你大可试试!”
祖大寿说道,“你以为我不敢,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脑袋,送给上面,陛下不但不会怀疑我,还会给我记功。”
信使看穿了祖大寿的外强中干,吃定了他不敢动手,“那你为什么不做,你怎么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密室里?你要是不怕,就动手,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你要想清楚了,坏了我家大汗的事,又引起大明皇帝的怀疑,看你还能活多久!”
祖大寿怒气上涌,真想一声令下,将讨厌的信使斩成肉泥,可惜想到目前的处境,想到祖家的未来,祖大寿强行忍下了怒气,“你可以滚了。”
信使冷笑轻声到,“算你识相,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的。”
祖大寿冷声道,“回去告诉李永芳,下次再派只知道乱叫的狗,我就拔了他的皮。”
信使一愣,怒气喷发,哼了一声,也不行礼,转身而去。
祖大寿坐了一会儿,似乎想清楚了,喊了一声,“来人。”
“将军。”亲兵队长祖大勇回答。
祖大寿吩咐道,“通知下去,明日我要巡视各地城防情况,同时跟巡抚袁大人商量下粮饷的事。”
祖大勇答应,“是,我这就让亲兵队准备。”
“去做吧。”
祖大勇对附近值守的亲兵吩咐道,“你们惊醒一点。”随后走了出去,通知亲兵们准备起来。
信使在祖大寿心腹老管家的带领下,从小门悄悄的离开将军府,借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客栈中,正准备回房,小二的声音响了起来,“客官,刚烧好的热水,正好碰上您,要不要给您添点?”
信使想要拒绝,眼珠一转,又改变了主意,“那就给添点。”
“好了。”小二跟着进屋,给壶中添上了热水,退了出去。
信使看着小二熟悉的动作,谦卑的表情,才放下了心中的怀疑,暗道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连客栈小二都要怀疑,辽东的锦衣卫可是损失的差不多了,这家店也是几十年的老店,不可能是锦衣卫埋下的暗桩。
微笑着摇了摇头,倒了杯水,喝了起来,刚才在将军府中,表面看是强硬。实质内心紧张急了,强撑着而几,回来后,才感觉口干舌燥。
一口茶水喝了下去,感觉好受了许多,收拾了下,就准备就寝,明天还得赶路呢,为了掩人耳目,装作客商,就要装的像一点,关好门,躺下后,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客官,客官,”门外传来小二的轻声的招呼声。
无奈信使已经完全沉睡了下去,不可能回答,一阵轻微的磨搽声响起,门被缓缓打开,小二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一张涉了的抹布捂在了信使的口鼻上。掌柜的走了进来,跟小二轻手轻脚的将信使抬了出去。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信使就早早的带着他的货物,离开了客栈,出了城。
几天后,等待接应的李永芳部下,没有接到人,顺道找来,发现了死于道旁的信使尸体。
在客栈无人的角落里,小二掏出无常谱:截获建奴信使,该人曾与祖总镇密会,内容不详。